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阳光充足，但凡照得到的地方都暖洋洋的。
可后院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来到草地上晒太阳。这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笑三界客人较少，这些客人中又有许多人行踪神秘，不太愿意出门。
整个后院中唯有的三个活人，现在全都挤在了玻璃花房中。
其中两个凑在一起，一边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一边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还有一个藏在离他们不远的树丛中，一动不动。
托这几天训练的福，方修远现在的五官特别敏锐，尽管不远处那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到郑夫人说：“道长，既然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那索性，我就把话说开了。我今天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得你一句准话。你就直接说吧，帮不帮我？”
无甲道人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郑夫人，这个问题你都问我几百遍了，我也解释过几百遍了，我就是个算命的，真的不会什么巫术啊！”
郑夫人又说道：“既然你不会巫术，那其他的方法也行，只要能害我想害的人，什么术都行。”
无甲有些激动：“郑夫人，害人我也不会！你找错人了！”
“你还想骗我？忘了刚才我说过的话了？无甲，你以为，刚才的那些话，我是随便说说的？”
“谁……谁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疯言疯语？我没听到！”
“哼，你要是真没听到，又怎么心虚会跟我来这里？”
“你……你把话说清楚，谁心虚了？！”
郑夫人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筹码亮了出来：“无甲，咱们的时间都不多，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五年前在清波镇，你是不是害死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无甲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死过人？杨秀珍，你在瞎说什么？！”
郑夫人被他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她回过神以后，第一反应是慌乱地查看四周，见到没有人被无甲的声音吸引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语气愤怒，却不得不压低音量：“你发什么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无甲冷哼一声，态度不屑，声音却比刚才小了不少：“我看疯的人是你！”
郑夫人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劝告自己要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压制住怒气，再次开口：“无甲，你应该知道一个道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我告诉你，我……”
她的话再次被无甲打断：“杨秀珍，你别想着扯几句瞎话就能吓唬我，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不做就是不做！”
郑夫人被他的态度气笑了：“呵，还挺硬气，五年前你做那件事的时候，怎么没这个胆子？”
“杨秀珍你……”
“怎么？还不承认？非要我把那个宁家大小姐的名字说出来？”
“你……”无甲原本底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你……真的知道？”
问完这句话，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露怯了，急忙挽救，厉声道：“不可能！当初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死了，你不可能知道！”
“哼，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面对一个面含怒气的男人，郑夫人的气场却一点也没有被压下去，反而越来越强。
她语速飞快地说了起来：“五年前的七月，你路经清波村，晚上在村里的一位有钱人家借宿，那家主人姓宁……我可有说错？”
无甲沉默不语。
“主人有一位小女儿，名叫宁洁。宁家小姐生的俊美，年芳十八，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极阴之体。对不对？”
无甲依旧没有说话。
“你只在宁家借宿一晚，宁家听说你是道士，不但没有赶你，还对你极为客气。你心存感激，想要报答他们，于是答应给他们免费算一卦。时间紧迫，当晚，你就找到了宁先生，然后……”
“不要说了！！！”
郑夫人的讲述被一道凄厉的喊叫声打断。她笑了几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是……是她命不好……”
一听到这话，郑夫人的底气瞬间就足了，她双闭环胸，眼神嘲讽地看着无甲。
“这么说，你终于承认，这件事跟你有关了？”
“我不承认！”不知道什么时候，无甲双眼变得赤红，他喘着粗气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的错，宁小姐不是我害死的！”
他的反应越是激烈，郑夫人就越是气定神闲，她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可没说宁小姐是你害死的，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无甲再次沉默了，他用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郑夫人，那眼神凶恶的仿佛恨不得立刻把她给生吞了！
郑夫人被他盯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威胁：“我警告你，这里可是笑三界，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最好都给我想清楚。”
无甲就像是没听到似的，没什么反应，瞪向她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收敛了一些。
郑夫人是个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她等无甲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瞬间放柔了语气，缓声说道：“你看你激动什么，我虽然说我知道这件事，可也没说要怎么样嘛。说到底这件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就算告诉了别人，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当她说到“告诉别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无甲明显抖了一下。
她注意到了，树丛后面的方修远也注意到了。
郑夫人眼珠子转了一圈，语气突然一变，沉声说道：“虽然对我没有好处，可是道长啊，万一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对你，可是很不利啊……”
这女人实在懂得如何用语言牵动人心，无甲虽然明知她不怀好意，却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郑夫人轻笑起来：“道长，你可真会说笑。我想要什么，可是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啊。”
无甲盯着她看了许久，始终没有说话。
郑夫人有些急了，见他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干脆主动提议：“道长，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