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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蝶入魔境

冷风飘飘,尘土阵阵。

小马的脸色显得兴奋而激动,他仿佛已被那幅画完全吸引住了,他的心、他的魂,似已完全被勾走。

火光已在冷风中扭曲,仿佛已被那幅画所刺激,已不能自己。

画在冷风中轻轻飘动,那个女人也在飘动,躯体上每一根肌肉、每一根骨节仿佛都在扭动,释放着令人勾魂荡魄的活力,她不但自己有活力,也会给别人带来活力。

小马已喘息,喘息着走了过去,走近画像,在画中女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无生已不愿在看,眸子已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没有剑,剑在火堆畔的酒壶边。

酒未尽,意未消。

小马笑了笑,脸颊上的笑意渐渐已平息,渐渐已没有了那种刺激与快意。

显得极为疲倦、无力而冷静。

决斗的时候到了,就要抛弃一切杂念,一丝也不能有,否则就会看不见明天的阳光。

小马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握住剑柄,盯着无生,盯着无生手里的枪。

手没有动,那杆枪也没有动。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没有一丝变化。

披风沥沥作响。

天边一片残叶飘了过来,忽然软软落下,恰巧落到火堆上,骤然间化作灰烬。

小马脸颊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的神情似已得到彻底满足,心与灵魂的那种奇异需求已得到最大满足。

剑并未出鞘。

冷风中寒意已更寒,画已飘走,飘向漆黑的夜色里,仿佛似已忍受不了这里的肃杀之意。

杨晴盯着慢慢飘走的那幅画,心里莫名的伤感。

江湖画神的画并不是常有。

她的眸子已飘向不远处,那里的夜色更加漆黑。

那幅画就在那里,并没有离去,仿佛在远远的欣赏着他们。

“这幅画怎么样?”

无生石像般挺立,石像般不语。

那幅画已飘走,他仿佛并没有一丝关切之色。

“我死了,你就可以完全占有它。”

无生不语。

“你不喜欢这幅画吗?”

无生不语。

“若是它喜欢你怎么办?”

无生不语,也不懂。

杨晴更不懂,画怎么会去喜欢人?那不是修炼成仙了吗?

这种事她听过很多次,却只能当着听听,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

小马盯着漆黑的夜色里,眸子里仿佛已在眷念着什么。

“你得到这幅画,就会知道有多么美好,多么幸福。”

杨晴看了一眼小马脸颊上神情,忽然变得厌恶、想吐。

她想不通。

传神的故事听过很多,可是这样的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过。

小马眸子忽然从漆黑的夜色里缩回,冷冷的盯着那杆枪、那只手。

“我死了,你替我买副棺材,我不喜欢被野狼叼走。”小马忽又盯着无生的脸颊,“你死了,我也会买副棺材送你。”

无生点头,“你可以出手了。”

“好。”

话语声中,剑出鞘。

剑鞘骤然间离剑而去,仿佛是多情、温柔的少女,忽然被冷漠、无情的情郎用力推开。

剑鞘直直的定入青石里,死死的定入。

“好剑法。”无生不由的说出。

剑光骤然间已将无生躯体笼罩,死死罩住。

无生轻烟般飘起,迎了上去。

小马躯体骤然极速后退,凌空一翻,剑光一卷,地上两块青石骤然间绝地而起,扑向无生。

青石骤起,地上依稀残留着它们岁月痕迹,足足有两头牛那么大。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被砸到,一定很不幸。

剑光犹在飘动,人已矗立不远处枯树之上,冷冷的盯着无生。

无生轻烟般飘起,骤飞一脚,两石骤撞,浓烟骤起,火星骤现。

人呢?无生的人已消失。

忽然消失于浓烟之中,小马眸子已变得奇怪之色。

冷风阵阵,浓烟渐渐已散去,现出一道影子,轻烟般飘起。

这是无生。

小马的剑骤然间刺向无生。

无生轻烟般迎向剑锋,冷风中依稀可以见到这人的眸子仿佛带着欢愉、快意。

他居然在享受?

