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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兄弟团圆

误会总会消除,弟兄终将再会;历史的推移往往这样,丑恶与美好交替,幽暗与光明更迭。哲学谓这是事物前进的曲折性。其实也是,如果将人和事物的发展演进分割开来看,分明就是一块一块连缀而成的片段;而这些又片段也恰似经过人工排序一般,红与黑相间相杂——这就难怪有那么多阴晴圆缺,悲欢离合了;都是某个阶段的注定,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对整个刘备集团,尤其对颠沛流离的关羽等人而言,再度分别、各自四散流亡就是一个主旋律为黑色的阶段期,所以他们各人都要饱受各种苦难;幸好到现在为止,古城以内,已经聚集了关羽、张飞、孙乾、糜竺、糜芳,以及刘备的两位老婆——团圆的趋势已经明朗,这漫长的黑色阶段也马上要终结了!

现在就差最关键的人物——刘备没有到场了。这在关羽、张飞等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个很大的症结。相应的,找寻刘备、谋求最后的团圆,也将是所有人一致确定好的、接下来要努力达成的首要任务。

张飞比所有人都急。刚迎到关羽二哥的第二天,他就吵着要跟关羽一起去汝南见大哥刘备。关羽比他想得更深远:“你保护着两位嫂嫂暂时呆在这里,就先别去了吧。等我先跟孙乾去打探打探大哥的消息再说。你占着这块地方,最起码我们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关羽的话合情合理;张飞尽管心有不甘,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这样,最后的真正情形是,关羽跟孙乾带着几个随从快马加鞭往汝南赶来;张飞跟二夫人则继续在古城留守。

到汝南以后,刘辟、龚都接着关羽一行,关羽张口就问:“我大哥呢?”刘辟长叹一声:“你们来晚了!刘先生在这里住了十几天,感觉我们这里军队太少,又仍旧往河北袁绍那边商量去了!”

失望,郁闷,沮丧;听罢刘辟的话,关羽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低落,他感觉命运好像跟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可不是么,先前关羽本打算去河北的,听说刘备在汝南;到了汝南,刘备却依旧在河北!老天啊,你TM耍我呢?)

面对关羽的极度不快,孙乾善解人意地上前安慰:“别忧虑啦!命运有时候就这么变态。大不了我再辛苦一趟,又跑去河北报告刘老大,让他一起过来古城就好了!放宽心咯~”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关羽感激孙乾的鼓励,然后俩人一齐起身,匆匆辞别刘辟、龚都,又原路返回古城,跟张飞一起商量这件事。张飞得知刘备又在河北的消息后,骂了几声娘,又吵着要一起去河北找他大哥。

关羽继续拒绝,理由同上。但张飞却担心起关羽的安危来:“二哥,你貌似不好去吧?你忘了,你曾经砍掉了人家的颜良、文丑!这咋能去?”关羽一笑:“无妨。我会随机应变嘛~”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稍后,关羽又把周仓叫过来询问:“卧牛山裴元绍那里还有多少人手?”周仓回答,约有四五百人。关羽接着安排任务:“好吧。我打算抄近路去找我大哥刘备。你可以先去卧牛山把那部分人拉过来,从大路上来找我们。”

周仓感到事态重大(更重要的,这是他跟着关羽以来,这位偶像交代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便匆忙领命而去了。

周仓走后,关羽、孙乾离开了张飞,也带着二十多人朝着河北赶来。眼看马上就要到河北界了,孙乾多了个心眼,他对关羽说:“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由于那件事(指颜良、文丑事)太敏感,您最好还是先别过去了,就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呆着;等我先过去见到你大哥以后,到时候再盘算。”关羽答应了。

孙乾匆匆而去。正当关羽考虑着要去哪儿投宿的时候,极目远眺,恰好前方有一所庄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关羽一行迅速加把劲赶了过去。到门口,庄子里面一位老头拄着拐杖蹒跚而出,跟关羽等人见礼;待关羽说明情况,老人大喜:“巧了,我老汉也姓关!我叫关定。久闻将军的大名,欢迎欢迎!”说完,老头殷勤地召来两个儿子款待关羽,并免费为所有人提供住宿。

这且不说,让我们暂时把目光投向孙乾那边。话说孙乾单枪匹马往冀州见到刘备,将以上所有事情详述了一遍给他听,刘备唏嘘感慨不已。一会儿,刘备似想起了什么,猛拍脑门说:“对了!简雍老兄也在这边呢!我们不妨把他叫来一起商量!”

