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烛火被张妈吹灭,她照顾小月月入睡后,此刻也准备休息了。
只是,丈夫刚才好像去了隔壁,想到这里她的一双眼睛就有些晶莹,气息也抽泣起来。
阿良,没想到你已经走了还不能瞑目啊...
江良,即江瑞的父亲。据说,张妈和他是旧识,关系不错。但是,走得越近,反而最后并没有走到一起。
江良娶了村长的女儿,而她,嫁给了村里的力士。
不一会儿,张大壮回来了,见屋内灯熄便小心放轻了脚步,哪知刚进门就被叫住:
“瑞儿怎么样了?”是张妈的声音。
话语中还带着一些音哑与压抑,即是忧虑也要关心,她早就把江瑞看做自己的孩子。
门口月光透入,印出略显壮硕的身影,小月月夜里见了都曾因此哭过几声,但张妈她就是知道来的是亲人。
张大壮也压低声音,轻哼一声:“哼,你也不担心担心我。”
张妈没有多想,以为他又吃醋了。
她撇了撇嘴:“难道我也要叫你壮儿么?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有心思胡说!”听语气张妈确实心有不快。
张大壮立刻憨笑两声,赔不是,随后熟练的摸黑上床,搂住妻子小心安慰:“放心,江瑞他...很冷静,而且他的心思跟我们不一样,他想得多。
明天我陪他去找找痕迹,也顺便散散心,你也安心睡觉吧?”
其实张大壮很心疼妻子,昨天操劳了一整天,现在还要担惊受怕...不过嘛,总归还是有些好处滴。
或许是丈夫的柔情终于触动冰心,张妈居然没有抵触,反而往张大壮怀里拱了拱。
身体僵硬良久,受惊的张大壮才舒适地发出两声憨笑:“嘿嘿...”
清晨寂寂,没有人知道蛙声是何时停下的。
今日,妇人们的第一件事情是做饭,而男人则是上山。
不过碍于山路泥泞,张大壮在村口拦下了几位想要上山陪同的老爷子,苦口婆心苦劝一番才让他们收心,答应不跟上去。
不过村长出于安全考虑,叮嘱了大壮一句:“雨停了,山里的勐兽也要觅食,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
“欸!放心,估计江瑞已经在等我了。”
向大火打了声招呼,张大壮也踏着草鞋上路。至于江瑞,他没找到,想来是上山了。
不论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或者作为寻猎人的日常,江瑞都是这样的习惯。村里也因此能够顿顿有菜,天天吃肉。
“这村子离开了我壮子可以,离开江瑞可不行!”如此想着,他脚下用出实力,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村冢寻去。
川马村旁,门马河道。
门马门马,大门、川马,今日这里的水流依然湍急,不过比之泄洪那时已经慢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门马河也不是常人能下去的。可是,今天一大早,出门晒衣物的张妈却远远看到那河滩边上放着一套衣服,以及一条黑袍。
这样的搭配不用想也知道是寻猎人!
村里的寻猎人是谁?江瑞!
张妈面色大变:“瑞儿去河边了?”
水流这么急啊,冲走一个大活人必然不在话下!
“月月,来。”张妈连衣服也顾不得晒了,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焦急,一把抱起孩子跑向村头村长家。
村长此刻是习惯性的看向大门村方向,听到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头一转竟然也发现了河边的衣服,耳边听到,张妈的呼喊,立刻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你别着急,先把孩子放下。”
村长跟张妈的想法不同,没有着急,反而有些看不下可怜的小月月。
“小月月肚子都露出来了,等会儿感冒可怎么办!”川马村长语气中带上了责备,张妈这才发现小月月正瘪着小嘴巴,一脸委屈。
估计是身子滑落的时候跟衣物摩擦,弄疼了。
张妈是关心则乱,村长却一脸平静地捣乱说:“真要出事,我们谁能下河捞啊?”
不过张妈这些日子被吓坏了,脸色不太好看。
于是川马立刻咳嗽两声,急忙补充道:“江瑞没事的,你看他衣服摆的那么整齐,一定是有所准备。”
确实如此,但是张妈担心有个万一。
川马村长也不犟着,而是顺从的点头,耐心建议:“那我们一起去岸边等着,相信我,他马上出来。”
听到村长保证,张妈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摸了摸小月月的脑袋。
小家伙的眼睛里有很多问号,不过还是乖乖让妈妈抱起。
一行人来到河边静静等待江瑞。
路上川马老爷子还不忘解释:“修炼者体内灵力涌动,水性都是极高明的,凡人不灵他们灵,下水也能呼吸哒!
你可能不知道,大门村那群人还跟江良必过水性,虽然都败了,可是一个个都能下水练功,非常人啊。”
是啊,道理我都懂,可是张妈还是心急。
“村长,可是江瑞还是孩子啊!”
川马连忙摆手:“江瑞都十五了,不小啦!他再长大一岁就该娶媳妇喽,也就你还把他当个孩子。”
张妈被说得脖子一缩,但是还真没法反驳。
只能滴咕一句:“那也不能现在下河练功啊...”
他们两人讨论着,还真猜中了。
江瑞确实是在“练功”,而且他昨晚就已经悄悄下河了!
当时的湖水是冰凉的,而现在江瑞感觉它是温暖的,体温已经下降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感受气血这样的阳刚之力,在激烈的水流中最为安全,不过我个人认为你更适合在厮杀中感应,总之最艰难的部分你已经熬过去了,现在只差临门一脚。
这两种方式都有尝试的价值,你大可自己挑选,我相信你感应到灵力之源不过是时间问题。咳咳,顺便一提,我十三岁时便已经感应到了,呵呵,不足为外人道也。”
江瑞当时脱下衣服就一头扎进水里,不为别的,只为胸中一口气!
他要痛快的吐出来!
他要宰了盗墓者!
‘村之辱,民来报;父之辱,子来讨!’
如果这时有人能透过湍急的水流看到湖底,他必然能看到:
江瑞双手竖握着青光剑,生根般映着水流盘坐在河底。
四个时辰,在数十吨,数百吨的水流冲刷下,他的肌肤已然紧绷到泛起一层荧光——这是他皮肤下,缠绕着血肉的灵力光芒。
碎星般的灵力,又不知道能爆发出怎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