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总，还有发布会现场的名额吗？”
7号上午，苇庆凡正在798艺术工厂进行着下午发布会的排练，休息的时候看到了曹泽发来的消息。
“我大学同学，就那个陈晓明，我跟你说过诺基亚N97换古词1的那个。神经病，跑京城来玩，想去发布会现场，没抽到现场门票，本来说不来了，今天就又给我打电话说想去现场看看苇总的风采，还有门票吗？有没有都无所谓，就问你一声。”
苇庆凡好笑又无语，他刚刚在台上说了半天，懒得再说话了，打字回复道：“你特么真会挑时间，让他直接过来吧，等下我给你联系方式。”
发布会是抽取的粉丝，但总会有鸽子，未必是故意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很正常的情况，因此每次发布会都会有一些空位。
为此，这次筹备发布会的时候还特意准备了生活在京城的“备胎组”，提前向大家说明了情况，肯定会让进来的，但场地比较小，如果到时候鸽子比备胎少，可能需要“加坐”，不差一个陈晓明。
“清清~”
苇庆凡收起手机，转头看到江清淮，她就在旁边，不过没有打扰他，而是在跟其他人聊天。
他一声喊完，周围不少同事忍不住转头看过来，大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苇庆凡并不在意，反正公司里面原本就有流言，再说了同班同学，喊一声昵称怎么了？
江清淮很快走过来，表情如常，但眼神有些羞涩，又似有些嗔意，语气轻柔地问：“苇总，怎么啦？”
“你帮我问一下预备组的联系方式，我这边有个朋友想来看发布会，回头人到了让他去预备组。”
毕竟关系不一般，苇庆凡详细解释了一下原委，又补充道：“曹泽的同学。”
“好。”
江清淮点头答应，又道：“那等下我直接把联系方式发给曹泽吧。”
苇庆凡想了想道：“行，那我把曹泽的灵犀账号推给你。”
江清淮摇摇头，小声道：“不用，我有他好友。”
“啊？”
苇庆凡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有他好友的？”
“我们也一块吃过好几次饭了啊，而且我还有谢瑶的好友，这有什么奇怪的？”
江清淮反驳道，只是眼神有点不太自然的往旁边瞟。
苇庆凡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早就有意识的接触自己身边的朋友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刷存在感……女人心，真阴！
他暗暗感慨，笑道：“那等下你发给他吧。”
“好~”
江清淮见他什么都没问，转头看他一眼，然后心情很好的愉快答应。
李婉仪、黎妙语都是高中就和苇庆凡认识，与他，以及他身边朋友，甚至家人，都早早就有接触的。
现在黎妙语虽然在苇家人面前还没公开，但在苇庆凡的朋友圈子里面已经是得到了大家公认，甚至苇庆凡高中同班、关系最为亲近的小圈子里，是真正“大房”的存在。
而李婉仪的地位更是无可动摇，尤其是跟苇庆凡家人的关系，现在还没结婚，就已经是往上到爷爷奶奶，往外到街坊四邻，全都认可的苇庆凡的媳妇了。
并且，李婉仪和黎妙语的关系极好，十分亲近。
这种情况下，她一个“老三”，哪怕并没有什么野心，哪怕跟李婉仪和黎妙语的关系再好，在情况没有明晰之前，也难免要多想一些。
甚至不为这个缘故，仅仅是一段正常的感情里，她也想要获得苇庆凡这边生活圈子的认可。
曹泽的同学，隔了一层，但仍是一个示人情的机会。
苇庆凡明白这些，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和愧疚，但此时不便说什么，朝她露出个有些安抚意味的笑容，然后起身继续排练，排练、熟悉各个环节需要的情绪和氛围。
“你不用这么辛苦啊~”
中午吃完饭后回来，其他人自觉拉开距离，江清淮有点心疼的小声道，“又不是将进酒，今天最重要的是价格，差不多就行了……”
“这又没什么，又不累。”
苇庆凡笑了笑道，“下午就没啥事了，养养嗓子……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跟我爸妈一块下地干活，那才叫累，又热又渴又累。”
江清淮很狐疑的看他一眼，“你还干过活？”
“那当然！”
苇庆凡正要跟她有所渲染的讲述一下自己以前的丰富经历，就听江清淮疑惑地道：“可是学姐说你以前在家也很懒啊，阿姨还说你小时候下地干活，想偷懒就说自己发烧了，然后自己回家……”
“……”
苇庆凡好半晌不知道该说啥，有点郁闷地道：“婉婉连这些也跟你说啊？”
江清淮立即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应该让他吹牛的，然后再配合的发表一下看法，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嗯，好像不太恰当，总之满足他在这方面的精神需求……
她这样想着，嘴角已经忍不住露出笑意，认真点头，又含笑重复给了苇庆凡一刀：“对啊，妙妙也知道。”
“……难怪我跟她说这些，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苇庆凡一下子反应过来，“肯定当时在心里面笑话我呢，估计啥时候想起这事了，就要揭穿我，然后再嘲讽我一顿。”
江清淮抿了抿嘴唇，小声咕哝道：“那可不一定，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揭穿你。”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黎妙语，以及重新认识自己的水平，连黎妙语都会这样的小手段，自己居然连看起来这么幼稚的妙妙都不如，居然在这个时候嘲笑苇庆凡。
