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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 惊梦

大庆道,“反正大仇也报了,从此可以安心了,至于女人嘛!放开手了以后不是更轻松吗?不管哪个女人都不属于你了,哥!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再说,如今的你早就不同往日了,你有手艺,手里还有了不少的钱,还有什么要担心的?过个一年半载再娶个黄花闺女进家也是容易的!”

“哥不想娶了,谁都不想娶了,日月过得如同线扯的一样快!就这么过完一辈子吧!”

说完,挥起胳膊在空中用力地甩了一下鞭子,发出一声响亮的爆裂。身下的马儿扬起健壮的前蹄,在地面砸出深深的土坑。骏马飞奔,扬起浓浓的烟尘,他们朝西南方向而去。

太阳在雾蒙蒙的早晨迟迟地升起。孙小彤一夜未眠,一切都因为那个可怕的梦。她梦见自己的夫君应谦发生了不测,她都不敢细细回味那个梦,日夜相守的人怎么可能到了那种地步呢?他只是跟着公公婆婆去了江南医治伤残的腿了而已,绝不会出现梦里的那件事的。

自梦中醒来后,她就有一种强烈而清晰的感觉,应谦就在自己身边,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那感觉是那么地清晰,总感觉应谦就坐在某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自己,这种心灵相通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于是小彤起身,望着窗外的院子,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应谦,你在哪里?一切都好吗?”

忽然,应谦的身影仿佛出现在花坛的栏杆处,小彤定住心神,仔细凝望,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被自己的这些感觉吓坏了,“一定是白天太轻松了,没有累着,所以才在晚上一惊一诈的!”

这样想着,她点起油灯,找出针线筐,开始慢慢地做针线活,给应谦缝制了一个貂毛的袖套,还压了滚边,绣了万字纹,非常地精致。

做针线活的时候,感觉踏实了很多,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收起针线筐儿,早早地梳洗后来到老祖母的卧室。

还没有进屋内,就已然感到与平时略有不同。安静,出奇的安静。进去后,两个丫鬟正在默默地给祖母梳头,很小心翼翼地,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样子。

再看看祖母,她似乎哭过了,眼睛蒙着一层水雾,还红肿着。

看见小彤进来,没等她跪下行礼,老祖母就已经伸手过来,似乎抓住了一个救星,“孩子,快来奶奶这边.....”说着又要哭起来。

小彤忙忙地走过来拉住祖母的手,吃惊地问,“奶奶,你怎么了?”

“真是作孽啊!奶奶做了一个梦,这梦里就像真的一样,到现在我都觉得是真事呢!平白无故的,咋会做了这样一个梦呢?奶奶要被吓死了!”说到这里已经无力说下去。

小彤看着祖母,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奶奶,我头半夜里也做了一个不好的梦,醒来后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应谦这次从杭州回来以后,我再也不让他出门了.....”

祖母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哀伤地望着小彤,“孩子!你也做了关于谦儿的梦,是吗?”

“是啊!他在叫我,好像是个大雨天,他在雨中一边向外走一边回头看着我,对我说他要先去一步了,我追了上去,天啊!吓死我了,只见他一头一脸的都是血啊!紧接着我就被吓醒了,深更半夜我又不敢来打扰您,就起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直地等到天亮!”

“一样啊!孩子,奶奶和你做的梦都一样,我的谦儿啊!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儿了?祖宗保佑!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回来啊!”

话刚落音,一直大鸟扑棱棱地飞到窗户上,看起来比鸽子还大,因为有透明的窗纱阻挡,那鸟儿没能飞进屋子,而是跌落在窗外。

丫鬟急忙跑出去,接着听到她“哎呀!”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是什么鸟儿呀?一定摔伤了吧?”祖母低声问道

“是......是个麻雀儿”丫鬟慌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拿进来我看看,我看不像麻雀儿,那么大个的麻雀儿可是稀奇!”老祖母执拗着。

丫鬟说,“老夫人,这雀儿已经受伤了,看着怪吓人的,您还是别看了,不如找老周来把它扔了出去!”

“你这丫头今儿胆子可不小,敢给我犟嘴啊!快点拿进来!”老祖母怒了。

丫鬟手里捧着一只白色的猫头鹰进来,祖母一见几乎晕厥了过去,她抓掉头上的首饰,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孩子啊!家里要办丧事了,回去换身素净的衣服等着吧!”

“奶奶,你为何这么说?”小彤很不解

“猫头鹰本就是不祥之鸟,何况是这见所未见的白色猫头鹰?又在大白天的飞进门,关家摊上了血光之灾了!”