简雍到了之后,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如何脱身的事情。(所谓来时容易去时难;好端端的要走,总要给人家一个信得过的理由吧!)简雍不愧有主见,他一来就抛出一个好主意:“老大,你明天去见袁绍,就说要去荆州劝说刘表跟袁绍结盟,一起抗击曹*。袁绍只要一同意,您就可以趁机撤他娘!”

一语点醒梦中人。听到这个办法,刘备顿时激动无限:“真有你的,这果然是个好主意!该死,我咋就没想到呢!”——似乎想起来什么重大问题;瞬间,刘备又急抓着简雍问:“你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去?”

简雍大笑:“就知道你老板不会忘了我!放心吧,我已经计划好了!”刘备这才放心。到这里,几个人脱身的办法也就算商定好了——成与不成,就看明天老天爷如何安排了!(亦即,决定于明天的幸运指数。)

第二天,刘备按计划跑去见袁绍,主动献计:“刘表那人镇守着荆襄九郡,堪称兵多粮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他联合起来,一起抗衡曹*。”袁绍叹了口气:“唉!你不知道,我曾经派人联络过他,可惜他不跟我干啊!”(废话。你啥德行地球人再清楚不过了;刘表不傻,谁敢跟你混!)

刘备闻言,心里也窃笑不已;但嘴上还是装出十分诚恳的样子:“哎~这次不一样。他也姓刘,跟我一样都是皇族。我要是过去劝他,应该会没啥问题。”(说归说,这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一听这话,袁绍立马心动了:“嗯,好!要是把刘表联络过来,岂不是比那个神马刘辟强一千倍一万倍!——好!你去吧。尽量搞定!”刘备假意答应不迭。正在他准备退出离开的时候,袁绍又喊了一句“等下!”刘备的心再度绷紧了。

只见袁绍不紧不慢地说,“最近听说你弟关羽已经从曹*那里跳槽,准备来我河北了。他要是来了,我一定宰了他,为我颜良、文丑报仇!”(什么肚量!看来,孙乾等人的担心是非常有必要的。)

刘备此刻虽不担心关羽的安危(人家知道关羽在啥地方),但还是故作紧张、虚与委蛇:“您这是啥话?上次是您说要聘用他,我这次派人把他召唤过来的;现在干嘛又要杀?何况颜良、文丑两位的水准,顶多算两头鹿;关羽直接算得上一只猛虎。您虽然失去了两头鹿,可立马又得到了一只猛虎,不是很划算吗?”

一听刘备这么说,袁绍又咧着大嘴笑了:“好吧!其实我挺喜欢他的。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事,你再继续让人把他召来吧,要快。”(虚伪,恶心!)刘备虽然心里对这货非常鄙弃,表面上却答应得有模有样:“好嘞!那我就让孙乾再去给您把他找来。”袁绍十分欣喜,一概答应。

现在,刘备的戏份已经结束,他可以成功脱身了。等刘备出去后,简雍故意向袁绍“告密”:“我觉得他这一去,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不如这样,让我跟着他去吧;一来可以组成游说团一起联络刘表,二来也可以替您盯住刘备!”袁绍觉得十分有理,“还是你小伙儿忠诚!那就去吧。”(说得没错;可你袁绍咋不仔细想想,简雍是你的人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身为领导,难道你连这句话都不懂么?)

正因为碰上袁绍这种猪脑,这才让简雍也顺利钻了空子;可袁绍糊涂,其他人未必糊涂。就在刘备和简雍一白一黑唱完双簧后,郭图立马看出了端倪,他劝袁绍:“您不能这么武断!那个刘备,上次号称去劝说刘辟,也没见他有个啥结果;这次又带着简雍一块儿往荆州去——我看他们肯定算计好了,八成不会再回来了!”

这才是真知灼见。可惜袁绍一点也听不进去:“你在胡说什么!放心,别多想。我相信简雍,他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就不要瞎捉摸了!”(靠,到这个时候了,袁绍还忠奸不分、是非不明,看来他脑残得可以!)郭图十分郁闷,只好跺着脚长叹而出。碰上袁绍这种糊涂蛋,他能咋办?!

