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日勒道：“你说什么？”
穆斯塔道：“你个废物，连个女人也保不住，那个宫北风在什么地方？”
赵翔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往东北方向走了。”
穆斯塔道：“他有多少人马？”
赵翔道：“有个五六万吧！”
“呸——”穆斯塔起身走到赵翔面前，“瞎话也不会说，宫北风哪有五六万人马？五六千都没有！”
“我以为有的。”赵翔道，裹着的手猛地前伸，短刀露出，刺中了穆斯塔的肚子。
穆斯塔惨叫一声，往后摔倒，赵翔也不追击，转身就跑，哪里腿瘸了？出了穹庐，飞身上马，向北逃走。
穹庐内，穆斯塔喊着：“赵翔，老子不会饶了你的！赵南，把他给我抓回来扒皮，否则老子扒你的皮——哎呦——”
伤了监军，就是伤了太上皇，赵南不敢怠慢，带着一大队人马策马紧追不舍。
白昼追到日暮，进入一座山谷，赵翔就在眼前，赵南快马加鞭，一队人马一线拉开追了进去。
追不多久，赵翔勒马回头，道：“爹，投降吧！”
赵南拍马赶到，道：“要我投降，等下辈子吧！”
咚咚战鼓之声响起，呼啸之声不绝，罗刹自陡坡之上纵跃而下，一扑之下往往将马上骑手直接扑到地上，赵南大惊，左冲右突，纵马而走，终于到了山谷谷口，却有一人面带微笑，扛刀而立！仿佛哪里见过？
“你——你——”赵南大叫一声，纵马狂奔，手举弯刀，直冲过来。
鸟蛋口一张，火焰喷出，骏马受惊，人立而起，赵南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鸟蛋提溜着赵南丢到何云天面前，赵南挣扎抬起头来，这何云天背靠明月，腰挂长刀，俨然神明。赵南咬牙切齿，却是不敢如何。
何云天道：“赵南你也算是雄霸漠北的好汉，竟然落到给黄狄当走狗的地步，如今落到我手，还有何话说？”
赵南道：“情非得已，自保图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何云天道：“杀你不过是一刀之事，你可肯归顺我家主人，戴罪立功？”
赵南四顾，满地跪倒的都是自己的手下。
赵翔道：“爹，降了吧！大素公主在此！”
赵南向赵翔吐了一口吐沫，向何云天道：“赵某愿降。”
“好！”何云天道，“白鸟可汗已投降，你们可愿意投降？”
老大都认了，大家还有什么话说，纷纷道愿意投降。
“如此甚好！”何云天道，“大家都是素人血脉，就算世居大漠，也不能认贼作父，忘了祖宗。今日且饶过你们的性命，日后在生反侧之心，必定如同此石！”
长刀出鞘，立断一石。
众人纷纷道不敢。
何云天点点头道：“带他们下去吃饭！”
赵南等被带走。
何云天向赵翔道：“还敢去凤凰泽否？”
赵翔道：“敢！”
何云天道：“赵翔听令！”
赵翔道：“在！”
何云天道：“令你持白鸟可汗旗，带二十个人，星夜驰入凤凰泽军中，斩穆斯塔！”
赵翔道：“诺！”
赵翔立刻在那些降俘中，选了二十个过往亲厚者，上马持旗连夜奔驰，天未明已至凤凰泽。
穆斯塔躺在穹庐中，还在咒骂：“老小子，不抓赵翔回来，老子杀你全家，杀你全族！”
赵翔闯入，一刀斩杀穆斯塔，复提着头颅出穹庐上马，纵马在凤凰泽畔狂奔，口中高喊：“白鸟可汗令下，杀黄狄——”
于是，诸部蜂拥出，杀黄狄，天明杀尽黄狄，堆首辕门！
赵南好歹在山沟里蜷缩一晚，天明见罗刹也不是很多，不免懊悔，昨天莽撞中了圈，可惜了大好白鸟可汗的名位。
不多时来了两个罗刹，叫赵南跟着走，赵南不明所以，跟在后面。在山谷中穿行，越走人越少，赵南不免中心惴惴。那两个罗刹人行走之间还不时地拿着缴获的弯刀在山石上面摩擦两下，铮铮作响，看着赵南不怀好意，赵南吓得惊魂难安，手脚酸软，总算这两个罗刹没有动手，带着他穿过了一道山谷，来到一片平阔所在。
但见旌旗招展，七星北斗旗高高飘扬，一个个帐篷整齐排列，一队队罗刹进出森然有序。赵南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就自愧不如。两个罗刹将赵南领到一个帐篷前一脚将他踢了进去。
赵南跌跌撞撞进了帐篷摔倒在地，抬头看见一女子羽冠璎珞，翩然若仙，正是大素的公主景宁。身后侍力的是托娅，地上一个罗刹小女孩儿，腰间挂着皮囊跑来跑去。
赵南赶紧跪倒道：“属下有罪。”
景宁也不搭理他，赵南见空气紧张，连连叩头不止，请求饶恕。半晌景宁道：“既说有罪，罪在何处啊？”
赵南道：“属下不该首鼠两端，一边答应了公主南归，又投降黄狄，做什么白鸟可汗，真是猪油蒙心，不知道好歹，还请公主降罪。”
“就这么简单？”景宁道，“孟司马是怎么死的？”
赵南大惊，道：“是属下之罪，也是当时形势所逼，不得不杀孟司马。如果孟司马能够稍加辞色，也不用杀了他，实在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啊！”
景宁道：“理由不少嘛！”
赵南闻听心中统恐惧，叩头不止。
良久，景宁道：“罢了，若不是看到你儿子忠义无比的份上，今天就杀了你。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说怎么处分你吧？”
赵南道：“属下愿将功折罪。”
景宁道：“如何折法？”
赵南道：“请公主给我三天时间，属下赶回去，摆下酒宴，将那个监军穆斯塔诓来，斩首送给公主殿下。”
景宁道：“杀一个监军就要三天时间吗？”
赵南道：“监军只有一个，但是部下还有上千，所以要回去小心准备才是，不然跑了监军，漏了黄狄就不好了。”
“到今天你还不说实话。”景宁道，“托娅把东西拿给他看。”
托娅出去取了一个包裹，回来丢到地上，道：“你自己看吧！”赵楠哆里哆嗦，打开鲜血淋漓的包裹，一看里面，赫然是穆斯塔的头颅。
“一共百十个人。”景宁道，“到你嘴里就变成了上千，你当我当真杀你不得吗？”
赵南扣头不止，再不敢言。
最后景宁道：“你这颗头颅暂且记下了，日后若有反侧之心，就休怪我景宁无情，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