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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君子斗智(下)

第一个回合的智力对决,以曹*的被罚场而告终;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对曹*同志来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兵法韬略这种东西,本来就带有很大偶然性,不是一个回合就能够决定谁输谁赢的。大不了一句话:“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是的,到现在为止,这场智力对决才算正式掀开帷幕;在接下来的回合中,双方都会使出全身解数来角逐战争的控制权——精彩,才刚刚开始。

话说曹*撤了之后,赢家贾诩赶紧劝老板张绣写信给刘表,让他痛打落水狗,带人去截住曹军的后路。刘表一看这边胜了,也动了发兵的念头。这时,忽然传来消息说:孙策已经把兵马驻扎在湖口(今江西湖口)的位置了!

照常理来推测的话,孙策这个举动显然有冒犯刘表的意图,刘表应该先把守住自己的地盘作为要务,截击曹*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这是我们的认为。但刘表的首席参谋蒯良反对。他认为:孙策之所以这时候屯兵湖口,是曹*故意联合孙策搞的疑兵之计;现在趁着曹*刚败,应该果断乘胜出击,不然后患无穷。

刘表听了貌似有理,那就打吧。于是,他便吩咐黄祖坚守关隘以防孙策;自己亲自带人到安众县(今河南邓州东北)去截曹*的后路,且派人通知张绣。张绣一看刘表一方已经投入战斗了,自己有了底气,也随即带着贾诩一道追击曹*。

说完了对方的情况,再回头说曹*。曹*自被罚场以来,带着队伍回撤,故意走得很慢。谁知刚过襄城(今河南襄城),走到淯水边上,曹*忽然在马背上嚎啕大哭!这一莫名举动把大家都吓住了,领导这是咋了?受啥刺激了?——赶紧七嘴八舌地询问曹*。曹老板哭着说:“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去年因为我的缘故损失了我的保镖典韦,心里十分痛悔,这才不得不哭啊!”众人都默然无语。

话说曹*这一哭还彻底来了兴致,他当众下马,现场举办了一个祭奠亡灵的仪式。约0分钟后,仪式正式开始,现场庄重肃穆。在军乐队伴奏下,曹*等军方领导人同全军将士一起高唱大汉帝国国歌;随后,全场肃立,向典韦、曹安民、曹昂等在宛城战役中不幸牺牲的烈士们默哀,表达深切缅怀之情,甚至连那匹被射中眼睛的大宛马都得到了致意。仪式结束后,全体人员还参观了去年的战斗遗址。

到第二天,荀彧派人向曹*报告刘表和张绣在安众县等候着截他们的消息,这意思就是让曹*加强戒备最起码提高警惕;曹*听了,只很淡定地回复说:“放心好了!我一天走这么慢,不是不知道他们来追我;关于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保管到安众县就会让他们尝到厉害。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有内幕!!!

曹老板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其他人虽然想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何玄机,也只好踏踏实实跟到了安众县。到了后发现,形势果然比较危急:刘表的荆州兵已经占据了几乎所有险要位置,加上张绣的人也很快追了上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有木有?难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其他人都不知所措了,只好焦虑地看着曹老板。不料曹*果然自学成才,所谓君子斗智,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学会了一招:一看是这情况,曹*赶紧吩咐士兵们连夜凿开显要位置,然后把精锐之师全部藏在里面;外面的士兵只有一点点,还都是些老弱病残。(听着这么耳熟……这不就是第一回合贾诩给张绣建议的那招么!看来曹*还真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极善总结失败教训和学习对方长处啊!现学现用能力真不是盖的。)

到天亮的时候,刘表和张绣把军队一会合,一看,曹*咋这么点人?还这么不堪一击?难道是……逃走了?结果,这两位此时也被麻痹了,二话不说就带人猛削曹*。

这二位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那么很顺理成章,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当刘表和张绣一伙刚接近曹*的军队的时候,哗的一下,曹*事先埋伏的精锐部队全都冲了出来!与上次一样,出奇制胜的效果是显著的,刘表和张绣的人压根就没想到这点,一下子就被震慑住了,全乱了套。曹军乘胜砍杀,刘、张联军大败,曹*一伙也就顺利冲了安众这个埋伏圈,在安众县外面扎营歇息。

曹*走了,刘表、张绣才各自收拾住败兵前来相见。俩人都很垂头丧气:“本来想算计人家的,没想到反而被他把咱给算计了!”贾诩很惭愧,只好连连相劝:“没事没事,下次再还回来!”两军只好暂时在安众集结住。

这是兵法较量的第二个回合,内中玄机暂不予公布。结果很出彩,曹*一举扭转败局,完美获胜!他的成功,在于他的老谋深算和他的善于总结现学现卖上;而刘表、张绣一伙的失败,则是因为头场胜利后放松了懈怠所致。

再说曹*刚通过这招扳回败局,心情还算轻快;但时局不凑巧,这时候,许都的荀彧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他派人快马加鞭来告诉曹*,据报,一向安分守己的河北袁绍最近准备带人来袭攻许都!!!

