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许大茂的提醒，傻柱一拍脑门，
“瞧我，这话匣子打开好像就合不上了。
咱说回于莉的饭馆啊，就胖子肚子里那点货，能撑到现在就算是于莉经营有方了。
咱家跟于莉那家饭馆都开得比较早，那时候全京城也没几家，生意自然是好得没话说。
可自打八三年开始，这京城的饭馆就跟雨后的蘑孤一样，都是成堆成堆的往外冒。
只是这吃饭的客人却是有定数的。
虽然这些年，老百姓的生活比之前好一些了，可是能下得起馆子的人，却还是有数的。
所以这饭馆一多，相互之间就开始较劲儿了。
抢客的戏码也是越来越多。
饭馆嘛，归根结底还是吃饭的地方，生意好不好，主要还得看这饭菜能不能留住客。
就胖子学的那点皮毛，在没什么竞争的时候，还能凑活能用。
只是在饭馆遍地开花的现在，就不够看了。
这不，自打年初开始，于莉那家饭馆的上座率是越来越低。
到了这个冬天，连五成都勉强了。
所以于莉急了，勒令胖子想办法，说只给他一个月时间，让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搞点新菜出来吸引客人，至少要让上座率达到七成才放过他。”
许大茂他们听得正带劲儿呢，傻柱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猜猜，那胖子是怎么办的？”
他们自然是摇头。
然后，就见傻柱得意地指了指他自己，说道，
“他来求我了。
这个白眼狼，几年前就自觉翅膀硬了，把我这个师父都一脚蹬开的白眼狼。
竟然又回来找我了！”
许大茂脑中就灵光一闪，脱口就问，
“你该不会让马华他们整治他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傻柱有些奇怪，“我们可是在外面谈的，没在饭店里，应该不会传到你耳朵里啊？”
在外面？
许大茂心中暗忖，看来这现实到底还是跟电视剧里发展不一样，剧中这场闹剧可是发生在蜀香轩的后厨。
而且，这时间线其实也不对。
看来这蝴蝶的翅膀还是挺厉害的，好些东西都被它扇得面目全非了。
那边傻柱只当他是从旁人嘴里听到了点风声，也没当回事，继续往下说起来。
原来，那胖子经过这两年的打击，也认清了现实，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之前他都是硬着头皮在混日子呢。
可这回老板娘下了最后通碟了，他就是想再继续混，也没办法混下去了。
他自己现在还是挺拎得清的，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让上座率回升到七成，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以这样说，能保持目前这个上座率不往下掉，那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于是，胖子慌了。
可是，光慌也没用啊，他得想辙啊！
就这样，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只有自己的师父能够救自己。
只要师父愿意再教他几个比较有特色的拿手菜。
又或者告诉他那些口味好的调味料是打哪儿买的，怎么个配比法，也是一条路。
再不济，不告诉他秘方，哪怕是他定期花钱买他师父调制好的调料也成啊！
于是，他就找上了傻柱。
这人也没算太笨，知道这种事算是隐秘的事情，不好让多少人知道。
就在某日一大早，提着礼物，偷偷摸摸地上了傻柱家的门。
为什么要偷摸呢？
那是他知道，老板娘跟他师父是住在一个院子的。
他是特地打听清楚了，这一天，阎家人全家都不在，他才有胆子上门的。
也就是在这一回，傻柱才头一回得知，原来之前胖子就已经干过呛师兄行当的缺德事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胖子主动说的。
而是傻柱要求的，如果胖子不说实话，连谈的机会都没有。
胖子这才无法，只得把之前的事情说了。
傻柱一听，这还了解，如果是于莉主动找他，他心动了，这无可厚非。
但真实情况却不是如此，他是抢饭碗，而且是抢的亲师兄的饭碗，这就说明这人的人品有问题了。
傻柱登时就翻了脸，拿着扫帚，把胖子赶了出去，礼物也全都扔了出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许大茂心说，这还是挺符合现实情况的，像剧里那种，胖子直接跑到蜀香轩的后厨，想想也觉得有些魔幻。
先不说胖子会不会那么傻，求人不私底下求，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万一事情不成，那得多丢人啊。
这胖子再缺心眼，估计也没这么缺心眼的。
二来，蜀香轩那么大一个饭店，后厨那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外人随便进来呢，想想也不可能。
真实的情况是，蜀香轩正常营业时是有三个保安值班的，一个在门口，他兼顾一楼大厅，另一个在二楼，负责包厢的安全，最后一个就是守着后厨，防的就是那些不长眼的人随便往里面闯，又或者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到厨房去干坏事。
这年头可没有监控，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有那竞争对手等别有用心的人，跑到厨房随便在哪个菜里加点料，哪怕是一点点泻药，对于饭店来说，那也是很坏的影响。
更何况，有的时候人心可能会更歹毒，投的不是泻药，而是毒药的话，这对饭店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这就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
这也是整个后厨包括人事都交给傻柱管理的原因之一。
厨师长负责制，蜀香轩的厨房就是这样的，所以傻柱才会尽量挑他自己的徒弟带过去。
就是因为这些人他知根底。
而且，但凡能进入后厨的那些洗菜工洗碗工，也全都是身家清白，经得起查底的那种。
只是，听傻柱这么一说，许大茂又觉得，胖子这人在某种程度上又没有坏到底。
要真是那种很坏很坏的人，当傻柱问起之前的事来，他可以不说实话的，直接说是于莉用高薪请他的就行了。
依着傻柱那脾气，也不太可能去找于莉去求证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直不清楚真实的。
傻柱听了他的话，反而乐了，
“大茂，这你可错了，胖子他就是坏。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说谎，多半是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件事情还可以说谎的。
