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盛年芳华之入宫计划
在一处幽静清雅的茶楼里坐下后，赛城墙叫了松子、核桃仁、话梅、杏仁等几样坚果，又叫一壶最贵的西湖龙井。赛城墙给金克木亲自斟茶，客客气气地请他点曲儿。
“随便什么曲儿都可！要说听曲儿，哪里也比不上京城里的！”
“是是是！”赛城墙陪着笑脸，“那我就随意叫了！”
他拍了一下手掌，小二立即跑来，“客官，你有何吩咐？”
“你们这里什么曲儿唱的最热闹？捡那最好的给我上来！”
来了一位五十岁的老人抱着二胡，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手里捏着一方帕子，在台上坐下后，掌柜地赶上来介绍道，“客官，这师徒二人的曲儿唱得最好，客人们来了点他们的最多，现在请您赏脸欣赏！”
赛城墙点了点头，摸出一块银子交给掌柜的。
师徒俩清了清嗓子开始演唱，师父模仿侯方域，女徒弟则包下了所有的女声角色，唱的是《桃花扇》：
莫愁湖上酒卖斜阳，学金粉南朝模样，莺颠燕狂关甚兴亡，乍暖风烟满江乡花里行厨携着玉缸
笛声吹乱客中肠
莫过乌衣巷是别姓人家新画梁，深画眉不把红楼闭，长板桥头垂杨细丝丝牵惹游人骑，将筝弦紧系把笙囊巧制
望平康凤城东千门绿杨，一路紫丝缰引游郎谁家乳燕双双香梦回才褪红鸳被，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
这春愁怎替那新词且记，金粉未消亡闻得六朝香满天涯烟草断人肠怕催花信紧风风雨雨误了春光.......
这温香软玉的调子，听得金克木直皱眉头，他抿了几口茶，又剥了几个松子，然后心不在焉地把头扭到了窗外。
赛城墙见机问道，“木王爷，晚辈能否问一句，此番来德州所为何事？”
金克木挠了挠头皮，朝赛城墙看了一眼说，“本来这件事是绝对保密的，我正替宫里办一件大事，不过，你也算自己人，告诉你也无妨！”
赛城墙激动地抱拳道，“晚辈受宠若惊！”
金克木望着窗外道，“我从中秋节过后就出来京城了，到现在，几乎走遍了一半的中国，为的就是给皇上物色一个绝色美女！”
“啊！怪不得您老一直愁眉不展，原来身负大任啊？不过皇上为何不从文武百官家的女孩里挑选呢？”赛城墙颇为好奇。
“圣上的用意我们哪里能揣摩啊？我认为是圣心凄凉，现在满朝文武全是太后的人，皇帝也不得已成了太后手里的棋子，身边的妃子们也是太后指定的，皇上表面上不敢有丝毫违抗，但是，对于太后给他娶的妃子们连正眼都不瞧一眼，正因为心里不痛快，才做如此的对抗”
“哦哦！我懂了，皇上要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家族势力最好一点都没有，但必须长得漂亮，性格好，会点技艺，能给皇上消愁解闷儿，又不会掣肘皇上的女子，晚辈分析的可对啊？”
“聪明，成公子果然一点就透，所以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金克木也适时地吹捧一下赛城墙。
赛城墙心花怒放，不是因为金克木夸奖了他，而是因为大好的机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来了，他喝了一口茶，几秒钟的功夫，已经想好了游说的金克木的说辞。
“木王爷，我建议您最好找那些极端贫困人家的女孩儿，贫困的连生存都成问题的人家才更好呢！这样他们一朝进入皇宫，光宗耀祖不说，就看在荣华富贵的份儿上，也得对您老人家感恩戴德一辈子，只要她在皇上面前给您稍微吹一吹枕边风，若有似无地美言几句，您老人家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来了啊！”赛城墙说得眉飞色舞，把宏伟蓝图描绘得有声有色。
“嗯，你说的这些何尝不是我想的？只是这样的女孩儿哪里去找，又要家里穷，又要长得漂亮，又要知书达理，又要会点哄皇上开心地小玩意儿。我这么多天观察下来，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即使再漂亮，也会让破烂的衣衫遮盖了七分的美丽；即使再聪明，也会因为生活的奔波破坏掉五分的优雅；即使再知书达理，也会因为低人一等的吃穿而丧失八分的才情，更别提因为贫穷而生出的怯懦和自卑了，一个自卑的孩子，还讲什么知书达理？还讲什么聪明灵巧？还有什么时间去练习一项哄皇上开心的小把戏？所以，我很发愁啊！”
金克木将这么多天以来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赛城墙连连点头，“王爷的话让晚辈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到底是王爷高瞻远瞩，阅历丰富，您说的真是太对了！晚辈佩服！”
