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城，冲田总司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时不时能够看到地上或者是桌子上的恶心液体。
冲田总司，新选组一番队队长，此时梳着月代头，不过只是把头顶梳平，并没有剃成秃顶。
即使是月代头那样的发型都掩盖不住的红颜美少年，看着这里糜烂的气息，不满地“啧”了一声。
“冲田队长，我们还原了现场，刺客是从正门光明正大被带进来的，然后他被一个神父带走，随后他似乎羞愤中杀死了神父，翻越窗户找到了米兰商人，并且杀死了他。”一旁的武士说到。
“带我去看看神父的尸体。”冲田总司说。
“嗨！”武士行了个礼，随后带着他来到一个小包厢。
包厢里面是神父的尸体，被从身后捅穿了腰子，顺便还来了一记割喉，鲜血喷到了天花板上。
而所有人都在意的，是神父那刚刚脱下裤子的死法，似乎准备什么好事，不过却被那所谓的好事直接背刺。
“啧……”冲田总司再次啧舌，看到神父的死法，他就直接对旁边的武士挥了挥手，“我说，你记。”
“嗨！”
“能够被神父拉进包厢的，应该是个看上去很小的小男孩，年纪不会超过13，个子应该也很小偏瘦，并且可能还没有发育，还像是个女孩，拿着短刀，力量并不大，但是速度很快……”冲田总司这样说着。
仅仅依靠这里的现场，他就把河上彦斋的身材，外貌体型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这次的事件很是恶劣，因为死的死外国人，还是一个关系到幕府粮食供应的粮商，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
甚至，长州藩的藩主都直接下令严查此事。
他们新选组顶着非常大的压力，不仅是他，可能等下其他队长，乃至于土方岁三副长都要过来。
如果死的是本土人都还没这么大问题，就因为死的是外国人，才那么的棘手，本身幕府就已经摇摇欲坠了，如果外国再施压，那就彻底垮了。
即使死的是一个大贵族，都不至于有如此大的压力。
“冲田队长，这我觉得应该是神父想要对那个刺客图谋不轨，然后才被杀死的吧……”记录的武士说着，他在为刺客说话。
毕竟，在黑船事件的时候，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姐姐被白头鹰大兵拖进了小巷中，半小时后才衣衫褴褛的哭着回来。
而又看到一些小孩被神父带走，随后永远也没有回来。
那个时候他没有力量，才拼命训练成为武士的。
而看到这个场景，他再次回想到了曾经没有力量的自己。
“不，刺客完全是有备而来，神父的死只是意外而已。”冲田总司摇了摇头，“况且即使神父真的图谋了，被反杀了，那个人也要抓住处死的。”
他仰头看向了窗外，看向了这个城市，叹了口气：“毕竟，我们治不了外国人，只能治他了。”
“冲田队长！”旁边的武士都开始共情的有些悲愤了。
但是没有办法的，洋人即使在这边开impa，杀人，甚至直接冲进民居里面强X其他女性，最多只是被遣返回去。
他们武士没有任何办法，除非放弃掉武士的身份，与那帮维新的杂碎同流合污。
而维新的杂碎，他们说是杀洋人，但是杀起自己人比杀的洋人要狠数百倍。
“开始调查刺客吧，会是冈田以藏？还是柳生新兵卫？又或者是，拔刀斋河上彦斋？”冲田总司看了看窗外远处的港口，蒸汽货轮的轰鸣，来往不绝的洋人和青人。
“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他说到。
“队长，根据调查，一个卫兵说他之前拦住过一个小孩子，不过那个小孩被一个像是白头鹰西部农场主打扮的男人带进去了。”
“嗯？细说。”冲田总司听到“小男孩”，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小男孩，卫兵的描述和您刚刚说的大差不差，而那个牛仔装的男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岁，有点像大青人，也有点像是洋人，应该是混血。”另一个武士把情报说了出来。
“对，就是那个人，呵，抓到鱼了，能不能让那个卫兵根据记忆描述，找个画师画出大概的模样？”
“可以，冲田队长。”
“那就照办，然后拿着画像全鹿野城搜捕那个刺客。”冲田总司回复到。
“冲田队长，那个牛仔装的人呢？”
“在不知道他是不是洋人的情况下，以搜寻为主，暂时不要抓捕他。”
“冲田大人，为什么……那个人也是凶手啊！”有荣誉感比较高的武士大吼着。
“因为，治不了洋人，但是能治维新派，还要往死里治！”冲田总司的副和善的面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意，“按照我说的去做。”
“哈尹！”
底下的武士有的气愤，有的恼怒，但是都不敢说话，只能够拖着刀离开。
