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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哲学考验

“在检察厅还适应吗?里面是不是有点暗无天日?”

暗无天日?

曹国的用辞让林哲询内心中的一些逻辑开始运作。整个人打起精神来,脑子也不想之前一样跟着对方的节奏随波逐流。

他清了清自己的嗓音,沉声回答起来:“倒也也不算黑。虽然里面很多事情都有很多算计,但是终究还能在里面呆着。”

听到自己的学生的回答,曹国扭过头,看着林哲询的眼睛,似乎从这个回答中听到了真实的意思。

“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你花了多少时间研究?”

听到对方的提问,林哲询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转折?

康德?法哲学家。《纯粹理性批判》?西方哲学中的“奇书”,形而上学中的救世主。

可是,曹国教授怎么把话题好端端的把话题突然扯到西方古典哲学体系上去了?不是应该继续询问自己的近况,打探一下检察厅内部情况吗?

林哲询眨眨眼,半拱着身子,尝试着试探道:

“教授,您是改行教哲学了?还是只是研究一下?”

看着自己学生诚惶诚恐的模样,曹国无奈笑道:“阿内,我想问问你怎么看待这本书的。你这么几年来听首尔大的学生说你买了几百本书,整个房间都堆满了。为了买书,整个房间都快没地方看书了。好好的一个检察长的儿子为了买书买成了穷困生。所以我是真的好奇,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听到这么一个回答,林哲询算是懂了。

曹教授是在觉得他在沽名钓誉啊。

一个检察长的儿子为了花钱买书买的整个房间都是,甚至节省生活费干脆住进考试院,甚至首尔大很多同学都知道他喜欢看书,这一切还传到了教授的耳朵里。这能被对方看待成那种为了名声而做的行为。

现在又和知名女偶像传绯闻。这一切反差太大了,况且自己是特种部队退役的经历还让人觉得无语。

女偶像恋情,特种部队服役经历这一切,曹国都不能验证,但是文学哲学他擅长啊。

并且,如果问别的可能,比如说法学可能不能检测出一个好读书的人的状态。那么问他有和法学相关的学者的高难度着作足够验证一个人是否是真的研究过学问。

想到这么一个文武双全,还有美佳人相伴的“风流才子”,“天降勐男”。这种好比小说读者的人物竟是自己,林哲询发自内心的笑了:

“说实话,康德的法哲学确实是我们的所有法学生都必读的。他的哲学书我也花时间也研究了。为了读通《纯粹理性批判》这本书也需要很多的完整的西方古典哲学知识储备。比如说退役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看完了休谟的《人性论》还有对于纯粹经验主义的理论。了解了笛卡尔的关于主体与客体相对而存的“两分法”,又看完了牛顿和来布尼茨的书。前前后后又总共花了大概也有1年多的时间。我个人原本是不赞同这种唯心主义哲学的,但是一个月前一件事之后我也开始认识,并且认同了。”

“是吗?”曹国微微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学生突然而然的改变立场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微笑道:“然后结果呢?”

林哲询没有回答,大脑还在飞速的转动,这种笼统的提问太难回答了,说实话他可以写一篇哲学论文。而在大脑中疯狂总结的同时,嘴上反问道:

“您怎么研究起康德的哲学观了?”

“其实,不是我研究康德,因为我们这些做大陆法系法理学,法哲学研究的。不仔细研究康德,古斯塔夫·胡果,文科尼西还研究什么法学,怎么教你们法学?再说了哲学就不能研究了?”

“也是。”

曹国轻轻一笑,也知道自己问的太大太广。所以将一切稍稍降低一点难度,但是问题变得更广:“康德是怎么看到两种理性的?批判的什么?怎么批判的?”

好家伙《纯粹理性批判》之外还加了康德的《实践理论批判》啊。

不过这个简单啊,只是复述一遍康德的观点罢了!

林哲询想都不用想直接回答起来:“实践理性和理论理性没有区别,他认为这两种理性是同一个理性的不同运用。就好像,物体是同一个物体,不过在现象界的物体被因果律制约。而在物自体那里,被自由律制约。

纯粹理性批判是在批判至臻,至臻就是绝对的真,其实从人的认识能力的角度,人本身没有认识绝对真的能力。

实践理性批判是在批判至善,至善就是道德的形而上学的终极形态。从道德的角度分析,不存在至善的道德标准。”

曹国点点头,这些并不难:“那么纯粹理性的实践能力呢?”

“那就是欲求能力。他认为欲求有高级于低级的区别。低级的欲求就是类似动物式的,专注于‘经验’,追逐各种声色犬马的享受。而高级的欲求,是纯粹理性,他给予了这种欲求道德性。”说道这里林哲询停顿了一下,为了表明自己真的理解了,准备举了一个例子:“曹教授我记得您是信佛的,也在蛞......东国大学任教,信仰佛学的是吧?”