金克木被赛城墙奉承得雨里雾里，就觉得浑身骨头轻了好几十斤，如同找到了一个忘年知己一样。
因而说，“本来在刚才，我看到一个还算比较符合条件的，没想到，人家似乎不上道！”
“王爷，您是指刚才舞剑的那对母女吗？那女孩子长得确实漂亮，但是我看她那狐狸精一样的眼神儿，恐怕早已不是处女了吧？还有那美女蛇一样的气色儿，恐怕也不是个有良心的！”
“这个无妨，入宫前会有敬事房验身的啊！只要她能哄皇上高兴就行了呀！”金克木一脸轻松。
“依晚辈之见，挑女孩儿最重要的还是人品，挑个有良心的，到时候不光能给皇上排忧解难，还能记得您扶持大恩，刚才那女孩儿，不像善类”
金克木盯着赛城墙，沉思了一会儿，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赛城墙一看机会来了，急忙上前凑了凑身子，悄悄地说，“王爷，您注意刚才跟我同行的那个女孩儿了吗？”
金克木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哪个女孩？我没仔细看啊！？”
“那个女孩叫范小月，是我这次乘船认识的，她是船老大的女儿，一天一夜观察下来，这个女孩子性格人品都不错，端庄贤淑，勤劳善良，跟着她父亲风餐露宿，吃苦耐劳，将来一定是个有良心的，也一定能指望的上！”
金克木静静地回想着，刚才仔细打量过了范小月，就在茅三给自己磕头行礼的时候，范小月在几步开外远远地观望，羞怯含蓄的样子也颇具风情，当然，模样一点儿都不比耍杂技的女孩子差。
想到这里，金克木犹豫地砸吧着嘴，“可惜这女孩子除了撑船，她还会什么？皇上总不能天天看她划船吧？”
赛城墙哈哈哈地大笑了一阵子，“我的好王爷啊！怪不得皇上找您办事，您可真是唐僧取经——一心一意啊！”
金克木被赛城墙笑得有点懵了，心里想，你丫的敢嘲笑老子？于是脸一沉，刚想发作。
赛城墙也觉得自己有失庄重，连忙止住了笑，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晚辈愿意为王爷分忧，这女孩子虽然不会什么技艺，但是还是可以学会的呀！我愿意陪同王爷到江南寻访最好的调教师傅，保证一年之内让她学会一样特技，让那些大家闺秀也望尘莫及！这一切的费用全部由我成强来出！”
金克木怔怔地望着赛城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赛城墙用一种激情演绎的方式说道，“我与王爷神交已久，王爷的事就是我成强的事，您也看见了，我在王爷面前丝毫没有伪装，我待王爷如同对待自己的父亲，所以也请王爷不要拒绝我的一片好意，将来王爷飞黄腾达了，也别忘了提拔一下晚辈！”
金克木看着赛城墙的说得吐沫横飞，觉得这年轻人实在直率可爱。是啊!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意愿比躲躲闪闪只表忠心来得更可靠。
他从一个乞丐一路走到现在，深深知道，这世界上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果说没有任何目的，单纯地只是对一个人奉承巴结，这才显得更可怕。
赛城墙见金克木还是沉默不语，就又添了一把柴火，将这把火烧得更旺，他从怀里取出一把檀木折扇，上面刻着镂空的桃花。
“木王爷您看，这个就是江南名伶李丝雨赠给我的定情之物，她对我一往情深，我一直没有答应娶她为妻。但是，如果我拜托她教小月一些哄男人开心的玩意儿，那肯定是举手之劳！”
“这么说，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可行的？”金克木也拿不定主意了。
赛城墙沉默了一会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越勉强越是成不了，不如泰然处之。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王爷，我先给您唱一段，您听了之后再拿主意！这是范小月的父亲在江上唱给我听的，唱的都是他的悲惨身世......”
金克木眼睛一亮，“成公子，您尽管唱来！”
“自慈禧太后垂帘听政那一年，
普天下闹饥荒连绵不断，
世道不安还有那害人的鸦片
天下的苦人千千万，
没见过似我这般穷苦似黄连
妻子卖了又卖儿，
不然饿死半月间
老范我只留女娃儿在身边
女娃儿将来嫁了人，
我的晚景苦不堪言
只盼女娃嫁个好人家，
老汉我永远把大恩记在心间.......”
赛城墙唱得很投入，因为老范毕竟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的苦难经历也是他自己的伤心过往，多少还是能让他动了真情的。唱着唱着，眼窝里闪动着泪花，到最后连声音都哽咽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