许都是曹*的老窝,也是他赖以*控的傀儡皇帝刘协暂时寓居的大本营——如果被袁绍洗劫而去,后果不堪设想!毫无疑问,在这边不能再耽搁了,曹*得加紧撤军的步伐,迅速赶回许都。

但同时问题也来了,曹*想快马加鞭赶回许都,后面还有张绣、刘表的军队盯着呢!他们会同意吗?——果然,派出去的特务回来向两人详细汇报了曹*的情况。两人一听大喜,痛打落水狗的时机到了!赶紧追他娘!!!

不料,面对两人的反应,贾诩却表现的很反常——他反对。理由很简单:现在追肯定会吃败仗。——这算什么?痛打落水狗也会失败?刘表的脑袋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现在不追的话,到时候后悔就晚了!”他自己这么激动,把同样不明所以的张绣也引诱得心痒痒了,贾诩劝阻不住,两人带了一万多人望着曹军的背影就是个猛追。

可是令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等俩人追到,曹军反而掉过头来奋力接战,远不是狼狈逃窜的样子,俩人反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败而回!——贾诩的判断的确是对的!张绣惭愧地对贾诩说:“唉,不听你老人家,还真吃亏了。”

张绣是想跟贾诩自嘲,不料贾诩却回了老板这么一个建议:“没事。你们再带人去追一次!”张绣和刘表这下彻底凌乱了,俩人又愧疚又不明所以:“——刚才去追已经打败了,怎么还去?……我知道我们没有听你的,结果遭报应了,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损我们吧!”

但是贾诩却信誓旦旦地打包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真话!你们相信我,这次去追,一定会全力获胜!”见两人还不信,贾诩又补上一句:“实在不行,假如你们再败了,我愿以死谢罪!!!”

——这是个很严重的承诺了,加上贾诩一直以来说的话基本都应验;张绣是他的老领导,一听他这么有把握,“那……觉得不妨再试试?”

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表已经彻底被吓怕了,他是怎么也不肯去追了。无奈,张绣只好自己一个人带兵去尝试。不过,还真如贾诩所说,这次效果简直是出奇的好,曹军果然立马就变得很不堪一击,军马辎重啥的丢了一地,慌慌张张全跑路了。

张绣正准备再追,忽然山后边冲出来一股部队。张绣一看有埋伏,只好放弃了再追的打算,回军撤了。不过好在这也算大胜而回吧。

回去的路上,张绣一路都在琢磨,为啥呢???同样是追击,第一次是用精兵追打败了的曹*,居然吃了败仗;第二次是用败兵去追胜了的曹军,反而又胜了?这都什么情况?难道贾诩是神仙,他会变魔术?

回去后,张绣一见贾诩,耐不住心里的喜悦和疑惑,赶紧把所想的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静待贾诩的下文;而刘表因为畏敌,未能分一杯羹,非常懊恼,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张绣这个问题也正是他要问的,便一道竖起耳朵来听。

在这里,尚古散人本人也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特意从千百年后穿越回去,借着《军情**》节目组的招牌,以主持人的名义对贾诩关于此问题的解析作了详细记录。以下是当时发生现场的还原,为了突出还原效果,特地以对话方式展开:

尚古散人:大家好,欢迎各位收看由中国酒魂汾酒集团独家赞助播出的国际军事栏目——《军情**》,我是主持人尚古散人。今天我们要重点关注安众县一役之后刘、张联军两次追袭曹*后军,为什么前次失败而后次却成功的原因。

尚古散人:自从这件事发生以来,这个原因就一直牵动着当事人张绣、刘表乃至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大家都想知道答案。为了彻底解开这个疑团,我们特地从千百年后穿越到当时事件的发生地点,就此事向真正的幕后主导贾诩先生展开了详细咨询。

尚古散人:好,为了向大家更清楚地揭开这团迷雾,现在我们有请今天的特邀嘉宾、军情讲解员贾诩先生,他可谓是成功预定这次事件发生可能性的唯一军事牛人。下面我们有请贾诩先生为大家作详细解说:

尚古散人:贾诩你好!

贾诩:尚古散人你好!

尚古散人:额,您能跟我们仔细说一下这件事之所以会发生如此的结果,它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说,为什么前一次是用精兵追击败兵,反而会失败;后一次是用败兵去追击胜兵,为何又胜了呢?

贾诩:嗯……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向大家解说一点,那就是任何时候都要讲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玩军事的最关键要素也就在这里。比方说你要袭击人家,首先要看人家有没有防备;如果没有防备那最好了,但人家有防备你就要吃亏了。反过来也一样。我们打仗都要尽力注意好这一点,自己方面要时刻做好防备,又要时刻紧盯着敌人防备松懈的最佳时机。

尚古散人:嗯,是的,您说的意思我们能理解,也就是说作战双方都要时刻警惕着对方随时的不意之攻。是不是这样?

