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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一下,白聿江阴相思那段也许有人会觉得重口(?),受不了可以跳过,我只是出于剧情需要强迫症写了一下。

说实话,我觉得只要杀杀和花花相爱,就都是甜的。

下章是又能见面的,咳。

感谢伊娃橙、今天和lyy在一起了吗、yungag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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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白聿江的声音仿佛提醒了众人。

“对啊, 陆少侠,快些,再不然真给这妖女跑了!”

陆承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脚下生根。

“陆少侠是不是也受了伤动不了了?”

“怎么可能, 这可是陆少侠!”

“那……”

他们大多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 就算追出去也未必是那魔教妖女的对手, 只能寄希望于陆承杀。

一旁清醒过来的白崖峰弟子正手忙脚乱地把白聿江从柱子上放下来。

白聿江似乎全身无力, 绳子一松便几乎滑落下来,得亏身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有些难堪地推开了身边的人, 扶着一旁的石墙慢慢站了起来。

“他不会追的。”白聿江语气森冷道。

此言一出, 众人才察觉到不对,不管是白聿江对陆承杀的态度,还是陆承杀的反应, 都十足怪异。

虽然白聿江一向高傲, 但说话从来文质彬彬,不会失礼, 眼下却像是含着怨毒。

由着他方才的装束,再加上身旁那些倒地便昏迷不醒一脸萎靡衰败宛若被吸干的弟子, 不难联想到他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 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没人敢提这件事。

白聿江又看了一眼那房间深处, 身体踉跄, 差点又摔倒, 眼中终于闪过深深的悔恨与痛意。

他们白崖峰早停剑山庄一步进来, 终究小看了这个迷谷镇,几番周旋到底还是落到了那个少女模样的女魔头手里,她把他当成奇货可居的猎物——可笑白聿江一开始竟真以为她是个少女。

他素来对女子温和有礼, 不论丑美,更何况那是个美貌少女。

那少女吃吃一笑道:“你可比那个叫陆承杀的知情识趣多了,你叫白聿江对罢,我可以叫你白郎吗?”

白聿江想着与她斡旋,便笑道:“当然可以。”

他以为她和那个缠着陆承杀的妖女一样。

不料那少女闻言,却笑道:“原来白郎你竟也见过她,那到底是她美,还是我美?”

白聿江自然只能夸她。

那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当即便要来吻他,白聿江没料到她如此大胆,吓了一跳,他虽然为众多女子慕恋,却并不曾流连驻足过,而且江湖女子再是大胆,也断然没有见人一面就奉上唇舌的。

他毫无防备,被亲得七荤八素,那少女竟还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去。

白聿江骇然极了,想让她自重。

那少女却大笑道:“你都觉得我是魔教妖女了,又谈何自重?我就是喜欢这种事情呀。”她摸着他的脸,有些着迷道,“还有你这种俊俏的小郎君。”

白聿江不由又想到那个缠着陆承杀的妖女,她难道也?

那少女当即便笑道:“对啊,她现在恐怕正跟那位陆少侠颠鸾倒凤好不快活,不若,白郎……我们也来做些快活的事……”她还点起一支红烛,诱哄道,“你就当是做梦,此刻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白聿江虽竭力想要抵抗,但终究被她得逞——在过程中他已察觉到不对,她太过熟练,根本不似她这般年纪的少女应有,但到底难以抗拒,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等清醒过来,白聿江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内力和武功竟消失了大半:“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也太美味了,料想那陆承杀也不过如此……”少女餍足而神色慵懒道,“我是什么人?魔教妖女呀,魔教妖女不就应该这般。”

他再想抵抗,只能惨遭折辱,反而被她吊在了柱上。

继而,白聿江看到了那些同样被她榨干的弟子,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少女甚至还有按照编号取名的若干男侍,他们看他的眼神便如他们看雪山顶上猎到的猎物,轻蔑而微含怜悯——白聿江羞愤欲死。

这哪里可能是什么少女,根本是个女魔头!