郭图抑郁了,但这个结果,却恰是刘备一伙的幸事。在袁绍的“配合”下,刘备不慌不忙,先让孙乾先出城去告诉关羽;随即跟简雍告辞袁绍,上马出城。(就这样脱离了糊涂虫国!)

出了冀州界以后,孙乾接着刘备、简雍一行,大家伙儿一起往关定的庄院赶来。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哥终于在眼前了,关羽别提有多激动了,他亲自跪在门外迎接刘备,俩人一起抱着哭成了团。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就这样抱着,哭着……

良久,他们俩才缓过劲来。关定接着又带着两位儿子给刘备见礼。刘备询问两位少年的姓名,关羽帮着做了介绍:“他们家跟我一个姓,都姓关。这是老大,叫关宁,学的是诗书礼易等文才之道;这是老二,叫关平,学的是弓马枪棒等武术技能。”刘备礼貌性地点头,“都不错,都不错!”

这个时候,关定老人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老汉有一个心愿:我想让我的小儿子关平跟着关将军混,不知道能行不?”刘备问:“他多大了?”关定回答,十八。刘备点了点头,代关羽做主:“嗯,好。既然您老有这份心,恰巧我这位弟弟还没有儿子(废话,老婆都还没有,哪来的儿子!);不妨就认您的儿子为干儿子吧,咋样?”

这一提议无疑对关定、关平父子俩来说是一大惊喜。关定老人大喜,当场让关平拜关羽为干爹,称呼刘备为伯父。刘备笑着应允。随后,刘备怕耽搁久了,袁绍可能会追上来,赶紧收拾行李出发;关平也便跟着新认的干爹关羽一起动身。关定依依告别,老泪纵横,但心里却很是欢喜。

出发以后,关羽心里有事,便做主吩咐随从朝着卧牛山这边赶来(他要招收裴元绍手底下那四五百人);没想到,走着走着,恰巧遇到了周仓带着十多个人赶了过来,并且每人身上都带着伤!

关羽很是诧异,一面引荐他见过刘备,随后才问及他受伤的缘故。周仓全力陈诉:“您不知道,这事太坑爹了!我还没来卧牛山前,就有一位不明身份的将官过来这边,先戳死了裴元绍(倒楣的主。至死还没能完成他归附关羽的心愿),然后把所有人都招收成了他的手下,自己反倒做了山大王!您说这不是欺人吗?”

“我到了那边以后,想按照您的吩咐把人手都招编过来;可招了半天,也只有这几位敢过来,其他人都因为怕那位将官而不愿过来!我心里憋火,就跟他切磋了一把,可惜被他胜了好几次,身上还中了三枪。这才赶来跟您报信。”

刘备忍不住询问:“奇哉怪也!这谁呀,长啥模样?”

周仓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地回答:“不知道。看个头比较雄壮,名字还当真没问。”

关羽在一旁插话:“哼,这货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走,我们看看去!”刘备同意。于是,关羽纵马在前,刘备在后,一行人直奔卧牛山而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到山下以后,周仓首先出去叫骂;一会儿工夫,那位神秘的将官全副武装,打着长枪骑着快马,威风凛凛地带人下山了。其他人都没反应上来,那边刘备却早已认出了这位神秘将官姓甚名谁,他立马挥着鞭子跑出来对着那人大喊:“你是赵云老弟吗?!”

——没想到吧!原来那位神秘将官就是当初跟刘备有过一段愉快过往,依依分别后仍被刘备铭记在心的少年将军赵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当初赵云就跟刘备气味相投,可惜碍于公孙瓒的面子,不好直接跳槽过来跟刘备混;后来公孙瓒倒台,刘备还一直对赵云念念不忘——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最后居然能在这里遇上!有缘千里来相会,这真是太神奇了有木有!

那边赵云看见刘备,也霎时吃惊不迭(当然更多的是惊喜);他赶紧滚鞍下马,恭敬地跪倒在路边上。看见真是赵云,刘备、关羽也赶忙下马相见,一边问他为啥沦落到现在这样局面。

见刘备询问,赵云一股脑儿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全部倾诉了出来。——原来,自从上次跟刘备告别后不久,公孙瓒就在跟袁绍的PK中黯然出局,兵败自焚了;赵云也便成了无业游民。

对于赵云这种少年猛将,袁绍也曾屡屡派人前来征聘;可赵云对袁绍的德行已经看得十分透彻了,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袁绍,因此也懒得前往。后来听说偶像刘备在徐州,赵云刚想过来投靠;可不久又听说徐州已经失守,关羽也归属曹*,而刘备本人也已经到了袁绍那里!