人家俩一个有编制，一个预备岗，自己可连上岗都没有呢！
苇庆凡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好笑地道：“那你是对妙妙的了解还不够……”
正说着，他手机响起来，苇庆凡拿起来一看，正是黎妙语发来的消息。
黎妙语：“哈哈哈哈哈！”
黎妙语：“我和婉云在出租车上，等下就到了。”
黎妙语：“司机大叔在跟我们聊天，他好能说啊，一个人说半天了，还说他以前在老家种地好辛苦”
黎妙语：“然后我忽然想到你了哈哈哈哈”
黎妙语：“你之前还跟我吹牛说你小时候跟着叔叔阿姨下地干活有多辛苦，对不对？”
黎妙语：“其实叔叔阿姨早把你小时候下地干活想偷懒，然后装发烧感冒的事情告诉学姐啦，学姐又告诉我啦！”
黎妙语：“没想到吧？大骗子！”
黎妙语：“啦啦啦啦……”
黎妙语：“哈哈哈哈我和学姐偷偷笑话了你好几天，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哈哈哈哈”
“……”
苇庆凡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不由笑出声，转头看江清淮，正见她收回目光，然后做出目不斜视、一点不关心黎妙语给他说了什么的样子。
“说曹操曹操到，妙妙正在笑话我呢。”
苇庆凡笑了笑，把手机递过去，江清淮清亮眸子与他对视一眼，轻轻抿了抿嘴唇，接过手机。
看到上面黎妙语发来的消息之后，她嘴角笑意绽开，重复看了两遍，这才把手机还给苇庆凡，忍不住笑道：“你们平时也这样吗？”
“对啊。”
苇庆凡接过手机，笑着说道，“不过也不一定，她有时候比这还过份，妙妙是三种形态，在陌生人面前是清冷女神，熟悉之后能发现她的热心、善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就很孩子气，爱撒娇。”
“哦。”
江清淮应了一声，轻轻鼓了一下腮帮，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场馆，然后略微垂下目光，嗓音很轻、很低，但能隐约听清的说了声：“真好~”
这声音里充满了对美好的向往、憧憬和羡慕。
苇庆凡笑了笑道：“很快。”
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但江清淮自然明白，脸颊发烫的不敢看他，低低应道：“嗯。”
两人回到场馆，苇庆凡又拿出手机，给黎妙语回消息：
“那可真好笑哦。”
“非常感谢小黎总，没有当场拆穿我。”
黎妙语很快回复：“哈哈哈哈不要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黎妙语：“报应”
黎妙语：“哈哈哈哈”
黎妙语：“我还是很照顾你面子的，只让婉云看了这段聊天记录，都忍住了没有直接给她讲述，给你这个姐夫保留了颜面。”
苇庆凡：“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黎妙语：“嘿嘿嘿~”
苇庆凡：“还有多久到？”
黎妙语：“快啦快啦。”
黎妙语：“你忙你的，我和婉云到了就去找清清，不打扰你的工作。”
苇庆凡：“好！”
他回复之后，默默的在心里面把那句给妙妙的形容改成了“三分天注定，另外九十七分靠妙妙”，然后收起了手机，对江清淮道：“妙妙她们快到了。”
“嗯。”
江清淮正拿着手机打字，抬头向他道，“妙妙跟我说了。”
苇庆凡想了想问：“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江清淮想了一下道：“昨……前天早上确定学姐没办法过来之后就说了。”
“好家伙，你比我知道的还早。”
苇庆凡有点无语，又忍不住笑起来，“挺好的，好事。”
江清淮当然明白她说的“好事”是什么意思，有点害羞，道：“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
苇庆凡默默吐槽了一下这台词真熟悉，点头道：“好。”
他继续做最后的准备，但因为外面开始陆续有粉丝到场，没有再到舞台上去，在后台熟悉稿子，某一刻无意间抬头，就见不远处黎妙语、江清淮，以及李婉云，三人并肩站着，在很开心的说着什么，都在笑。
苇庆凡抬头瞬间恍忽了一下，差点看成了是李婉仪、黎妙语、江清淮三人，鉴于小姨子在，还是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去外面找婵姐。”
毕竟在公司里面李婉仪才是正牌老板娘，黎妙语没有表现的太亲昵，打了招呼之后，就摆摆手，领着江清淮和李婉云一块出去。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了些学姐的风采，也很有大姐、御姐的派头，不禁在心中小声滴咕：“学姐不在也挺好的……婉云比她乖多了……”
李婉云确实很乖，话语不多，但很能和她，以及江清淮玩到一块，比如在这个时候，如果是学姐在的话就会自重身份，不让她滴滴咕咕太多，婉云就不一样了，会跟着一块滴咕。
而且，她觉得学姐有点太谨慎了，江清淮明明就很好，没有必要太提防着她，李婉云的想法就跟她差不多，对江清淮也很主动热情，肯定跟自己一样，都是很善良的人，不是“坏女人”。
最后，婉云是学姐的亲妹妹，自己也算是学姐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有时候她觉得对学姐自己比对婉云还好。
这么算起来，婉云也是自己的妹妹……虽然她实际上比自己要大一些，可她都是喊自己“妙语姐”的，那当然就是妹妹啦！
找到了当姐姐感觉的黎妙语现在对这个妹妹越来越喜欢。
当然对江清淮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