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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长摸了摸大胡子，狐疑的盯着林磊：“此话当真？”
“当然……啊，先问一句，你们提取金属的时候，不会排出什么污染物吧？”
“这倒是不会，只是会让两三海里的海域充满了电流，所以需要架设屏障阻止生物入内——有些海洋生物还会自己回避电流海域。”
“你们矮人已经掌握电力了吗……”
明明掌握了用电的能力，武器却还是燧发滑膛枪，矮子和侏儒的科技树明显被穿越者带歪了啊。
“电力这东西，”工匠长摇摇头，正好这时候D级人员拿了酒过来，于是矮人一把抢过酒壶和酒杯，自己给自己满上以后撩起胡子露出嘴巴，喝了一大口，才继续说道，“最近三百五十多年基本没有取得新的突破，都快成我们的一块心病了。当年的传奇大工匠长留给我们什么东西，现在就还是什么东西，修修补补改造改造，最根本的部分没有大的变化，变的都是表层。”
林磊想这也正常，毕竟你们没有基础科学的积累，说不定你们的传奇大工匠长在地球是个电工，只懂电工技术，对深层原理只知道个大概。
基础科学虽然顶着“基础”这个前缀，其实随着科学的发展越来越高深，跟它的名字完全相反。
矮子们拿着穿越者带来的现成的东西，却不知道里面的原理。而且科学的发展相辅相成，以地球的发展过程看，电学的发展和化学的进步密不可分，伏特能造出伏特电堆就是因为当时的化学家们取得了一系列的突破。而伏特造出伏特电堆——也就是人类的第一种原电池——之后，人类又用了上百年来搞清楚这玩意的原理。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在所有的领域都在取得科学突破，其他领域的进步为电学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帮助。
林磊思考的同时，矮子一边喝酒一边继续唠叨——矮子基本都是话痨，尤其是喝了酒。
“这种苦闷，山主你一定不懂吧。我们把大工匠长留下的东西，改进到了极致，制造材料都革新了几遍。原先我们造的电线，同样的电流强度，通电一个小时就滚烫滚烫的，后来能五六个小时不过热，再后来只要周围搞好散热就能一直用。到现在，当年大工匠长那个时代的电流强度，基本你都感觉不到电线有升温。
“可是除了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其他进步就完全没有了。所以最近一百年，有种说法，说那些传奇工匠，其实都是卡里斯纽曼的化身，当我们积累了足够的虔诚，神就会以化身的形式降临，带给我们技术的革新和进步。”
林磊咂嘴。
这个说法，从某种意义上讲没错，还就是神派人来带给你们进步。
就在林磊打算说点什么的当儿，矮子忽然话锋一转：“不提这个了，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天底下没有免费的饭，这买卖如果好处我们都占光，那我肯定不会和你做这个买卖。你怎么着也得告诉我你们拿了什么好处才行，哪怕编一个都成，反正你编的不好我不信就是了。”
林磊点点头，然后就把鲛人那边海水腐蚀，水母族群开始变小等等等等，一五一十的说了。
工匠长眨巴眨巴眼睛：“这和提取海水中的金属有什么关系？我可跟你说明白了啊，我们提取海里的金属，可是让海里的东西变少了。人家那边本来就在头疼海货越来越少，你在把我们弄过去，那不完蛋了？”
林磊笑了笑：“我们人类有个说法，叫以毒攻毒，负负得正。当然我们不会立刻就在整个海域进行这事情，我们可以先划出一个水母农场，试验一下。等出了成果，再在那边大量实装。这样你们只需要弄个小点的装置，做好防水什么的，多久能完成？”
“如果水深不超过五十米，大概一个月就行了，我们做过三十米的水下运转实验，有现成的装备。加上运送的时间三个月吧。那玩意飞艇运不了，得调蒸汽船过来，疏通关系的时候如果不顺利，估计半年就进去了。”
林磊疑惑的问：“蒸汽船这么难调吗？”
“当然，你要知道，我们是一群钻山的，本来就不喜欢在海上乱跑，我们在海边的桥头堡和钢炉堡之间的交通线还总是被鼠人啊、湿婆啊各种各样的家伙骚扰。建一艘蒸汽船差不多要折腾两三年，还得一条一条的开工，到现在，总共我们才二十多条蒸汽船。所以那是相当的难调动啊。不过嘛……”
工匠长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对林磊做了个所有种族都能看懂的手势：“有钱什么都好说。”
林磊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样吧，我把悬空寺开到你们的桥头堡那里去，你们把机器拆了装上来，然后我们就直奔鲛人的领土去好了。”
“什么？”工匠长大惊，“你要从岛上离开？那鱼人再来怎么办？”
“我想鲛人应该很乐意留下精锐兵力进行防御。”
“我不乐意！”鲛人的巡海大人忽然插进对话，“别随便代替我做决定啊！”
“这事情如果成了，就算逐浪令被大都收走，你们也能对抗深海鲛人的腐蚀哦。”
“那种事情，在把逐浪令带回去祭祀完了再讨论。”
林磊看了眼一直呆在大厅角落里，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的那位鲛人。
巡海大人也注意到林磊的视线，她看了眼同一个方向，咬了咬嘴唇之后说：“你就知道搬出李大人来压我。干脆你和他谈事情，之后我负责点头就好了嘛。”
“你确定要这样？”林磊笑眯眯的问道，“那确实能省下许多麻烦。可是啊，你这样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李大人，那你自己要何年何月才能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一方巡海呢？”
昨天姓李的鲛人给林磊支招了，只要搬出这个说法，多半能制住这位巡海大人，不让她由着自己的脾气乱做决定。
李大人确实能在事后说服她更改决定，但是堂堂封疆大吏，朝令夕改总归不太好。
果然，巡海大人沉默了。
她纠结了半天之后投降了：“好吧。你是准备用这个飞在天上的山去矮人那边拿那个什么东西，然后再直奔我家对吧？”
“正是。”林磊点头道。
“那我就带着逐浪令和你们一起行动，我的部下就全留下来帮你们守岛，可以吧？本来回程就要考虑鱼人的拦截和偷袭，李大人在出发前就预计回来的路上会遭到重大伤亡，现在这样，还能减少我的部下的损失，我看挺好。”
虽然“从了”，但是这姑娘还不忘强调一下自己答应这事“自有考虑”，并不是被说服了。
她这个行为模式，根本就和姬涳澄一样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