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乞颜的眼中，女人与牛马牲畜并无区别。”
心轻轻的颤了一下，那个千娇百媚的加娜塔此刻的样子与幽池内的怨魂重合，在乞颜眼中，她是换得江山稳固的物品，可在我眼中，她那双奇异的眼中闪烁着的却是落寞，她不快乐，也不可能会快乐。
“既然大王让加娜塔公主表演了一番，想来朕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听了景帝的话，我终于抬头正视了他此刻的表情，他那视线也正有意无意的瞟过了我的脸，让我不禁瑟缩了一下，看见了我的反应，他似乎很开心，把眼睛移回了乞颜脸上，轻快的说道：“这加娜塔公主表演的是贵国舞蹈，风情无限，不过乞颜大王理应知道我国境内善歌舞者比比皆是，大王来得早，本王倒是没来得及准备，暂且就先让白氏女子上来献献丑了。”
对于景帝并没有正面回答了他的要求，乞颜脸上有丝不悦，却无法反驳，也只有勉强的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方才本王见陛下看见加娜塔并无惊艳的表情，想来能入得了陛下的眼的女子，定然也非比寻常，如今倒是让本王开开眼界了。”
景帝轻柔一笑，随即轻扬起右手对站在他身后的高总管轻轻一摆，高总管随即喊道：“奏乐，献舞！”
乐声响起，激荡昂扬，这曲子是爹爹所作，不过是早期的作品，带着浮华奢靡的味道，被豪门贵胄所推崇，十分适合了眼前的场景。
入门处，六个赤|裸着上身的壮硕男子抬着一面巨大的鼓走了上前，上面蜷着一个艳红色的身影，随着四周奏响的乐曲而缓慢的扭摆着身子，脸隐在宽大微透的袖后，看不分明。
眼前的场面对于我来说实在熟悉，这舞蹈也是月素当年成名的作品，不想多年以后，她还在重复着当年的一切，却不知能不能找到往日的辉煌了。
鼓近了，六个壮汉并未下去，而是一直抬着那鼓，月素就在鼓上缓慢的站起了身子，她那身衣着让我不禁缩了缩眉眼，当年的休文廷是何等骄傲的男人，如今怎么会让自己的妻子装扮的不如青楼里的姐儿了？
月素脸上用胭脂水粉涂成了一副惊心动魄的美艳，她的发丝高高的挽起，与头顶成惊鹄髻 ，右侧簪一朵艳丽的红色绢花，身上只重点部位用了不通透的料子遮挡着，外头穿着艳红的轻纱，穿似未穿。
她本就是倾国色，精心妆点过后也不见了那日再次重逢之后的憔悴，她的脸上带着媚笑，目光流连在乞颜那种轮廓鲜明的脸上，勾引之姿全不遮拦，乞颜毕竟是个食色男子，见到了此般模样的月素，声音中也透出了兴奋，“陛下，本王懂了为何您见了加娜塔不惊叹了，却原来贵国的女子当真令人一见倾心。”
月素听了乞颜的话，脸上露出了个妩媚的笑，我却似乎捕捉到了她在笑之前，一闪而过的落寞。
曲毕之时，月素以卧云收尾，那巨大的鼓被缓缓的抬了下去，乞颜沉默了片刻，朗笑出声，“想来这次中土之行，本王定收获颇丰。”
景帝也笑，“朕也获益匪浅。”
两个震撼人心的开场过后，气氛便全然的不同了，我心不在焉的想着月素方才的表现，却不明白她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景帝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对了，想来朕该给大王介绍一个人。”
乞颜的声音带着亢奋，“不知陛下要介绍谁给本王？”
“大王也知道朕的宫中没有适婚的公主，因此朕想让你见见朕的朝臣，方家的长孙女，方贤儿。”
我以为景帝已经搪塞过去了乞颜的求亲，却不想他竟自己提了起来，知道此刻的方贤儿并不是真的方贤儿了，倒也不十分的关心，轻缓的对身边的俊彦说道：“俊彦，我想出去一下。”
俊彦淡笑的看着我，柔柔道：“你静惯了，这场合是不适合你，下去吧。”
轻笑着点头，抬眼看着方贤儿对着我笑得开怀，别过了脸，这大殿之上值得看得东西实在太多了，我想自己就这样出去，也未必能让人留意，因此并不迟疑，站起身就想从后面退出去，却不想上位景帝竟出了声来：“怎的，凡儿要离开？”
心头一颤，我努力堆积了笑脸，慢慢转身，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人群中的焦点，才想着要说什么，乞颜已经不解的问了起来：“怎的，陛下对瑜王妃很关心？”
那是一种全然的不解，他定然想不到为何我想离席，景帝却特别的问了，那个以相貌估算一个女子的价值的男人，绝对是想不透这点的。
许多饮酒的官员也同样带着不解看向了景帝的方向，景帝却全不在意的看着我，良久，似玩笑般轻笑道：“朕一生也只允过这么一次朕的后位，便是给了凡儿，可惜朕的王弟也喜欢凡儿，大王，若是你能让朕的王弟喜欢上加娜塔公主，那么朕便允你联姻的请求，方家的长孙女方贤儿会被封为和僵公主，送往北夷，大王在我国中几日喜欢了的女子，朕皆封赐，陪嫁到北夷，不知大王觉得朕这个提议可好？”
乞颜没有回答了景帝的问题，而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我的方向，那蓝黑色的眼眸中带着不解，似要仔细研究清楚为何景帝待我是特别的。