这就麻烦了。赵云本人是非常想过来袁绍这边跟随刘备混的;但你前次把人拒绝了,这次又因为刘备而来投靠——袁绍面子上也实在过不去!因此,赵云十分纠结,以至于四海飘零,无依无靠,彻底成了流浪汉。

上次偶然路过卧牛山,恰巧裴元绍不自量力来抢赵云的马,赵云也便顺势动了落草山寨的心思;他这才一枪戳死裴元绍,进而占据了他的山寨当山大王。对了,他也曾听说张飞在古城,本来打算去投靠的,就是未知真假罢了!

听罢赵云的辛酸往事,刘备也伤感不已;但他很快就高兴起来了,因为这位少年猛将终于从这一刻属于他了!几个人聚在一起诉说各自的苦难经历,大家都饱受艰辛。

刘备高兴地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俩有缘分。幸好现在终于在一起了!”赵云也十分激动地回答:“我就是个粗人,一向流落四海,找了几个老板,都没觉得有谁比您更有志向的。现在能跟着您混,我已经值了!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只要您随时需要,我保证上刀山下火海,虽死无恨!”

英雄相知,殊为动人。当天,赵云就烧毁了卧牛山上的土匪窝(以示跟过去的生活决裂),带着那四五百喽啰一起跟随刘备等人前往古城赶来。(闹了半天,那些喽啰还是被整编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就是可惜裴元绍了。他死的挺可惜。)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已经快尘埃落定了。刘备等人到了古城以后,张飞、糜竺、糜芳隆重出城迎接,三兄弟又一齐哭诉离殇,共表情肠。刘备的两位夫人向老公讲述起关羽的传奇史,刘备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这两位生死患难的弟弟,他只能激动地拍着他们的肩,满腹心酸泪不停!

待一切情绪都恢复过来之后,就又是喜庆大团圆的时刻了。天地为之欢腾。一行人杀牛宰马,忙着拜谢天地,犒劳军士,忙的不亦乐乎。刘备眼瞅着自己弟兄终于重新聚在了一起,手下的员工也一个没有缺失(陈登父子除外。这俩人不能算),何况自己又新得到了赵云,关羽也得到了周仓、关平两人,直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所有人一连喧闹了好几天。这个时候,刘备集团已经从徐州落败时候的妻离子散、一无所有,摇身一变成为拥有骑兵、步兵共四五千人的小军阀了!(当然在其他大军阀的眼里,刘备还是不入流。)

对于这四五千人的去向问题,刘备正打算放弃古城去汝南安扎;恰巧天公作美,刘辟、龚都仿佛鬼使神差般,也在这个时候送来了邀请信!看来真的时来运转了。刘备大喜,立马带着所有人赶往汝南驻扎;一边招兵买马,发展壮大自己的队伍,谋划着重*旧业的大事。

没错。现在,刘备集团已经从黑色阶段走了出来;迎接他们所有人的,将是一轮冉冉升起的红色太阳,以及无限美好的春色韶华!灾难生活终于一去不复返了;关羽传说也该告一段落了。

临了再补充一点结尾故事:话说河北那位大傻哥袁绍见刘备果然一去不复返,羞愧之下大为震怒,马上打算开动大军前往汝南来削刘备。(拿着打仗当儿戏;感情用事,说打就打,袁绍也真二*得可以!)

关键时刻,幸好那位抑郁症患者郭图临时阻拦了袁绍一把。他的理由是:“刘备这伙人不足为虑;对袁绍集团而言,最危险的敌人仍旧是曹*!不过,得考虑战略战术和统战方法。刘表虽然占着荆州,但他既然不合作,那也没啥;江东方面,小霸王孙策威震三江,所属地盘并连着六个郡,手下能人颇多——最好能够派人把他拉拢过来,好一起抗衡曹*!”

对于这个颇值称道的建议,这次袁绍总算听进去了一次。他随即取消了原先找刘备切磋的想法,匆忙修好了一封结好信,派陈震拿着出使东吴,以达到自己联络孙策、抗拒曹*的目的。

这是一个大任务,成败与否我们将在下一章仔细展开。——但至少刘备集团暂时没有危险了!是该好好庆幸一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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