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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狐朋狗友

小厮哭丧着一张脸,还是替陆言把宁家的少爷,宁善生给引进来了。

宁善生再次看见陆言的时候,只见陆言端坐着,脑袋上还缠着一条白色的纱布。

甫一靠近,就有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宁善生闻不得这苦涩的味道,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陆言这一身病气,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看着这个往日和自己玩得最好的狐朋狗友,宁善生大惊,说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被你爹揍了?”

“……”闭嘴吧!

这种事情,是可以说的吗?

陆言冷冷地扫向他一眼,然后说道:“此事,不必多说,与你无干。还是说说你这一次来,为的什么事情。”

宁善生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对陆言嘘寒问暖,反而对陆言这幅样子见怪不怪,仿佛是意料之中、又十分嘲讽的样子。

总之笑得挺欢乐的。

看来,这两个人的交情,确实算得上是狐朋狗友的最佳典范了。

陆言冷眼睥睨他,不说话。

只这一眼就让宁善生忽然停住了嘲笑,瞬间变得正经了许多。

因为,宁善生从陆言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带感情的气息。

这种眼神,宁善生只在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身上见过。

那时候宁善生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就被将军的眼神给震住了。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原来真的会被别人的眼神吓住。

那种感觉,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回来之后,宁善生还做了很久的噩梦。

没想到,如今同样的眼神,居然在陆言身上重新见到了。

那是一种,浴过血,杀过敌的眼神!

只有战场上最锋利的刀,还有最滚烫最新鲜的血,能灌既出这样的眼神。

宁善生不知道这个往日只知道喝酒取乐,斗鸡走狗的朋友是怎么有这样一种眼神的。

但不可否认,宁善生怕了。

“你……你好像是变了许多。”宁善生咽了咽口水,说道。

几日不见陆言,此时宁善生才恍然意识到,陆言的变化竟是这般的大。

大到,简直脱胎换骨一样。

以往的陆言,油头粉面,放浪形骸,基本上但凡是个能形容纨绔的词,都能用到他的身上。

陆言也曾和他一起,倚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

也曾瓜果鲜花掷地满,青楼红颜香满袖。

甚至可以这么说,陆言是其中最浪荡、最不正经的那个。

可如今的陆言,变得……很正经!

是的,正经。

他变得正襟危坐,眉目端正,很正经地和他说话,也很正经地等待他的下文。

宁善生忽然感觉压力很大。

明明陆言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却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

“我……我就是想来和你交换一下宝贝。”宁善生心里生出了几分后悔来,早知道他就过两天再来找陆言了,他肯定是撞上陆言不高兴的日子了。

但既然,人已经来了,就不得不把话说出来。

宁善生忐忑道:“我用我的关二爷,换你的赤兔马。”

陆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他大概能猜得出来。

关二爷,不是真的关二爷。

这赤兔马,也未必是真的赤兔马了。

也更未必就是马了。

“我的赤兔马千金不换。”陆言直接回绝了他。

宁善生果然着急了。

他掏出了一个被盘得十分圆滑好看的玉器,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只蛐蛐。

蛐蛐体积庞大,十分威勐。

这正是宁善生十分宝贝的关二爷!

“你看看,你看看关二爷,你以前不是做梦都想要关二爷吗?我现在割爱给你,你怎么不要了?”宁善生说道,“这可是我费尽心机才收来的关二爷,你只要和我换了它,就可以赢董那小子了!他家的蛐蛐,是输过我的!”

“……”原来这关二爷和赤兔马,都是只虫子。

斗蛐蛐啊……

你们这些人好无聊。

陆言无语凝噎,继续道:“不换,我现在不想要关二爷了。”

但他转而说道:“但我想要别的东西。”

宁善生松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赤兔马,还有希望能换回来,他立即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别的东西。你说说,只要我能办得到,就给你弄来。但是你的赤兔马得给我!”

陆言犹豫片刻,试探询问:“你想要赤兔马做什么?”

“我想赢!它能打!只要给了我,我就能称霸一方了。”

好吧,看来又是一些斗鸡走狗的玩意儿。

靠个蛐蛐什么的称霸一方……哎,虽然无法理解,但是陆言瞬间就不心疼了,很坦诚地点点头:“行,你把我上次输给你的作坊还给我,我就把赤兔马给你。”

这只是陆言的第一步而已。

先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线,同时可以试探出来对方的为人。

看他是吃软,还是吃硬。

如果吃软,那事情好办,随便找个借口忽悠忽悠。

如果吃硬,那更好办了。

没有什么比陆言自己更硬了。

他有的是法子能让宁善生把作坊还回来。

却没想到……

“真的?!

”宁善生双眼放光,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一样。

在他的认知里,赤兔马换作坊,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

就如同之前陆言这具身体的主人,会拿着自家的作坊做赌注一样,他们就是一帮围在一起,坐井说天阔的乌合之众。

但陆言想不到的是,这宁善生不仅觉得用作坊换赤兔马是值得的,甚至还觉得,陆言亏大发了!而他血赚!

