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还要昏迷很长时间。”艾思将双手折叠在胸前总结道：“他维持了很长时间的'真剑'，久到几乎可以说是乱来的程度。”
“'真剑'？”艾比困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奥萨：“是因为在那个城市里经历的战斗吗？”
“不。”精灵法师缓缓地摇了摇头：“根据你的描述，在他给你的匕首附上心脏的火焰时……他的身体就已经进入了‘真剑’的强化状态了。之后他维持着这个状态消灭了那个大城市的混沌，随后第一时间传送回了你所在的镇子。”
“传送？”少女惊讶地重复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应该是那个城市里刚好有法师为他打开了穿界门。”艾思坐回椅子上，用相当有贵族气质的动作端起红茶：“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他总不能是自己跑回来的吧？就算是'厄兆'，人类的脚力也还是有极限的。”
“为什么'厄兆'们不使用马车或者是其他的交通工具呢？”艾比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问道：“我之前就想问了……不过一直没机会。”
“会用的。”艾思慢吞吞地回答道：“我以前见过有新上路的'厄兆'骑马——不过那一身铠甲应该会让那匹马很辛苦。”
“那为什么奥萨……”
“因为只有新上路的'厄兆'才能用。”精灵女子撇了撇嘴：“'厄兆'们的火焰对于大多生物而言是相当可怕的东西，因为这股力量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怪异存在——老实说，有不少法师都觉得'厄兆'和混沌一样恐怖，因为这两者都无法用任何知识去解释。”
“这样吗……”艾比看着床上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奥萨：“真是不方便啊。”
“成为'厄兆'的时间越久，这种效应就越明显。”艾思轻轻地叹了口气：“刚开始也只有那些感官比较敏锐的动物会恐惧——但到最后，只要是生物都会本能性地对其感到恐惧。”
“但上次的那个快要烧尽的'厄兆'就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恐惧的感觉……”艾比眨了眨眼：“而且你的反应看起来也很正常。”
“你是'受诅咒者'，所以没什么影响吧。”精灵女子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我的话是因为有魔法护佑，所以也没起到什么用——但如果把那家伙放到人多的城市里，那几乎就是要引起骚乱的恐怖存在了；就算他没有拔剑，居民们也会立刻逃走的。”
“到了那个时候，应该会很孤独吧……”少女垂下了眼睛：“连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或许吧。”艾思摇了摇头：“不过身为'厄兆'，这种孤独本就如背景音乐一般一直跟随着他。”
“会见证无数再无相逢的离别。”少女在心中感伤地想道：“随后自己独自熄灭在黑暗之中……但却会以此为荣；这个职业就是这样啊……”
“想试着学学魔法吗？”精灵法师冷不丁地问道。
“魔法？”艾比被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奥萨编的——你真觉得我有天赋吗？”
“这家伙从来不说没有必要的谎话。”艾思小口啜饮着手里的红茶：“如果是过去的巫会，大概会强行把你抓过去学习魔法吧……不过现在巫会的主要方针是欲擒故纵，也就是用各种打擦边球的方式来吸引有天赋的孩子；不过就算是过去的巫会，应该也没胆子和'厄兆'抢人。”
“但是……如果我成为了'厄兆'不就没法使用魔法了吗？”少女犹疑着看向昏迷中的奥萨：“奥萨说火焰会破坏释放魔力的器官……”
“你真以为在这不到一年的决定期里能学会完全替代近距离肉搏的魔法？”精灵法师没好气地反问道：“即便是我，遇到棘手的战斗时也必须使用剑或其他武器辅助——学习魔法只是让你多一个选择，而不是强行转变你的战斗方式。”
艾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比如这次的事件。”艾思将红茶放在茶几上：“如果你可以使用魔法，那么就可以尝试着用魔法对居民们进行一个大致的侦测——虽然大多数时候没有效果就是了。在混沌爆发的瞬间，你也可以用低阶的结界包裹住混沌的温床，然后趁机疏散居民。”
少女颇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更有甚者。”精灵法师在艾比面前晃了晃手指：“用下级的伪装魔法可以模仿出奥萨的气息让混沌的温床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在爆发前直接疏散居民以减少伤亡——这也是我们法师协助'厄兆'时最常用的方法。”
“如果那时候在那里的是你就好了。”艾比突然沮丧了起来：“如果是你在那里的话……”
“住口，艾比。”艾思温和地打断了她：“这么想一点用都没有，与其想如果当时你该怎么做，还不如想想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该怎么做——我已经把方法提供给你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决断。”
“好，我想试试看。”少女犹豫了片刻后回答道：“但我真的不觉的自己能学会。”
“有点自信。”精灵法师用手指在面前画了一个圈，生成了一个漂亮的电弧：“在做之前要先觉得自己能做到，试过以后再冷静地进行判断。如果完全没有希望，那就放弃，如果有，那就根据可能性与必要程度来进行取舍——听懂了吗？”
“嗯。”
“很好。”艾思点了点头：“你看外面。”
艾比乖乖听话，望向高塔外的漫天星空。
“看到那个像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了吗？”
“唔……找到了。”
“勺子的曲面有两颗星星，将它们在脑内连成线并向外延伸——看到那颗很大很亮的星星了吗？那就是北极星。”
“看到了。”
“看着它，然后试着触碰它。”
“触碰？”
“伸出手，假装自己能够到它。”
“哦……”
“……”
“……”
“感觉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
“继续触碰，想象它给予你回应。”
“好的……”
“有什么感觉吗？”
“指尖酥酥的……很暖和。”
“很好，到此为止。”精灵法师打了个响指：“我的书库在出门右拐直走第一个房间，从右手侧最后一排从下往上数倒数第二排以从左到右的顺序开始看。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