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
知道顾母要来,顾希城特地没去公司。
傅明洲身体已然好了些,也能下床活动了。
林静怡带着管家王妈来了。
她刚进门,就看到傅明洲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与棉被无异。
这室外虽然冷了写,可室内开了很足的暖气,温度并不低。
因为她拉下了后遗症。
那天的冰水和高烧让她对寒冷变得很敏感。
一点点的风,她就觉得寒冷刺骨,也不能久坐在风口处,不然浑身皮肤就要被吹裂开似的疼痛不止。
见林静怡来了,傅明洲刚要起身。
这在顾家是基本礼仪。
她挥了挥手,示意傅明洲坐着。
她走到傅明洲边上的沙发坐下。
“明洲啊,你刚出院,妈来看看你。”林静怡笑着拍了拍傅明洲的肩膀,没有挑明,“怎么样,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妈,这里很好,我很习惯。”傅明洲礼貌地笑了笑,得体地回答。
林静怡心疼地看着傅明洲,这孩子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转而看向自己的儿子顾希城。
“希城,真的是这样吗?”她质问顾希城。
“当然了,妈。”
顾希城走到傅明洲边,拉起了她的手,“妈,我们好着呢!”
十指紧扣。
她的身体好像通了电一般。顾希城的手心温度传到了她的指尖,随之席卷全身。
傅明洲震惊地看向顾希城。
说来很讽刺,这是他们第一次十指相扣。
傅明洲知道这都是做给林静怡看的。
顾希城的手心出奇的温暖,跟他本人的高冷格格不入。
傅明洲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身体里七上八下地狂跳。
是……她的心跳。
这种季动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初次见顾希城时。
思绪飘回五年前。
她才二十岁,顾希城比她大两岁。
傅明洲当时还在上大学,顾希城则是刚进顾氏工作。
周末她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走到一个人烟罕至的拐角处。
一个男人冲了过来。
一下子拽走了她的包,拿刀指着威胁她:“别出声,不然我要你命。”
傅明洲假意听从,寻找机会乘其不备呼喊求救:“救命啊!有没有人……”
她机智地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去……
可他们体力有差别,还没等她跑开了几步,就被歹徒抓了个正着。
路上人来人往,很快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被发现后,歹徒立马把刀架在脖子上,劫持傅明洲当人质,路人看着那人手中有刀,纵使心中一腔正义,也不敢上前跟歹徒对峙救人。
就在这时,原本在餐厅跟客户谈合同的顾希城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从背后给了抢劫犯一脚。
抢劫犯没注意,不慎掉落了刀,踉跄地往前迈了一大步。
顾希城顺势,把傅明洲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挡住,不让歹徒有机会靠近。
傅明洲抬头看清了顾希城的模样,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面庞。
顾希城一直注意着歹徒的动向,没注意到傅明洲的目光。
眼看吃了亏,歹徒很不服气,捡起地上的刀,指着顾希城胸口,直直插去。
顾希城也不是吃素的,他从小就学习跆拳道,早就是黑带水平了。
这种货色,跟他不是一个级别的。
顾希城站在原地没动,见他冲过来,往另一边轻轻一闪,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掰。
“啊……”歹徒发出哀嚎的惨叫。
这起码是脱臼了。
顾希城往男人大腿上踹了一跤,他被踹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路人们冲上来,帮忙制服住了他。
顾希城收回了压制歹徒的右脚,往后一看,被吓坏了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就是傅明洲。
“你没受伤吧?”
傅明洲低着头不敢看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心脏却不听使唤地跳了起来,想要压抑,偏偏心却不听使唤。
顾希城没有看清她的脸。
“那就好。”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听到傅明洲没大碍,他转身回了餐厅,客户还在等他,耽误不得。
傅明洲鼓起勇气才敢抬头看他,可注视到的只有他的一个背影。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
自己紧张到都没有感谢他。
那时,她根本想象不到,未来自己会和这个人扯上一点关系,甚至成为了他的妻子。
也更不会想象到现在的救命之恩,日后要用另一条生命来还!
也是那时候起,傅明洲开启了长达五年的单恋。
顾希城的模样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很长一段时间后。
傅明洲毕业了。
傅老爷子打算历练她,就让她进傅氏从小职员做起。午休间闲来无事,她在茶水间随意摆放的经济杂志上再一次看到了让她朝思暮想的少年,上面写着《专访顾氏新任总裁——顾希城》。
顾希城,多好听的名字。
原来他叫顾希城啊!
照片上的人,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嫩,眼神里多了几分冷峻。
可她还是坚信他就是当时的少年!
从此,傅明洲发了疯的寻找他的资料,参加的访谈的节目视频……
她变得痴狂。
甚至可以完整无缺地复述出顾希城说的话。
直到这些话变成傅明洲的口头禅,座右铭。
不断激励着她向顾希城迈进。
那时傅明洲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优秀到可以让顾希城注意到她。
哪怕就一眼!
直到她凭实力当上了傅氏集团的总裁……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她是傅老爷子的孙女,傅程的女儿。
曾经她一直天真地以为,顾希城就是她的救赎,是上天用来弥补父爱缺失的救星,让她本就不丰富的暗澹人生,添了几分颜色。
如今看来,却是血的颜色。
傅明洲的思绪被顾希城的话拉了回来。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对明洲的!”顾希城露出假装的笑容。
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
见傅明洲长时间毫无反应,他搭在傅明洲的肩上的手紧了紧。
示意傅明洲配合他的“表演”。
傅明洲只好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是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