“蛞蝓大学”的称呼差点从林哲询嘴里脱口而出,幸好自己没有得意忘形将这个称呼叫出去,不然直接和会被一个侮辱了宗教信徒活扒了。

曹国点点头,给了肯定的态度。他确实是法学教授加上佛教徒。

“那么我就用佛学做一个通俗的解释: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对于魔而言,他的意志的根本依据是质料和经验这些声色犬马。对于佛而言,他的意志的根本依据则是出自于纯粹意志自身的东西,就是一种作为形式上的普遍原则。所以......而纯粹实践理性是高级欲求,而这也意味着无关经验并且出于自己的意志的行动就是意志决定始终要服从某种理想规则而实现的东西。

那么,意志由于决定根据不同,也就是决定干什么,不干什么,他是有区别的,而这个区别就是意志的决定根据。那么就引申出了自律和他律。

所谓纯粹理性的实践,就是意志的决定根据和目的完全一致的实践。在康德看来,这个决定根据就是道德法则本身,只要依据这个法则行事,那么就会符合那个目的,也就达成了纯粹理性的实践。

此外,与之相对的实践,不是以道德法则为因,而是以某种个别的存在,行为是服从于这个个别的目的。比如农民种地,是为了吃饭,比如说......”

林哲询沉默了,下面的回答显而易见。

但是这个回答很多人心里有答桉,只不过可能答桉不同。为了这个答桉,上个世纪多多少少的人死在了答桉的不同上。也有多少人因为这个答桉妻离子散,兄弟反目,师生成仇的。

远一点的可以将华夏南边那所军校生互相反目成仇,往后一点可以看西班牙内战的一条战壕的战友内部无限内斗的,再近一点可以看那个在圣诞节死亡的国家。

而自己这位教授的一些倾向自己也能看清。他知道对方心里有什么想法,但是没想到才聊了没多久,就急急忙忙地找上了自己。问出的问题也出乎意料地......这么露骨。

曹国见林哲询沉默不语,心中对对方的态度果真如同他预料的结果的一样,继续加力道:

“人间真善美,表面看来确实非常美好,能为人们带来幸福安康.但是假若以真善美的名义,最终将假恶臭发扬光大,那将是人类最大的灾难与不幸。这似乎是危言耸听,但是你也看到了一些检察厅内部的乱象,而且这种乱象比比皆是。”

“您的意思是‘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这是谁的话。听起来玄乎乎的。”

林哲询苦笑了起来:“华夏哲学家老子《道德经》,和您信仰的佛教在华夏有点渊源。有道统之争。”

曹国对于华夏的文化很不了解,但是似是非是的点点头:“如果当年你没有猜错,那么你选择尽快进入检察厅就是因为这个吧?在你选择进入检察厅之前,也觉得检察厅名义上和实际上完全不同的作风。不得不改。这就是你的目的性。现在你看到了黑暗,有什么想法?”

果真,这似乎是面试,是考验。

林哲询低头沉吟,没有给出回答,他知道这个回答会很关键。

之前的任何有点过分的吹捧,任何的嘘寒问暖无非就是为了现在这么一句话。

但是林哲询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表态呢?

“教授,我还太年轻了,见到的见识过的事情还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可能是我对这个系统还有这一定的幻想吧。”

曹国当然能够听出来话语中的拖延态度,不过他也只是摇头笑笑,并不感到气馁。

看起来年轻人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大,还心向光明。不过只要心向光明就是好的,自己就有机会。

正想着这两天怎么拉拢这个检察系统权力排的上号的人物的独生子,余光就发现有人向两人身边走来。看样子和气质好像是考察团队中的检察官。

只见那位检察官走到两人隔断区的口子处,微笑着轻声提醒道:

“曹教授,安庆焕院长再找您。”

“哦?安院长找我?看起来还真的聊到考察问题了?我还以为都在滴咕大韩航空的事呢。”

来人陪着笑脸,瞥了一眼坐在那边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林哲询:“里面几位没有时间聊大韩航空的事情,好像在讨论华夏的事情。”

“那行,哲询你再好好想想,我们去了华夏再聊”曹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林哲询的肩膀,然后走出了隔断间一步步的向影院休息室走去。

背影十分风光和愉悦,似乎最近这段时间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然而来呼唤曹国进休息室的人并没有跟着对方转身走的意思。只是慢慢收敛笑容和视线,继续站在隔断区的门口。

“不坐下来吗?我看学长您好像有事情想要和我聊?”

林哲询拍了拍座位,抬头看向眼前这位看起来脸色不定的高中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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