大殿之上的古乐之声也随着景帝的话戛然而止，这一刻静寂的怕人，我猜到了景帝是个小人，却未曾猜到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把他小人的嘴脸暴露在人前，无法应答我慌乱的说了一句，“民女身子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了。”
之后在所有人惊诧的视线中，落荒而逃。
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也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我只知道身后没有人追来，倚靠着一扇漆木门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前世命运多舛，难不成今生还要我多灾多难？
心态稍稍缓和之后，我竟听见身后门内有断断续续的女子啜泣声，“对不起？”
心弦又是一动，这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很多年之前，我曾经以为那便是我的回音——也或许我是她的回音！
竖起耳朵，明明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十分的无耻，可我却禁不住那样的诱惑，慢慢的贴在门板之上，休文廷略有些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休家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之后是月素极力辩解的声音：“文廷，我是为了你，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
屋里有脚步移动的声音，我快速的退到了墙角阴暗的地方，也就在我藏我自己的时候，我看见了休文廷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房间，那儒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之后是月素身上裹着黑色的披风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哭泣，第一次看见月素低声下气的求着男人，也是第一次看见月素会为了一个男人不顾颜面的痛哭失声，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让我恍惚的觉得，眼前的她便是当年的我。
慢慢的游走在瑜王府偌大的庭院中，回想休文廷的气愤，大概就是因为自己的妻子那样一身打扮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且还站在高出众人入座的位置许多的地方款摆了腰身，那遮挡的不深的地方间或露出了内里的秘密，让男人们赏玩观看，那个时候他看着我的表情痛心疾首，如今月素之于他的屈辱，是远远高于那时的我，他休家的颜面，这该算是荡然无存了。
远处是歌舞升平的盛世繁华，时间久了才发现真的很冷，想着也该回去了，可是绕老绕去却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偶尔有穿行的侍从，想到跟在他们说身后应该会找到回去的路——这里太大了，以前来的时候都是有人领着，自己一个人走，这还是第一次！
终于出了纵横交错的小径，回头看看，月素和文廷的事情也暗淡了，前方的两个侍从走得快了，眼前灯火通明，倒也不再强迫自己去追着那两人的脚步。
深深的呼吸，这里不是大殿，在我的印象中，这里该是休息的地方，想着在外头绕了至少半个时辰了，这么久宴席也该散去了，现在先找到俊彦再说，推开了厚重的门板，慢慢的走进了楼宇内，打眼望去，两边墙壁上整齐的壁灯照亮了廊道的尽头，这里有些熟悉，却又有些说不出的陌生，空无一人，不过我习惯了这样的寂静——俊彦也喜欢如此，因此不疑有它。
拎着宽大的裙摆慢慢的走在廊道里，试图从一样的房间里找出不一样来，终于在廊道的尽头，我听见了房间里有男人的喘息声，直觉反应就是找到了俊彦，心头一阵雀跃，并不仔细聆听，伸手便推开了房门。
又是那层层叠叠的帷幔，待到看清床上的画面之时，我瞪大了自己的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是一对赤裸纠缠着的男女，男子宽阔的腰背并没有因为我突然的闯进而停下冲击着前方女子的动作，良久，他加速了自己，在一阵咆哮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再然后，一声调侃飘进了我耳中，语调中丝毫不见情欲的浸染，“看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