她还带着娇笑摸着他的面颊道:“白郎你莫怪我,我是真心欢喜你的,你看我都没有把你弄成他们那般……还打算再带你看一场好戏呢。”

白聿江很快知道是什么好戏了,他看到了陆承杀。

他本以为他的下场会和他一样,哪知道陆承杀武功根本没有短了分毫,而当初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妖女更是从旁策应,两个人当真郎情妾意。

那女魔头还时不时用眼角觑着他,说着譬如“这天下优秀的男子这么多……不如多找些快活快活。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呀,你说是吧”之类的话,白聿江一声不吭,却倍加难堪。

而他听到的则更令他义愤——凭什么陆承杀就这般好运,与妖女勾结还能得人真心,他根本不愿却要武功散尽,还要被这个女魔头羞辱。

那女魔头似终于玩腻了,她解了众人对陆承杀的攻击,还掀了那妖女的斗笠,才施施然从密道溜走,临走前还吻着他的脸颊道:“白郎,我好舍不得你啊,你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可是不多见,真想留你做我的内侍,可惜我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白聿江恨得牙痒痒,恨自己大意,也恨她狠毒。

那女魔头武功了得,在场根本没人是她的对手,就算追出去也没人奈何的了她,眼下这份恨意转嫁到了陆承杀身上。

陆承杀一个字也没辩驳,他只是徒然地收了剑,身上依旧杀气盈盈,无人敢接近。

白聿江身体虚软得可怕,内力几乎只剩一丝,他本来天赋在年轻一代是极杰出的,再要练回去不知要多久,也许此生再追不上其他人,白聿江语气中的恶意几如实质,道:“你不想解释一下么?方才我都听到了。”

陆承杀转身朝外走。

其他人已有些茫然,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不是陆少侠救了我们吗?”

“他不是已经知道那是个魔教妖女了吗?怎么还可能与那妖女有关系?”

“白少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聿江冷笑道:“能有什么误会,他和那妖女根本就是一同进来的,而那个妖女与此间的女魔头又是旧相识。我看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魔教不魔教,你们停剑山庄就是这么对魔教嫉恶如仇的?”

他笑得极尽嘲讽:“陆承杀,真是好一个陆承杀。”

一时间,众人都惊呆了,纷纷说着:“白少侠,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陆少侠,你快解释两句吧!你怎么可能同那个妖女有什么?”

“就是啊!你快说些什么吧。”

诸位弟子都不愿相信,这实在有悖于往日他们的印象,可陆承杀偏就一言不发,再加上他现在明显仍有余力,却眼睁睁放着那个妖女逃走,疑窦终于还是在众人心中渐渐升起。

***

花焰出来之后,没多久便寻到了自己的下属,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在期间遭遇了一小队正派弟子,双方打了一架,又各自退开。

“圣女,你没事吧?这迷雾好像淡了一些。”

花焰摆摆手,心烦意乱道:“没什么,我们走。”

只怕是阴相思吃饱了准备走了,她倒是很想再去找她的麻烦,又怕再横生枝节连累到陆承杀。

这里正道弟子太多,雾淡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个麻烦。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不如说,她其实连这一趟都不该来,不见就不会害他可能被牵连。

迷谷镇里雾大,却无风,出来花焰才感觉到迎面一阵刺骨寒风,她没用内力御寒,刮得她脸颊生疼,身旁青衣弟子适时递来了一件斗篷,花焰看了一眼,便推开道:“不用了,我们回教。”

说着,她翻身上马,体味着那股寒冷,勒紧了马腹。

花焰忽然发现变强了也没有用,横贯在他们中间的,已不是变强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

***

很快,陆承杀大破迷谷镇解救诸位弟子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他本来就在年轻弟子中名声大噪,此时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倒是白崖峰的少主白聿江似乎在此次为魔教重伤,原本一年大半时间都在江湖行走的白聿江突然闭关修炼,再不见客,碎了不知多少江湖少女心。

他又回了停剑山庄。

花焰特地易了容打听过,没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才总算松了口气,她生怕听见陆承杀和魔教妖女勾结的传言。

只是陆承杀回去了,又没有再下来。

谢应弦在停剑山庄有线人,可惜只是外门弟子,武功也平平,打探不到更多消息。

花焰日日随身带着和给陆承杀那只蛊王小黑相对的传音蛊,可始终没有等到回音,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月,停剑山庄的戒备没有一刻松懈。

她甚至问过谢应弦:“我硬闯停剑山庄的山门,有几成概率成功?”