因为他那人吧，不仅仅人品不行，脑子也不太行，实在是太笨了。
要不然也不会跟我那么好些年，就学了这一点手艺，可，纯粹就是脑子不够用才会这样。”
脑子不够用！
听着傻柱对胖子的评价，许大茂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了。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几人说说笑笑，中午饭再丰盛最后也都吃完了，那瓶酒也被喝了个干净，就是把瓶子倒过来也倒不出来一滴了。
许大茂只喝了一点点，许父比他多上那么一点，两人加起来都没有半瓶，其余的全都进了傻柱的肚子。
“过瘾！”
傻柱把嘴巴一抹，重重地舒了口气，“当厨子别的都好，就是吃饭不能准点，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正点儿吃过中午饭了！”
许大茂就笑话他，
“可你赚得多啊，不提以后的分红，就厨师长的工资，已经相当可观了，比之前在食堂涨了可不是一点两点啊！”
傻柱一听，就开始翻大白眼了，
“工资才是多少了，肯定分红是大头啊。
照这个样子，明年年底肯定就有分红了，到时我指定要得红眼病了！”
？？
许家人都是一头问号，分红跟红眼病有什么关系。
“你们家那么多股份呢，我才这么一点，到时候眼瞅着你们分那么老些钱，我眼睛当然要红了！”
傻柱话音一落，大家全都笑了，包括他自己。
许母边收拾碗快边说他，
“柱子，你这张嘴哟，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有的时候甜得很，说的话就是让人听着高兴，有的时候又损得很，说出来的话让人恨得牙根都痒痒。”
傻柱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婶子，我这人是对人的，对像你们家的人，当然是嘴甜得很，但如果是对着刘海中阎埠贵那些人，我可就不能保证了，有时候我嘴损一点，其实是为他们好。”
他说得振振有词的，一时间许母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于是就摇摇头，继续将那些脏盘子装到一只超大的食盒中。
这个食盒是有好几层的，每层至少能放两只盘子。
那边，傻柱看着她的举动，有疑问了，“婶子，你这些盘子不洗就放进食盒里啊？”
“不用我洗，我拿到前面去，她们一起帮着洗了！然后还会帮着用开水煮一下消毒的。
你放心，我们家的碗快盘碟全者是专用的，不跟其它客人混的。”
许母没怎么在意地说道。
可对傻柱来说，却是个新闻。
他好久没有许家吃饭了，没想到现在会是这样。
“那您现在可真省事了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大茂竟然从傻柱的话中听到了一丝丝羡慕的意思。
正当他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之时，傻柱又开口了，
“看来，以后得让小月跟小旭每天到饭馆来吃饭，这样多轻松啊！
省得她们娘儿俩每天还要在家煮饭。”
至于傻柱父子，他们可顾不上家里，中午跟晚上的两顿全都是在蜀香轩吃员工餐的。
一听他说这个，娄晓娥马上就接话了，
“就是！我早先就跟林姐说过这事儿了，可她却不肯，说自己做饭也挺快的，到这边来也麻烦。
其实她们娘儿完全可以在我家搭伙儿的，我们家人口多，多两个人吃饭就是加两双快子的事情。”
傻柱听了她的话，心下明白，媳妇肯定是舍不得花钱，什么怕麻烦都是借口，过来就是吃现成的，能有自己在家里忙饭麻烦？
于是，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开始了所谓的甜言蜜语，
“大茂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以后就让你嫂子跟小旭在这里搭伙儿，该多少钱就挂到账上，等每个月结算时扣掉。”
娄晓娥脸一板，“我不答应！”
傻柱一愣，怎么会？
刚刚不是她的提议吗？怎么又不答应了？
他都被搞湖涂了。
好在娄晓娥接下来还有话说，也算是给他解开了这个疑问。
“林姐可是个好人，她对我们家人一直都很好，小旭也是个乖孩子，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
就像我刚才说的，她们俩在这里搭伙儿，压根就花不到什么钱的。
可你还一直在那里提什么记账、扣钱什么的，多没意思啊！
咱们俩家现在已经有两门生意在一起合着干了，这点点小事情，用得着分这么清楚吗？”
娄晓娥越说越觉得自己对，还不忘拉许家其它人下水，
“爸，妈，还有大茂，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被点名的三人当然是全都点头，无有不应。
现在娄晓娥在家里的地位，绝对是说一不二的。
一来有娘家撑腰了，二来她自己也挣钱。
许父跟许母可都是识时务的，不要说这件事情只是花点小钱，又或者压根就不花什么钱了，即使是那些要花些钱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也都不会驳了娄晓娥的面子的。
傻柱见他们这样，也就不再矫情了。
于是双手一拍，然后站起身子，看着许家人说道，
“行，那我就厚着脸皮答应了，在这里，我先替我媳妇还有小旭谢谢你们全家人了。”
自此，林鸿月跟小旭在许家搭伙一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了。
时间从明天开始。
因为今天那母子俩都不在家，去孩子姥姥家了。
本来是来说八卦的，没想到无心插柳，竟然解决了媳妇跟小儿子的吃饭问题，傻柱顿觉全身轻松起来。
走路都觉得轻快了许多。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先去了前面的饭馆，给几个小徒弟训了几句话，又顺便紧了紧他们的皮子。
然后才大摇大摆地推上自行车去了蜀香轩。
之前准备好的是中午那顿，晚上还有一顿呢。
他不放心，还是要过去盯一盯才行。
只是，一想到又要看到李怀德那张讨人嫌的脸，他刚刚的轻松劲儿又消失了。
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出现，会不会带来什么坏的影响。
至少目前刘岚是有些受影响，上午差点儿要请假回家，是他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了。
还特别请经理派了个服务员过来帮刘岚干传菜去前厅的事情，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刘岚再碰上那个王八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