这陆言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要用宝贝赤兔马换一个没什么用的作坊。

他的好友,他还当他长了什么本事,原来是脑子病坏了啊。

作为一个纨绔,宁善生是不需要有什么远见和危机意识的。

陆言是家中独子,所以在吃喝玩乐的时候,偶尔还会有一些心理负担,觉得没有继承家业坐吃山空是不是不太好。

但宁善生不是。

他上头还有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哥哥。

哥哥家业继承得很好,说是把家族的产业发扬光大了也不为过,所以宁家对宁善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让他好好当个纨绔就行。

其余的事情,不必宁善生来操心。

所以在宁善生看来,一个作坊的价值,是完全比不上能让他拉风的赤兔马的。

毕竟,作坊只是个作坊,如果真要经营起来,还劳心费力的,赚不着几个钱不说,觉都睡不安生。但如果赤兔马到手,那可是实打实的面子、实打实的威风啊。

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甚至,他都用不着割爱自己心爱的关二爷。

宁善生简直要高兴疯了,生怕陆言反悔,怕夜长梦多,他撸起袖子,说道:“来来来,我们快点换,快把你的赤兔马拿出来。”

陆言无语了。

看来这是个智障。

“真的。”陆言强调道:“必须得是我输给你的那家作坊,其他我不认的。”

如果作坊能要回来,那么陆父想必就会更加地相信他,能改正过来了。

“好好好,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回家拿地契。”

唯恐陆言反悔,宁善生脚底生风,立即跑回家中,把上次赢过来的作坊地契,还给陆言。

两家人住得很近,再加上宁善生心里着急,能跑绝对不走,所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宁善生就返回了。

“这可是你说的,地契我给你了,赤兔马得给我。还有,我们得立字据为证,免得你日后反悔。”宁善生说道。

“……”陆言心中按压下骗傻子的痛心感,装出很不情愿的样子,“那好吧。”

于是两人签字画押。

宁善生特别怕陆言把赤兔马给要回去,字据上对陆言不能再用作坊把赤兔马换回去这一点,写得特别仔细。

“好了,赤兔马是我的了!”宁善生一脸激动,问陆言要赤兔马,“你可以把赤兔马给我了吧?我要从现在开始就和它培养感情,然后过一个月之后,带它去比赛!”

陆言不知道这个赤兔马是什么鬼玩意儿,只给贴身小厮一个眼神。

小厮很快走开,给宁善生取赤兔马去了。

片刻之后,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出现在陆言面前。

小厮说:“少爷,赤兔马取来了。”

陆言:“……”

他早该想到的。

还真就是斗鸡的鸡。

这两个人,能不能靠点谱啊?

一天天都在玩些什么?

宁善生则是开心的抱住大公鸡,用手顺了顺它的脖子,还有弄弄鸡冠,稀罕道:“真好看呀!太威风了!赤兔马这个名字,没有白取啊!有了它,我就可以继续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关二爷和赤兔马都在我手上,以后谁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哈哈哈哈哈!

一只鸡,换来一个作坊。

陆言觉得很值得。

宁善生也觉得很值得。

这一刻,他们似乎又成为了好朋友。

宁善生仰天大笑出门去。

陆言则是在原地暗喜不已。

不过,就连陆言的小厮都觉得,陆言这波亏了。

小厮说:“少爷……您日后真不会后悔吗?赤兔马是您养了很久、最能打的公鸡了,这片儿地界,可没有个能得过咱们赤兔马的。”

“我以后都不斗鸡了,当然不会后悔。”

“那……”小厮不太能拿得准陆言的主意了。

本以为陆言会继续做纨绔行径,结果不是。

本以为陆言会换关二爷,结果也没有。

反而是把作坊拿回来了。

这,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少爷啊!

看见小厮一脸变幻莫测的表情,陆言叹口气。

看来这家子人对自己的固有印象根深蒂固,必须得早日澄清才行。

不然办事都不方便了。

陆言问小厮:“我确实是改正了的,以后我行事作风,都会和以前大不相同,你只需要听我的指令,替我办事就行。”

没等小厮发问,陆言就自顾说道:“我之所以不赌了,是因为我看明白了。自古以来,十赌九输,这输的不是运气,而是……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说的不是赌技不好,赌,是没有技术的。出老千才需要技术,出老千的技术不如人,才会输。”

“我打小老实,就是爱玩儿,继续玩下去,迟早要把家产败光的。出千不如人,必定就会输。我如果练习不好出千的技术,那必然只能一直输。我之前已经试过了,总是没有办法赢,只能说明我确实不是这块材料,所以不赌了,趁早转行罢了。”

小厮此时已然惊呆了一双眼睛,怔怔听着。

陆言继续道:“宁善生的关二爷也未必就会一直赢下去。斗蛐蛐嘛,里头的门道可多了,有时候,能赢不是因为蛐蛐强。会输,也不是因为对面的蛐蛐能打。”

“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控制着呢。”

陆言以前看过一些奇闻异事。

事实上,哪怕在现代,斗蛐蛐也是一条产业链。

然而嘛,斗,也不公平。

哪怕斗蛐蛐规定了,必须要同等体重,才能上同一个战场,但其中的体重是可以人为控制的。

比如上赛场之前,把蛐蛐饿几顿,体重就轻了。

体重轻了,就能匹配到更弱的对手,胜算就大。

甚至还有人特意改造蛐蛐镰的。

这些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出的。

明显是坑的玩意儿,还往里头扎,那是傻子。

陆言不想要赤兔马,也不想要关二爷。

他想要的,只是他输掉的作坊。

终于又回到他手上来了。

陆言扬了扬手中的地契,说道:“好了,终于扳回一局。我现在就要去见见我的父亲,看他怎么说。”

于是陆言拿着到手的地契,去见陆父了。

陆父不可置信,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是小厮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陆父才意识到,他儿子,可能真的有改过自新的潜力!

“你居然把赤兔马卖出了,还赎回了作坊……很好,真的很好。”陆父是个哭包,又在抹眼泪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啊,看你如今成长了,为父也就放心了。”

这就算成长了吗?

要求也太低了吧!

“父亲,儿子还想和您好好学习怎么打理生意。”陆言的成长这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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