谢应弦道:“不怕死,你一个人尽管去。”

花焰只得放弃。

期间他们正义教还和正道有过两次不大不小的摩擦,谢应弦让齐修斯前去摆平,花焰主动要求跟去。

一次是他们一处分堂被剿,齐修斯带人前去报仇,刀光剑影双方都杀得很是激烈,毫不留手,看得花焰有些恍惚,因为真打起来的时候,分不出孰正孰邪,就像谢应弦说的,只是单纯的“人杀我,我杀人”。

他们见到正道,与正道见到他们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先杀为净。

仇怨本身刻在骨子里,不需要理由,是为观念,很难改变。

纵使她只是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干,就已经有正道弟子举剑朝她攻来,嘴里喊着妖女看剑,花焰握着剑柄轻松将人抽开,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

另一次则是当山派的镖,和停剑山庄卖兵器一样,当山派的营生主要靠开镖局,替人运送货物,本来花焰知道他们劫镖还挺不好意思的,后来得知劫的是羽风堂的镖,她当即加入了进去。

保镖的还是个面熟的人,已经伤愈的当山弟子褚浚。

花焰见到他有些恍如隔世,她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门派战,那时褚浚中毒她去送药,被他误会成陆承杀要害他,双方还起了一番冲突。

褚浚显然认出了她,嘴角勾起一个凶恶的笑道:“你当时果然是不怀好意。”

花焰如何愿意当面背锅,立刻便道:“我没有!我那时只是好心给你送药,你自己误会而已!”

褚浚完全不信道:“你一个魔教妖女何必再装。”

花焰顺着他的话道:“就是因为我现在没必要装,所以没做过的事情我干嘛要承认?门派战我没有害过任何人,我只是去找陆承杀罢了!”

褚浚扬着一张黝黑的面庞,大笑出声,长卷发都跟着抖动,他几乎有些张狂道:“说这话,你信吗?妖女,无需多言,受死吧!”

说着,他已举着那柄降魔刀朝花焰劈砍过来。

齐修斯本想拦下,花焰拔剑怒道:“你别动手,我来!”

她带着火气,剑下分毫不留情,这些日子为了排遣对陆承杀的想念,除了练剑她也没事可做,没有目标,没有想法,空空荡荡。

花焰一剑刺去,倒是褚浚略有些惊讶。

他在门派战抓过她的手腕,那时她连内力都没有,更谈不上武艺了,褚浚一向目中无人,唯一当做对手的只有陆承杀,但眼下,他被她攻得一时半刻竟有些难分难解,看不出她剑法是什么路数,只觉得那剑法分外暴力残忍,带着令人心惊的肃杀。

花焰心下一片澄空,只凭本能使剑,还在记仇道:“就你武比的时候,打不赢还偷袭是吧。”

褚浚:“……?”

花焰更怒道:“你还敢忘?武比输了是不是你偷袭的陆承杀?”

褚浚几乎有些恍惚:“这关你什么事?”

花焰眼底快要喷火了,手底剑法使得更快更凶:“当然有关,陆承杀他……”她顿了顿道,“是我的!”

褚浚闻言,却是晒然一笑道:“你这妖女独占欲未免太强,难不成还觉得陆承杀被你害得不够惨,想再踩上两脚。”

花焰一惊:“你说什么?”

褚浚却突然缄口不言。

花焰招招追得更急,道:“你快点说!”

褚浚没想到她宛若突然爆发似的,方才还打得难分难解,这一会功夫,他居然有点像被她压制了,这简直匪夷所思,不可想象,他勉力接招,又忍不住道:“你到底练的什么魔功?”

花焰阴恻恻道:“你再不说,我真的杀了你。”

输给陆承杀也就算了,被一个小姑娘压制简直丢脸至极,褚浚冷道:“你想知道,自己去停剑山庄看不就行了。”

花焰是真的想在他身上扎个窟窿,也冷冷道:“褚老二,我要是能去,用得着你说!”

褚浚一听这个称呼,脸都有点扭曲了。

只觉得这魔教妖女当真可恶至极。

花焰最终还是没从褚浚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连劫走了羽风堂那几车珍贵草药,想象羽曳跳脚的样子,都没能让她觉得开心。

她还是没有陆承杀的消息。

花焰不再做被陆承杀捅死的噩梦,反而频繁梦到陆承杀一身鲜血,浑身是伤,披头散发,用一种很复杂又忧伤的眼神望着她。

她想朝他靠近,给他疗伤。

结果他一步步后退,就是不让她接近。

花焰急得大喊他的名字,问他怎么了,陆承杀冲她摇了摇头,一步步退到悬崖边上,最后竟还看着她笑了笑,然后从万丈深渊掉了下去,尸骨无存。

吓得花焰夜半惊醒,骇得满头是汗。

就在她几乎忍不住真的去停剑山庄找他的时候,终于在那个小小的传音蛊里听见了陆承杀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大,有些模糊,对她说——

“我想见你。”

花焰鼻腔发酸,脑海里反复回想他说的四个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脸颊上冰冷,眼泪已经流到了颌下。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回他。

“好啊,什么时候,怎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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