而冲田总司即使知道了自己部下对自己的不满，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看向窗外，他只感觉到了悲哀。
“隔过黑暗的花与水，维新派的做法，会彻底将这个国家拖入地狱了，即使这个遭透的幕府，也比那个恶心的维新政府强一万倍。”他呢喃着。
“咳咳咳……”他不停的咳嗽着，拿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
手帕上是鲜红的血液。
“这该死的肺痨病……”他看着手帕上面的血迹，已经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自己的肺部已经千疮百孔了，当然他也会为了幕府战斗下去，直到自己的刀彻底砍不动人。
“土方桑，不用带我去法兰治疗了，我知道的，肺痨病，是必死的绝症……”他呢喃着，盯着远去的货轮，沉入到了暗中。
其实他们这帮新选组的高层都知道自己已经是旧时代的残党了，只不过，在维新身上他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那就不如以旧时代残党的方式死亡吧，用这肺痨的身躯最后抵御时代这艘钢铁货轮的碾压吧……
至于与洋人之间的矛盾，他的时间已经让他来不及考虑这种小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冲田总司特别希望世界上有鬼的存在，那样就会有一个明确的敌人了。感觉这个没有鬼的时代反而更加的悲哀，甚至他宁愿有鬼的存在，有鬼杀队的存在，那样的话，最起码还有个明确的敌人，甚至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杀了鬼，就会和平了。
抱着这种虚假的理想最终溺死在讨鬼的路上。
他们这群新选组壬生狼，新时代的大船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
“开门开门！新选组抓贼人！”一个个新选组武士挨家挨户的敲门，拿着手中一张与河上彦斋有着六分相像的画像挨家挨户询问查看。
不过除了河上彦斋的，还有另一份，只不过那份画像只是保存在包中，遇到了记录就行，不要过多声张。
新选组武士挨家挨户搜查，不过很显然，他们搜查的只有扶桑人的房屋而已，至于洋人的公馆，他们哪有这个权力？
而很多洋人也是好奇的围观，并指指点点。
他们选择在这里做生意，正是因为新选组维持治安，而去其他地方，很容易就被那帮可恶的什么维新志士动手。
不过，黑船靠港之后，这个土地在很多人眼中也就是成为了热兵器一样的存在。
一个脸上抹上了黑灰，看上去像是个逃难的小鬼回到了鹿野城。
他要完成最后的暗杀任务，刺杀……李维先生……
不过即使做了伪装，他也拼命的躲避新选组的人。
那一张张画像，上面的容貌已经很是接近他的样子了。
新选组的人来到一个鞋匠的屋门口，勐地拍动大门。
“开门开门，新选组办事，搜查攘夷贼人！”武士们中气十足的呼和生响起。
门直接打开，不过看到看门者一瞬间，这帮武士就完全愣住了。
与他们另一份人的样子，不说一模一样，起码是一个模子。
“何事？”李维随口问到。
他自然是知道河上彦斋已经暴露了，并且很有可能已经调查到他的头上了。
“没事，这位是白头鹰过来的吗？”一个武士问到。
“嗯？算是吧。”李维回复。
“那你们最近小心一点，攘夷的贼人在有计划的袭杀阁下，如果注意到什么可以来找新选组。”武士说完，微微躬身告退。
李维有些莫名其妙，他以为新选组最客气都要请他去喝一杯茶的，没想过直接不管他了。
他关上房门，李维走进了屋内，此时这里原本的主人，那个孙鞋匠正在收拾物品，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孙先生，您是订的什么时候回魔都的船票？”李维说着。
“客人，鄙人绝对称不上‘先生’的，可不要折煞我们。”孙鞋匠说着，不过却还是问到，“最快也要三天才有回魔都的船，客人，外面什么情况？”
“新选组的人来抓攘夷派的，不用参合就行，最起码在你们登船之前，我会拦下一切的。”李维说着。
“那谢谢阁下，谢谢阁下……”孙鞋匠不停的感谢，并且似乎差点因为老家的习惯跪了下去。
不过李维马上拦住了他。
这个还有着辫子的鞋匠，其实彻底脱离不开青的那些规矩了。
但是这位鞋匠的儿子，现在还只是襁褓里面的婴儿，他会成为那片土地上面，第一道光，彻底改变一切的光。
而孙鞋匠一家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他们来这边是准备售卖这里的产业，然后回国去闯荡，而这处鞋匠小屋是他们在扶桑这边最后的产业。
而李维会保护他们，直到踏上回魔都的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