小马咬牙,死死盯着无生胸膛,他的剑锋已刺向无生胸膛。

剑尖已完全触及胸膛,小马已深深感觉

到这一点。

一名剑客对剑尖的感觉,也许比菜场老板对货物重量的感觉要准确一万倍。

下马确信这一剑已完全抵住胸膛,彻底抵住胸膛。

无生活不了了,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活下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剑尖前的胸膛忽然有了变化,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神奇变化。

这本不可能,却已发生。

小马眸子里杀意已僵硬,剑锋上的寒意未消,力道未减。

他竟眼睁睁的看见胸膛忽然从剑尖消失,从剑锋冒出,贴着剑锋离开,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无生深深喘息,眸子里欢愉、快意之色更浓,“好剑法。”

他竟已石像般挺立着,挺立在枝头,盯着、戳着那口剑、那只手没入漆黑的夜色。

夜色里骤然间有了光,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光芒。

那幅画忽然已现出,就在光芒不远处。

剑光顿消,握剑的人顿死。

无生轻烟般飘了过去,因为他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

冷风飘飘,那幅画上的女人已不见。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盯着、戳着那幅画,雪白的画纸上女人已不见,只有工工整整的署名,漆黑、诡异而神秘。

江湖画神,御清风。

这是怎么回事?是人活了?

画上的人竟已走了,小马尸骨渐渐冰冷、冷透。

无生一动不动的盯着、戳着那幅画,神秘而又邪异的画。

杨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盯着无生。

夜色更黑。

不远处火堆犹在闪着热力,却不足以将夜色照的更亮,也不足以令人的心更暖和。

两只山鸡犹在上面烤着,缕缕香味飘了过来。

杨晴只觉得胃部抽动、剧烈收缩。

无生忽然将她抱住,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的手依稀极为稳定、冷静而温暖,惧怕的心渐渐已平息,眸子已盯着无生,“这是怎么回事?”

无生不语。

“你的枪尖没有滴血,你没有杀小马。”

无生不语。

“你没有杀他,会是谁杀的?”

无生不语。

“是不是那幅画上的女人?”

无生不语,他的手将杨晴搂得更紧,她的躯体抖动的仿佛已更加剧烈。

“我们是不是已撞......。”

她忽然发现无生有了变化,他的眸子已盯着、戳着另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杨晴只看了一眼,就忽然尖叫了起来。

火堆畔一个女人正靠在那里,扭动着躯体,仿佛在吸收着火堆的热力。

她听到杨晴的尖叫声仿佛并没有什么反应。

杨晴用力闭上眼,将躯体紧紧贴着无生,她已惧怕的不行了。

无生深深叹息,“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

杨晴努力抖出几个字,“我不看。”

“你可以睁开眼,看看她,并不可怕。”

“我不信,难道可爱不成?”

无生轻抚着她的躯体,她的躯体抖动并没有一丝平息。

“我保证你看了绝不惧怕,也不后悔。”

无生柔柔将杨晴躯体转了个面,又轻抚着她的发丝,“实在很美。”

杨晴缓缓睁开眼,她竟已怔住。

画中女人竟已在作舞,杨晴见过很多舞姿,各式各样的舞姿都见过,甚至自己也会一点。

她对舞姿本不该吃惊的,现在却已吃惊。

因为这种舞姿实在令人无法想象有多么美丽、神秘,美丽、神秘的简直不该出现在人间。

她的躯体已在舞动着,躯体上每一个角落仿佛都在舞动。

舞姿似已与夜色融为一体,彻底与夜色化为一体。

她的舞姿仿佛并不单单用躯体去舞动,仿佛已将灵魂与思想彻底舞动。

每一个角落时刻都释放着活力与激情,令欣赏的人时刻都享受到刺激、欢快而满足。

杨晴已看得痴了。

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漆黑的夜色里,竟有如此醉人、幽美的舞姿。

这不但令人无法想象,更无法令人相信。

躯体上的衣衫并不多,她已在冷风中抖动,她抖动竟也抖的令人感受奇异、神秘的快感。

无生深深叹息。

杨晴痴痴的笑着,将无生眼眸捂住,“男人看不得,看了会睡不着觉,会得相思病。”

