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终版的商业法已经编制好了，请皇上过目。”
“好，诸位辛苦了。”
季公公将那一本很厚的书呈上去，皇帝接过翻看了好一会。
“马上印制，全国各地都要张贴公告，朕要所有人都看到并了解这部商业法。”
…
“这是什么？”
“贴告示了，好像是什么商业法。”
“商业法，没听过啊。”
城门口的公告板聚集了不少人，围在这里看这张公告。
“让开让开。”
“挤什么挤，你谁。”
一个胖子被人推搡了几下回头刚要发火，一看对方便哑了火乖乖让开。
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霍家，手中掌控着全国半数的布匹生意及制作，连官家都不及他霍家。这种人不仅普通老百姓惹不起，一般官员也惹不起。
前面的人慢慢挪开一条道，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走上前看了一番，带头的给了一个眼神，另一个上去揭了公告，几个人嚣张离去。
不一会，有衙役过来重新贴了一张，过了半个时辰又被另一波人揭走。
张玉坐在酒楼雅间三个时辰，衙役贴了七次公告。
京城四大世家和三小世家都揭了一次，个个满脸横肉，连衙役都不敢阻拦他们。
付了钱，张玉在小二的一声吆喝中走下楼，楼下小二满脸笑容地送他出了门。
“衙役大哥，怎么那人揭了公告你不去抓他？”
私揭公告是违法的，虽然罚的不重但违法就要抓才对。
“这位小兄弟还是不要多管这些。”衙役看了眼周围，确保没人注意他俩。
“为什么？”张玉问道。
“他们是京城周家，有钱有权。”
“有钱怎么了，有权能大过官家吗，您可是官府的人。”
“你是不知，这京城四大世家三小世家都是已经交过预支费了。”
“什么是预支费？”张玉好奇到。
“就是提前交了一大笔钱给官府，若是犯了什么事直接从预支费上划，每年一交。”衙役讲解道。
“一年交一次，若是不够那就另交么？”
“怎么可能划得完，他周家是七个家族中最小的一个，你知道他交多少钱么？白银三万两！”
“三万！”张玉差点叫了出来。
“所以说划不完的，剩下的钱七分给上头，另外三分嘛，不必多说吧。”
“衙役大哥你把这些都说给我听，难道不怕我去揭露他们吗？”
“你要是有本事，去揭露了更好！这些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上头不会管的，倒是举报的人会吃不少苦头。”衙役说到。
张玉点点头，衙役还有其他事走了。
“张公子？！”
听到有人喊自己，张玉回过头。
这不是那个，彩灯节晚上那个谁家请去跳舞的那个谁来着，张玉一下子忘了。
好像是冯小姐吧，应该是。
“这位小姐，你叫我？”出于礼貌，张玉还是回话了。
“张公子怎么在这？”冯小姐带着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大汉。
“哦，在这看公告呢。”张玉回答。
“公告？”冯小姐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是啊，颁新法了。”
“张公子，可否请你去满春楼喝几杯？”
“额，在下荣幸。”
虽然张玉并不想去，他不太会喝酒，在酒楼也只是点了壶好茶。
不过难得有美人相约，不去的话实在是太不懂了。
“那走吧。”
几人穿过人群，来到了京城最出名的歌舞楼，满春楼三个字写在门匾上。
第一层人很多也很杂，越往上则人更少，冯小姐身为头牌自然是在最上层的雅间待客，当然出的钱够多也是可以会去别的雅间。
张玉看了眼周围的布局，果然十分高雅，而且这一代满春楼是最高的建筑，这间雅间一眼望去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前面的屏风上写着那日所作的词，词名也提上去了，看笔迹是女子所写，该是冯小姐写的吧？
冯小姐端来一个精致的酒壶放在桌子上，看到张玉在欣赏自己写的字。
“献丑了，写得如此拙劣。”
“哪里，这字迹如流水般顺滑，写得好极了。”
冯小姐听到张玉夸自己写得好，用扇子遮住嘴笑了起来，不时瞥一眼张玉。
“那日见过张公子，听张公子念出这首词后便回来写下了。”
张玉点点头。
“小女子想请张公子提上姓名，可否答应？”
张玉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便拿起旁边的毛笔，沾了墨汁写下自己的名字，当然是写的张金玉。
“实在抱歉，今日走的急没有带印章。”
“没事，来日也可补上。”
张玉其实是带了的，可上面的名字都不一样。冯小姐则是想着下次还能找理由邀他，很是开心。
“公子请喝酒。”
冯小姐倒了杯酒端过来。
“此酒甚香。”
张玉并不会喝酒，只是这酒散发的味道确实是一股桂花香，喝到嘴里自己只尝出乙醇味。
“公子喜欢便好，这是满春楼的招牌酒之一，用桂花所酿，来年才能开坛，这壶更是五年酒。”
