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我什么都知道!”赵无邪摆摆手,指着粉碎的文件,对龙叔道,“肖有建的事儿,不要告诉肖成成,一个人心中有了仇恨会疯狂,肖成成不具备跟陈昊天对抗的实力,这样会毁了她!其实别说她,即便是天云山,要动陈昊天也不是简单的事。”
龙叔顿了老大一会儿,方才无奈的道:“我懂了,不过你还不如将她放在远深药业,陈家于她有愧,对她的照顾应该也比较尽心,不说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没问题,此外乱世之中,远深药业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远深药业再安全,有俗世安全?此外她答应过我要到丽江孤儿院工作,这是契约,作为一个成年人,允诺了就必须兑现。”赵无邪想到跟肖成成短暂相处的经历,缓缓言道,“言而有信立世之本。”
龙叔是眼睁睁看着赵无邪崛起的,他有时无法将武门的赵无邪和在世俗中厮混的赵无邪联系起来,他不明白,同一个人,为什么在武门和世俗有两张面孔。
“我知道了。”龙叔有气无力的回答,见赵无邪心情很不好,便好声安慰他道,“你也别生气,我就是瞅你最近为了朝远深药业安钉子愁眉不展才有了刚才的想法,其实看着肖成成的资料,我也觉得这女孩挺可怜,他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说不应该死。”
“没有该死不该死一说,都是命,选择了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赵无邪淡然笑笑,“龙叔,我非常会调控情绪,不生气,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向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分不清武门和世俗的人,其实你的心肠不大适合武门世界。”
“你啊,别说我,你也差不多。”龙叔将赵无邪的茶杯端起来,笑道,“还喝果汁?”
赵无邪点点头正色道:“龙叔,刚才我给陈昊天去了电话,结合他的语气以及我们的情报,顶级门派混战一触即发,这是第一次混战,也可能是决定最终局势的一战。”
龙叔一愣,将盛满果汁的水杯递到赵无邪手中:“顶级门派如此深厚的底蕴,不大可能吧?”
“可能性非常大,从陈昊天的行事手法看,他要么不动,一动就具有全局作用,这一战我们如果表现好了,是一种结果,表现不好,是另外一种情况。”赵无邪静静看向龙叔,轻声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去打理我在世俗中的产业吧,跟天云山再无关系。”
龙叔摇摇头:“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让我走?”
“我很在乎世俗中那些产业,也在乎世俗中那些人。”赵无邪冲龙叔淡淡一笑,“此次顶级门派混战,每一方都有出类拔萃的人物领衔,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龙叔斩钉截铁的道:“不管你说什么,我绝不会离开天云山!天云山在我就在,天云山亡我就亡。”
“何必呢?”赵无邪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半果汁,擦擦嘴,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抽了一口,毫不客气的道,“你那是愚忠!凭借你的实力在混战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既然如此,别凑这份热闹!龙叔,就算我求你,帮我打理好那些产业,你非常清楚这些产业是所有孤儿院的资金源头,产业倒下,孤儿院也就完了,我上半辈子做的最有意义的事业就是这个,如果我走不完这条路,你帮我走完。”
龙叔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轻轻言道:“无邪,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建这么多孤儿院,你应该明白即便你做的再多,大家也不会认为你是一个好人。”
“我手上的血太多。”赵无邪扭头看向窗外,徐徐言道,“像我这种人肯定会下地狱,可下了地狱,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他们在下面等了我那么多年,如果最终还是见不到我,该有多失望,我这么做,是积阴德。”
龙叔语重心长的道:“你不该有这样的心态,你是天云山的大长老,如果你都打不起精神,天云山必败无疑!大家伙儿的精气神儿都在你身上呢,不能说这种丧气话,天云山这场混战中不可能败,有你,天云山就有希望。”
“我怕我斗不过天啊!”赵无邪看向远处的丽江,苦苦一笑,“当然这些心里话我只在你面前说,在其他人面前我也不敢,从实力对比来看,天云山优势不大,三门之战过后,我彻底看清这个事实,不管玉瑶宫还是蜀山,比咱们都强了不止一点,从现实角度出发,我们更应该跟蜀山合作,而不是玉瑶宫。”
龙叔有点不明白赵无邪的意思:“都这么认为了,为什么还联系陈昊天?”