无生不语。

“你还是不要看的好,这样的舞姿你们男人本就不能看。”

无生不语。

“为了你晚上睡个好觉,还是......。”她竟已痴痴的笑得说不出话了。

她的笑意很奇异而神秘。

惧怕已褪去,杨晴紧紧贴着无生躯体,她竟已喘息。

无生忽然将她抱住,走向火堆,走近火堆,盯住、戳着这女人。

这女人的舞姿缓缓停下。

夜色般寂寞、空虚,躯体上每一根线条都显得柔美而富有活力,仿佛时刻都可以生出活力,也会给别人带来活力。

她已不再年轻,年华已逝去,却偏偏没有带走她一丝年轻人那种生机、生气。

眸子漆黑而明亮,肌肤嫩白而新鲜,躯体朦胧而神秘。

杨晴仿佛已要疯了,已要炸了,她竟又惧怕起来了,又怕又惊。

她说自己叫小蝶,画中的仙子。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脸颊上没有一丝变化,更没有一丝快意。

她将杨晴缓缓放下,走向夜色里,将小马尸骨抱了回来。

小蝶看着这尸骨,眸子里显得很哀伤。

杨晴盯着她的躯体,不竟轻轻叹息,她的衣衫实在少的要命。

画中的仙子岂非都是一样?

小蝶扑向漆黑的夜色里,幽灵般诡异而幽密。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盯着、戳着那火堆,出奇的盯着、戳着,仿佛在沉思。

杨晴摸了摸无生的脖子,“她是仙子,是不是很漂亮?”

无生不语。

杨晴盯着漆黑的夜色,她离去的夜色中,似已没有身影,她没有回来。

她竟已走了。

夜色中冷风已更加剧烈,寂寞之色渐浓,又浓又苦。

令漂泊异乡的无根浪子又苦又痛。

杨晴将山鸡取了下来,扳开一块,送给无生。

无生接着,却没有吃。

杨晴盯着无生的眸子,他的眸子盯着漆黑远方,也是小蝶离去的地方。

他难道在替小蝶担忧?替这个画中仙子担忧?

“你是不是想去找她?”杨晴脸上已飘起了苦恼之色。

无生不语。

眸子依稀盯着、戳着漆黑的夜色,他仿佛已看到了小蝶。

杨晴拉了拉他的手,“我去替你找,好不好?”

无生轻抚着杨晴的躯体,深深叹息,“她本就没走。”

杨晴不信,走进夜色,却被无生拉住。

“那里很黑,我去。”

杨晴脸上的苦恼已消,已生出笑意。

一个女人最得意的事并不是自己有多美,而是情郎对自己有多么关心。

杨晴笑着坐在青石上等着,瞧着火花扭动的线条,心里实在喜悦极了。

无生石像般走入漆黑的夜色,已看见了小蝶。

小蝶静静的坐在那幅画前,似已很悲哀,很凄凉。

她看见无生过来,神情变得很奇怪,吃惊而惧怕。

小蝶仿佛没有想到无生会过去。

石像般的人已靠近,已伸出了手。

“跟我走。”

小蝶盯着无生,“我为什么跟你走?”

无生盯着、戳着小蝶的躯体,又盯着、戳着那幅画纸,“因为这幅画是我的。”

小蝶不语。

“小马已将这幅画送给我了。”

小蝶不语。

“所以你要跟我走,我会照顾你。”

无生手没有缩回,依稀停在她的跟前。

小蝶笑了,“你可以照顾我?”

无生不语,却已点头。

小蝶笑着将画纸卷起,扑进无生的怀里。

躯体上每一根线条都显得极为柔美而娇嫩,她已紧紧贴着无生,已喘息,已扭动。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前方,前方的夜色岂非也一样,也是漆黑的。

“你的躯体好棒。”小蝶喘息声已更浓。

无生不语。

冷风渐渐变得更加蛮不讲理,夜色里寂寞之色更浓。

“你的躯体比小马结实。”

无生不语。

忽然将她从怀里推开,握住她的手,石像般走向火堆。

小蝶垂下头,静静坐在火堆畔,似已变成一块木头,木头般不语。

木头不会动,她却会,她已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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