冯小姐讲解道。
“如此珍贵，在下何德何能？”
“张公子不是提字了吗，这壶酒便算作是小女的谢礼。”冯小姐抢过酒杯又倒了一杯。
两人交谈甚欢，楼下雅间有人大喊了起来。
“何人在雅间吵闹？”张玉问道。
“公子不知，那是京城三小家之一的苏家。”
“三小家，怎么比四大世家还跋扈？”张玉问道。
揭公告时好像也是他家人最凶。
“苏家实力与四大家族已经很接近了，近几年大有赶超何家之势，也愈发嚣张了。
张玉继续问了些问题，冯小姐一一回答，还把听到的一些准确的消息告诉了他。
“苏家最近要为皇宫提供一批上等的木料用作修筑宫殿，前两日都带了好几位大人来这里喝酒。”
“是吗，这笔生意很赚钱么？”
“苏家合计给了那几位大人有一万两银子，想必肯定是暴利。”冯小姐说到。
能拿出一万两贿赂官员，那能赚的钱肯定多很多，张玉想了想。
皇宫确实要修一座旁殿，用到的木料都要求是上上等，现在报价还没出来苏家就出一万两抢生意。
一般都是报价出来后才会通知各大木料商，没想到前两天这个消息就流出来了，内鬼的身份恐怕很大啊。
“不说这些了，张公子可否再作一首诗？”
“这个嘛…”
“若是不想，小女子也不为难张公子。”冯小姐低下头说到。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张玉缓缓念到。“名《静夜思》”
冯小姐快速地在纸上写下来，拿在手上边走边念。
“张公子为何会作出这首诗？”冯小姐抬起头，兖眼中有泪光。
张玉指了指那边书桌上的几张纸，上面写满了一个地名。
“在下若是猜的没错，冯小姐的家是那纸上的地址，您写满了几张纸，应该是想家了。”
“张公子说的对。”
“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张玉说到。
冯小姐擦了流下来的眼泪没有说话，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掉。
“明明现在没有月，张公子的诗却是月夜思家。”
“这是因为夜深了才会有独处一室的机会，一人望月的孤独感更让人想家。”
自己也经常想家，肯定深有体会。
“张公子才学过人，观察细微，小女子佩服。”
冯小姐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毛笔在一扇屏风上写下这首诗，那屏风只有一轮圆月的图桉，刚好映衬诗。
两人聊了很久，一壶酒喝完，冯小姐起身想再去拿一壶被张玉制止了。
他脸色有些红润，摇了摇手。
“在下要回去了，而且实在是喝不得了。”
在喝就得睡在这里，张玉可不想皇宫里的人满城找自己，闹得满城风雨。
“等等。”
冯小姐起身出去，不一会带来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的就是刚刚的五年陈酿桂花酒。
“公子带上吧，若是以后疲惫了喝一点可以养神的。”
“谢过冯小姐。”
张玉接过葫芦，提在手里还是有点重量的。
冯小姐送张玉出了门，看着他下了楼又站在窗口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到桌边。
看着屏风上的两首诗词，冯小姐这才想起忘了问他住在何处。
张玉有点晕，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不过好在自己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上了车坐下来休息了会便回到住处。
“国师，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喝了不少酒吧？”刚好有个大臣路过看到了张玉，抱着个酒葫芦有些摇晃的往里面走。
“钟侍郎，你这是去哪？”张玉倚着门问道。
“去尚书房，有些事要与内阁大臣们商讨一下。”
钟侍郎走近来，看着一脸通红的张玉，又看看酒葫芦。
“满春楼？”
葫芦上刻着三个字，钟侍郎一眼就看到了。
“闻着这酒味，应该是桂花酒吧？”
钟侍郎凑过来闻了闻，自信满满地说到。
“是的，桂花酒，五年陈酿。”
“五年陈酿，那可贵了，当这葫芦里该是要十五两银子吧！”
这小葫芦最多装十两酒，一壶酒多一点，这样一算得一点五两多银子一两酒。
“别人送的，我可没钱。”
让冯小姐破费了，这么贵的酒说请就请，说送就送。张玉一下觉得不好意思了。
“送的，哪位歌女送的，这么大手笔？头牌冯小姐？”钟侍郎开始猜测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我进去了，你还不快点去尚书房，要不要我把轿子借你。”
“那可使不得。”钟侍郎拱手到。
自己可没那么大的官，今天要是上了轿明天就得下地拉犁了。
张玉挥了挥手走了进去，放下葫芦躺在床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