“诸葛千秋这个人我不喜欢,如果最后一统天下的他,天云山连渣渣都剩不了,相对来说天雪纵然做事狠辣却遵守规则,该动的动不该动的不动,即便咱们败了,也算有条退路。”赵无邪想到三年前跟诸葛千秋的一次会晤,紧跟着道,“此外直觉告诉我诸葛千秋不是天雪的对手。”
“照你的意思,最后一统武门世界的会是玉瑶宫,而不是我天云山?”龙叔若有所思的道。
“有可能,不一定,毕竟咱们天云山手里也有底牌,鹿死谁手不好说,不过有一点确定无疑,那就是只要玉瑶宫和天云山联合在一起,逍遥谷必败,诸葛千秋和海家如果想渔翁得利,恐怕会掉进坑里,莫说我赵无邪不给别人背后插刀子的机会,单单那陈昊天就是修炼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犯低级错误?一旦开战,便是成竹在胸。”赵无邪沉声道,“天云山跟玉瑶宫归根究底比拼的还是对资源的消化速度以及底蕴。”
龙叔想到湖州发生的事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啊,整天不是阴谋就是诡计,不累吗?”
“情势所迫,没法子。”赵无邪从口袋掏出几张银行卡,塞到龙叔的口袋,“有备无患,指不定我们天云山借助此次混战之机,能冲到宗门混战,届时谋取宗门之位,天云山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宗门有上古传承,秘法更不计其数,到时龙叔能到达真地级巅峰,寿命又延长不少年。”
龙叔拍拍赵无邪的肩膀:“无邪啊,其实我对这块儿兴趣不大,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真看淡了,人免不了一死,早一天晚一天没太大区别,倒是你,前方的路还有很长。”
“想要取我赵无邪的性命,其实很难。”赵无邪将龙叔送到门口,挥挥手道,“龙叔,产业方面就交给你了,我再研究下逍遥谷和毕家的资料。”
回到办公室,赵无邪靠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将情报资料调出来细细翻开好几遍后,扭头看看时间,伸了个懒腰:“终于又可以去钓鱼了。”
丽江的水并不湍急,静的就像湖面,旁边的山更是俊秀非常。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丽江的湖水山光其实较之桂林并不差多少,更难得可贵的是,这是一方净土,还保持着先前的特色,平时城里人到不了这个地方,因为天云山跟青城派玩起了同样的把戏——设立禁区。
赵无邪坐在小板凳上,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笑意。又有一条鱼上钩了。将一条两斤多的草鱼拽上来,朝网兜一丢,赵无邪在江水中洗洗手,抽出几张纸巾边擦手边对静静走到跟前的陈昊天微微一笑:“挺准时的。”
陈昊天探着脑袋看看网兜里的鱼,笑道:“赵先生钓鱼的手法跟钓人的手法一样高明。”
赵无邪将纸巾揉成团,丢到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旋即回道:“陈先生钓鱼的手法我没见过,不过钓人的手法够绝,如果不是千小心万谨慎,恐怕安吉那个水池子我这大活人就上钩了,届时手底下那些人马,不知是要被你清蒸还是红烧。”
陈昊天哈哈大笑,搂着赵无邪的肩膀道:“五十步别笑百步,赵先生可是在安吉先挖的坑,此外三门同盟之战捞到好处最多的可是你天云山,不过今天既然咱们在这里见面了,过去的事不提了,咱们畅谈畅谈未来。”
“好!”赵无邪将陈昊天搂着肩膀的手拿下,对一边的何紫草笑道,“何掌门别来无恙,记得上次在丽江见你,还是很久远的事情。”
“是啊,那时我见你,你还是小孩子,不过两只眼睛贼亮贼亮。”何紫草拂了下鬓角江风吹乱的碎发,浅浅一笑,“那时就觉得此子以后必成大器,万万没想到成长的速度如此之快,这么年轻就是天云山的大长老了,据说如果不是个人原因,天云山的掌门人非你莫属,哦,我可能说错了,既然你能代表天云山跟我们谈,显然在天云山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掌门。”
赵无邪对此倒不否认,深深看向何紫草:“玉瑶宫的情况也差不多,天雪的年纪比我还小,已经贵为掌门,目光更老道,陈先生天纵奇才,他们俩珠联璧合,爆发出的能量,恐怕会让玉林抖上好几抖,遗憾的是,对此毕家好像后知后觉,那么,毕家恐怕为此交的学费就很高昂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