贾诩: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具体到这件事,我们知道,曹*的军事素养和胸中积蓄的兵法韬略远远大于我的当事人张绣先生和刘表先生。那这样的话,安众县那一仗他虽然打败了,但也会时时刻刻警惕着自己会被追兵袭击;也就是说,他会专门调集精锐部队来殿后。这样,我们一方措手不及,自然就会失败了。

尚古散人:哦……这样啊。那这也就是您刚才说的,人家注意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点,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备;所以张绣先生和刘表先生会失败了。——那为什么第二次追击又会胜利呢?

贾诩:对,就是这个意思。至于第二次的胜利,我们首先要搞清楚曹*这么急于撤军的动机,也就是说他为什么要这么急急忙忙撤回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法知道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但我最起码可以做个基本判断,也就是曹*的老巢许都肯定出事了。这样,曹*才会急不可耐地撤军了。

尚古散人:嗯,一定是这样。

贾诩:既然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么他肯定要赶紧回去,迟一秒都不行。这就牵扯到一个速度和防备的问题了。我们知道,当你在十分紧迫的情况下即便事先有防备,第一次得逞后肯定也会松懈下来,认为这下就没事了,得赶紧顾你的大事对不对?

尚古散人:嗯,没错,是这样。

贾诩:对,这样的话你放松警惕了,也就不会预料到还会有第二波的袭击,所以也就不会做详细的准备了,而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赶速度的问题上了。

尚古散人: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第二次之所以会取胜是因为曹*在第一次得手以后放松了警惕光顾着速度了,他没想到您还会给他第二次的袭击,所以没做准备?

贾诩:主持人很聪明,就是这样。事实上据我们回来的士兵反映,曹*这次确实把原来殿后的精锐之师又调了回去,后面部队都是炊事班和一些打杂的兵,轻车简从,极速前进,根本没做一点准备。在回到我们刚才讲叙的原点,“攻其不备”,那么我们取得胜利也就在所难免了!

尚古散人:好吧,中国兵法果真高深莫测。那现在相信我们大家也都明白了,之所以两次追击会出现不同的效果,是因为敌方两次的防备状态和防备心理不一样。所以在现代战争中,讲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点真的是非常的重要。——那好,今天我们就暂时解析到这里,谢谢讲解员贾诩先生,谢谢!

贾诩:不客气。

……

——这就是我为大家专程做的军事访谈节目,就这件事让贾诩先生做的详细解析,相信大家也都和我一样听的非常明白清晰。让我们再把镜头拉回到当时真正的现场。

刘表和张绣两位听了之后,也是非常的佩服贾诩的先见之明和军事素养。战斗结束了,贾诩就劝说刘表赶紧回军荆州,然后张绣守襄城,两地互为唇齿,以防曹*的再度来犯。

到这儿,算是君子斗智的第三也是最后一个回合!曹*先胜后败,刘、张联军先败后胜。

其实这也怪不得曹*,因为后院失火,曹*防备再精细,也难免会有疏忽;而且就这个情况,相信把谁放在这个位置也都会发生同样的情况的,甚至再弱一点,第一次追击就被人家给抄了。曹*能做到这个状况,也算很不错了吧。怪只怪我们的贾诩实在太水深,他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所以曹*只好吃败仗。

再回到曹*本人的反应。他正在前面赶速度呢,突然听说后军又被张绣给袭击了,大喊该死,赶紧带人回去救应,只见张绣的人已经退却了。还好损失不大,曹*安心了。

这时候,败兵回来报告给曹*:“我们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完全是因为山后边这一路人马突然在关键时刻冲了出来挡住中路的缘故。”曹*一听那这是恩人啊,赶紧询问那人是谁。

正巧这人就在旁边,一听曹*询问,赶紧扔下枪跳下马拜见曹*。曹*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政府的镇威中郎将,叫李通,字文达,江夏平春(今河南信阳)人。报说他一直在守卫汝南,最近听说曹*在跟张绣、刘表打仗,专门前来接应。

听说他是专门来接应的,曹*很高兴,这是个肯上路的人物。于是就临时给了他一个建功侯的爵位,吩咐他好好守卫汝南的西界,以防刘表和张绣来犯。李通平白得了一个侯爵,此行不虚,高兴地拜谢而去。

曹*回到许都以后,为了防止刘表进犯,还专门上报告表奏孙策有功劳,封他为“讨逆将军”,并赐吴侯的爵位,让人带去江东,叫他提防刘表。

到此为止,曹*跟张绣一伙,或者更确切地说,跟贾诩的智力对决也就告一段落了。三场对决下来,双方各有胜负,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在竭力搜求如何成功引诱敌人上钩,如何攻其不意对付敌人的巧妙策略和方法。是的,高水准战争往往拼的是脑子。

这其中,我们不仅要学习这种活跃巧妙的思维方略和兵法智慧;更重要的,要通过双方的三次对决,学习这种善于总结、灵于周旋、巧于运用的斗争精神。总之一句话,君子斗智,这智慧,足够我们受益无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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