“奶奶说的这样可怕!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

祖母对丫鬟说,“去,我的衣柜下面有个陈年的老旧箱子,里面放着我的一套黑色丧服,还是老太爷走的时候穿的,多少年过去了,现在恐怕又要排上用场了!”

两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彤赶紧说,“你们快把这不干净的东西扔出去,今儿雾大,外面又是秋播不久的小麦,说不定中毒了,所以才误打误撞飞到我们家来了!”

两个丫鬟赶紧退到了门外。

小彤拉着祖母的手,惊魂未定地依偎在祖母身旁,本来是生机勃勃的早晨也变得诡异神秘起来。

李顺和大庆骑着马正在飞奔,突然隐约看见前方一队车马挡住了去路。马儿们也自觉地放慢了速度,二人定睛看去。

大庆喊道,“呀!不好,这一大早就碰上发丧的队伍,不吉利啊!”

“不对呀!发丧的都是午后,这一大早的怎会有这个隆重的发丧队?”

等到走近了,只见两队和尚在前方左右两边分开开道,后面跟着一辆大车,车上拉着一个厚厚的大棺材,棺材上已经蒙上了棺衣,看那棺衣的缝制与面料,就知道低下的棺材是一个名贵木头制成的大棺椁,车子的中间端坐着一个和尚,手里捧着一个灵位,上面写着:“胶州关氏长孙应谦之灵位”。

李顺和大庆不看则已,一看后大吃一惊,这不是关应谦吗?再往后面看去,一顶银装素裹的轿子被另一辆双匹的马车拉着,前方的轿帘是掀开的,向里望去,果真就是关应谦的母亲白秀屏和父亲关玉堂啊!

在小彤守店的日子里,她的婆婆经常去店里查账,监工,有时候对小彤指桑骂槐,引得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当然,关心小彤的李顺和大庆也看到过,所以他们俩都认识小彤的婆婆。当然,对小彤婆婆教训自己儿媳妇的行为也不好多加干涉,怕给小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有暗地里心疼她。

这突然的变故被确定以后,两人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关应谦怎么突然死了呢?兄弟俩调转马头,跟在车队的后面,后面是十几个道士手执拂尘,快速地跟着马车步行。

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也没有一个人过来盘问,他们推测,那些和尚道士都是临时请来的,所以没人认识他们。而关玉堂夫妇只顾哀哭,哪有心思过问后面跟着的两个骑马人?

一直走了三十多里路,车队果然不出所料的弯进了关家大院的那条巷子。

在家里留守的关老夫人和孙小彤都被种种不祥的预兆弄得心惊肉跳,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大门外响起了鞭炮声,紧接着一个满身黑衣的道士期期艾艾地哭着走了进来,他的耳朵边插着一团雪白的棉花,这是报丧的装扮。

道士在老周的引领下来到老夫人的正房,才走到台阶下面,老祖母扶着小彤的胳膊已经迎了出来。

“是谁?告诉我是谁!”祖母声音急切地颤抖着

“贫道是无锡大同观的道士,应关掌柜的委托特来为他的儿子关应谦报丧,您一定是老夫人吧?”道士将拂尘纳入怀中,单手合拢于胸前,微微弯腰施礼。

“应谦,真是应谦?他怎么死的?病了吗?还是意外?”老祖母无力地低吼着。

“关掌柜说是被恶人杀害了......”

“什么?难道应谦他真的被人.....”孙小彤咕咚一下瘫坐在地上。

“孙儿,我的乖孙儿,是谁害了你?奶奶做鬼都要把他的命索来,你昨天就给奶奶捎了信来,梦里,你就在给奶奶辞别,奶奶来陪你了,我这把年纪的,早就活够了!”奶奶颤巍巍的身子猛然向墙壁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道士一个箭步扶住了关老夫人的肩膀。小丫鬟们才反应过来,哭着拉着老夫人的胳膊,跪在了老人的面前。

道士劝道,“这位老夫人,公子死得蹊跷,当务之急应该报仇雪恨,为什么还有心思寻死呢!老天有眼,善恶终会***啊!”

道士的这盘鞭炮放过不久,街坊邻居全都进门来看,很快就知道了情况,人越来越多,连五、六十岁的张家老爷都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来。他看到自发跑来的这些邻居少说也有几十号人了。于是道一声,“各位邻居,既然大家都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那还请慷慨相助,在灵车进院子之前,把院子收拾一下,老百姓办丧事的套路也不是不知道,各位能做点什么事情就做点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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