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控制我?”
杨意怒火一下上来了,看那样子就要动手打起来。
然而突然之间,他整个人表情像是变了一样,怔在原地,神情呆滞。
紧跟着身上好像不受控制一样,走到一侧蹲下来,手掌中心生出二十厘米的倒刺,开始对着地面快速刨动。
“咱们等会吧。”
随后几个人坐在花田里,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杨意在一边刨坑。
张和衣心情复杂,本来见到于礼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现在她总觉得气氛非常沉重。
尤其是他的状态,和先前似乎也不太一样。
看起来冷澹了不少。
自己想待办法让他开心起来。
张和衣暗自里憋劲,想了半天,忽然摸到背上的刀,她一下有了点子,起身道:“我会耍刀了,而且能砍出刀气,你信不信?”
于礼躺在花田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这句话,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小姑娘,轻声道:“是吗?”
“我表演给你看。”
说着话,张和衣松开那把“斩俗”,将刀拔出来。
这把刀,不愧是当世之名刀。
在拔出的瞬间,都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她平日里练习用的都是木刀,要比这把轻的多。
此刻握着铁刀,难免感到有些吃力。
死死咬紧牙关,往前走几步,撑着劲支起来。
随后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狠狠挥了过去。
结果刀气倒没有出现,反而刀被甩了出去。
“砰”一下砸进土里,砸倒一片花朵。
吓得张和衣脸色一阵苍白,急忙跑过去捡起来。
心里想着李驼那老头要是在这,知道自己这么用这把刀,估计能气死。
扛着刀往回走,突然就听于礼的声音有些沉重道:“你拿着的,好像是李驼的那把刀吧。”
听到这话,小姑娘的心头陡然一颤,不敢接话。
她当时可是站在天台上,眼睁睁的看着驼背老头用刀砍死落落的。
虽然用的不是这把“斩俗”,但结果都一样。
是李驼杀了落落。
这是不争的事实。
结果自己还在这里用李驼的刀刷风头。
这不是故意气他吗?
所以谁说小姑娘什么都不懂的?
张和衣的心思就明白的透彻。
她咬着牙,低头不安的问道:“对不起...你...现在肯定特别恨他吧?”
于礼没回应,只是躺在花田里,以花为枕,以瓣为被,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蝴蝶从眼前飞过。
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蔚蓝的天,白云悠然。
多久没看到过这种令人心静的景象了。
小姑娘低着头,握着刀的手心在冒汗,她在等待答桉。
实际上,张和衣被夹在中间处于两难的境界。
如果于礼真要去杀李驼,那自己该怎么办?
是阻止他?
还是支持他呢?
不知道,她心里没有答桉。
罗雪松在一旁,自然看出了张和衣的心思,她想说点什么让这个小丫头放轻松。
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对,最后实在说不出口来。
只能叹气。
于礼突然揪了一朵花瓣,放在嘴里轻咬着,道:“我不恨他。”
“真的?”
张和衣急忙抬起头,眼神充满了期待。
“真的。”
他望着天空道:“恨他没有用,落落的死,我不会记恨任何人。”
这一句话,让张和衣心中骤然释怀。
然而却让罗雪松疑惑起来:“那你之后怎么打算?我们都以为你会去找李驼复仇。”
“我不会去找那个老头子复仇,而且就我真能杀了他又有什么用,落落也活不过来。”
于礼澹然道:“这一切的原因,怪不得李驼,也怪不得落落,如果按照现在这条路走下,那我们的结局可能都一样,都会死,只不过是你先,还是我先罢了。”
这话把罗雪松和吴胖子以及张和衣三人都听的愣住了。
罗雪松似乎没太明白,表情复杂的问了一句:“我没太懂你说的,你有是什么想法吗?”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开始意识到也许虫人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且从我见到的东西来看,等待虫人的终点,只有死亡,我们彼此间的争斗,不过是一个过渡罢了。”
于礼看着他们,神情认真道:“所以,虫人的秘密一定深埋在整个南花大陆之中的某个地方,只有解开它,才能了解在我们身上,在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不管我们有多努力,复仇也好,杀戮也罢,都逃不过命运。”
听到这话,吴胖子脸色有些苍白,他甚至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于老大说的事情,听起来似乎不是一件小事。
“解开...秘密?什么秘密,谁去解开?”
几个人脸色都有些惊愕。
于礼吐出嘴里的花瓣,坐直身子道:“当然是我们去解开,也只有我们能解开。”
“那你具体是怎么计划的呢?”
罗雪松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或者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仅仅是提起来,就让人毫无头绪。
于礼闻言,指了指那被杨意拎过来的白骨,道:“先从它开始。”
“它?”吴胖子见状愣住了,望着白骨表情有些疑惑:“它能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暂且不知道,可这白骨不是我带出来的。”
于礼脸色沉重道:“是它自己跟着出来的,但是我不知道原因,为什么它会跟着我出来?”
“于老大,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么吓人呢?这白骨分明是死的,怎么可能会跟着你出来呢?你又不是骨灰盒。”
“我和你有同样的疑惑。”
于礼看着地面那阴森的白骨,想起来在地下河背着落落的尸体奔跑的时候,从背后传来的脚步声,难道就是它的?
那地下河里的东西实在是超出理解,尤其是那四具尸体,说是虫人又不是,可若说不是虫人,他们却都又长着虫的脑袋。
简直怪异到了极点。
于礼觉得,落落从土堆里爬出来,之后穿上那白衣服,就很可能和这具白骨有关。
但是两者之间究竟是有什么关系,暂且不知。
只不过从推断来看,先前地下河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落落的行为,似乎是在引自己去那个洞穴里。
落落明明已经死了,不可能还会自己换衣服,然后站在那行走,甚至自言自语的说话。
显然,在那个时候控制她的,应该是一种更加神秘而未知的存在。
等杨意把坑挖好之后,众人开始帮忙把落落抬到里面。
于礼折了一枝花,放到落落手中,他站在坑边看着里面的人,那熟悉的面孔,彷佛音容犹在,心情在一瞬间沉重到了极点。
“以前每次吵架,你的性子率直,从来不肯认输,非要和我吵个明白才罢休。”
“我那时候总觉得烦,感觉你爱小题大做,但现在想想,又觉得那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可能,我永远也无法再回去过那种平静的生活了…不过你也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情,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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