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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再战图们江(6)

黄学进说的那两个帽缨子有所不同的将官其实是分得拨库什,在朱由崧前世时空有个汉名叫做骁骑校,是牛录额真/牛录章京/佐领管理牛录的助手,地位在汉名领催的拨库什之上,以建州各牛录一般三丁抽一的标准来核算,相当于五十人长,是后金很普通的基层军官,所以,莽古尔泰可是不会为了他们的损失而轻易命令部队撤出战斗的。

但要说,莽古尔泰下令撤兵与正蓝旗损失过多没有关系,也是一句假话!

要知道,算上前一次进攻的战损,即便不计算辅军的伤亡数字,正蓝旗迄今也已经伤亡了小三十名官兵了,若是以正蓝旗此次出兵1500人的总兵力计算,伤亡率已经达到了2%,若是以今日参与战斗的兵力----图们江对岸的佟三部400人根本就没有过河战斗;赖色部则出动了250人,其余50人留守营寨;莽古尔泰这边600人只出动了一半----来计算,那就要接近10%了,自然是正蓝旗上下不能承受的,所以也就打不下去了。

当然,旗兵这边不愿意再损失了,但汉军却是没办法休息的,所以,接下来汉军这边干脆抛弃了笨重而无用的挡箭车,直接三五个人手持长牌掩护着手拿伐木斧和弓箭的同伴,三五成群的,分散过壕,然后一点一点的、以极差的效率拆起正南和西南两侧的木刺桩阵来。

馆墙上的冯火根便调来多名火铳手,也三个一伙的组成团队,以其中2支火铳专门射击一面长牌----由于距离还是超过了射鹰铳的有效杀伤半径,所以并不指望打穿了长牌,但铅弹连续集中长牌的瞬间震动,或许会让长牌手的动作变形,从而留出若干可被利用的缝隙来----另1支火铳则寻找战机,攻击长牌的敌人。

但这种办法消灭敌人,实际也是全凭运气,实际杀伤效果也是很难保证的,所以,不能任由汉军行动的保卫团也只能进行这种聊胜于无的低效率工作了。

就这样,在间或响起的火铳声中,一根、两根、一排、两排的木刺桩被慢慢伐倒了。

可伐倒木刺桩后,还要把他们拖走,这就又加剧了汉军的工作量,带来了一些新的伤亡。

好在,由于此前讷鄂指挥的莽古尔泰中军也砍倒过几根西南方向的木刺桩,所以,煎熬到午末时分,汉军这边已经连续除去了多排木刺桩,使得西南与正西方面的进攻通道开始炼成了一片。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再要往深处砍伐木刺桩,问题就出现了,这不,越往木刺桩的中心位置砍伐,汉军就越发的暴露在保卫团火铳手的射界之内----原本保卫团这边只能在西南角的位置上进行侧面打击,而一个西南角是布置不了多少火铳的,所以火铳手都是轮流开火的,形成不了密集火力,但随着汉军与馆墙西南边逐渐形成了平行位置,馆墙上的火铳手得以充分展开,如此一来,等于说,汉军的砍伐小组便陷入了罗网之中,需要迎接多个角度射来的铅弹,安全性就大大降低了----再加上越靠近馆墙,便逐步进入了保卫团手中火铳的有效杀伤半径,铅弹的威力大增,这也进一步的增加了汉军士卒的伤亡。

所以,搞到午时前后,汉军累计已经伤亡接近80人了,扣除当日留守营盘的200人,出战士兵的伤亡率已经超过了10%----此前汉军在樵采上损失了几十个人,所以今日出战不足800人----几天里,累积的总伤亡,也已经逼近全部出击兵力的10%了,这就让战斗力不高的汉军们开始胆战心惊起来。

见到部下们再打就要反弹了,金砺没有办法,只能让李国翰去跟莽古尔泰求一道休战令。

莽古尔泰当然是不满意汉军这边畏手畏脚的,但也知道不能压迫过甚,所以,便同意让汉军撤下了吃个午饭,顺便缓口气。

收回李国翰带回来的“好消息”,金砺立刻把汉军撤过了干壕修整,只是,当汉军大部与正蓝旗旗兵一样,席地而坐,大嚼午饭的时候,就见保卫团派出若干浪士,出了西门,大摇大摆的来到赖色部遗弃的尸体边----讷鄂部进行的正西方向没有门户,保卫团没办法派人来捡尸体的,而汉军这边用长牌掩护,在带走砍伐倒的木刺桩后,也把相当数量的阵亡及重伤士兵给拖走了,唯有赖色部因为白刃战时被引的太深,所以来不及带走处在守军射程内阵亡者和重伤者----补刀的补刀,拔衣甲的拔衣甲,浑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让看到的后金兵气的哇哇大叫,甚至有人还拿着弓箭,准备跑到干壕边进行攻击,但这边后金兵一逼近,那边太刀队就撤了回去,让正蓝旗上下火冒三丈之余,却也无能为力。

不过,补刀、扒衣甲之后,浪士们并没有砍下正蓝旗阵亡士兵的脑袋----因为首级现在对朱由崧来说是没法交易的烫手玩意,还会因此激怒对手,所以,李自奇就严令禁止日本人砍下死者的脑袋----而是将几具光猪一样的旗兵尸体送到了正蓝旗可以收敛的地方。

对此,后来得知消息的莽古尔泰有些愕然:“倒是些好汉子,本贝勒决定了,拿下寨子后,尔等不得随意折辱,得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站在莽古尔泰身边的讷鄂狐疑道:“这还是商贾的护卫吗?怎么强的有些过分了?”

莽古尔泰摇头道:“若是没有那古怪的木刺桩阵,我们早就拿下寨子了,可惜啊,一次次进攻不利,倒是把对面磨炼出来了,这就是所谓胜者勇啊!”

莽古尔泰倒是看的分明,讷鄂想了想也认同道:“的确,以刚才的情况来看,面对面的厮杀,对面是不行的,也就是靠了火器和那古怪的木刺桩阵,才把我们给限制住了,贝勒爷,那下午我们还打吗?”

莽古尔泰考虑了一会:“当然要打,但不能硬来,我们看汉军刚刚的法子可以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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