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穿过草丛向她的旅馆走去，在骷髅头温顺地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鱼的时候，对它打了个招呼。
"你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你知道如果守卫看到你会发生什么事吗？他会把你砸得稀巴烂，我可能会惹上麻烦。莫名其妙的。"
骷髅什么也没说。它不能说，但就算能说也不会说。它感觉很糟糕，但也很好，这是一种混乱的感觉。坏是因为艾琳对它很生气但好是因为它有个名字。
托伦。或者简称托尔。虽然它不明白为什么骷髅会想要一个更短的名字。但艾琳告诉它，那是它的名字。托伦在另一种语言中是菜鸟的意思，但菜鸟是什么，托伦不知道。它只是艾琳最喜欢盯着的棋盘上的一块刻石。
艾琳在草丛中暴走，托伦温顺地跟在她身后。她对骷髅的怒气正在迅速消散，主要是因为它只是在承受她所有的虐待。但每次回过头来，看到骷髅扛着那条巨大的，而且是很死的扁鱼时，她的脾气就会发作。
"那你当时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连想都不会想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抓一条笨鱼是个好主意？"
托伦温顺地低下头，没有回答。他两手抱着的死鱼在她身后翻来覆去。
真的，骷髅头并没有打算杀鱼。它是在他往桶里装水的时候跳出来的。但通过把它拖离水的家园，托伦学到了一个重要的教训：鱼没有水就无法呼吸。
它还不确定扁鱼是否真的很危险，但骷髅是知道它们的粉碎力和致命的利齿的。而且现在被称为托伦或‘托‘的骷髅已经觉得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获得。它是--是的，它和冒险者们的战斗已经是2级了。或许它可以通过杀鱼再获得一级？
毕竟一级不算什么，尤其是在低级别的时候。但骷髅已经感觉到了它整体协调性、力量、耐力和整体战斗能力的轻微变化。这其中的联系在它看来很简单。等级是实力。所以它获得的【剑术-基础】技能也是如此。
它有命令。做一些有成效的事情。那可能意味着杀鱼。所以骷髅已经把手臂伸进水里，诱人地移动着。杀东西很容易。不像打扫卫生。
于是，它杀了几条大鱼，带回了旅馆。而且它还为艾琳带了一条，作为‘有用‘的东西。很显然，它失败了。
"听着，我不是不喜欢吃鱼。我喜欢吃鱼。死鱼，有一点柠檬汁挤在上面后，他们已经烤得很好。也许再加点盐和胡椒。我喜欢这种鱼，但这条鱼是个坏消息。我有一次想把它的鳞片切下来，差点把我的手切下来。"
这听起来是个问题，但托伦不知道它应该怎么做。
艾琳一脚踢开旅店的门，在鼻子登记到腥味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身瞪了托伦一眼。骷髅头从她身上退了回来。艾琳冲进了厨房，她的感叹声几乎把地板都震碎了。
"这是什么东西？"
鱼很容易抓到，尤其是托伦不介意它们抓住它的手臂。但它们很难脱手，所以它只好用剑砍它们。因此，艾琳厨房里的鱼并不是死了，而是......。
拆开了。
托伦手中的鱼是唯一一条还算完整的鱼。其他的......碎片托伦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洗去污垢和血迹，然后整齐地堆放在厨房的一块砧板上。
鱼肠滴落在地板上。托伦自动把它的鱼放在案板上，然后去清理那一滩血水。
"别闹了。"
骷髅拿着抹布停了下来，艾琳擦着脸，尽量不叫。它能感觉到艾琳很生气，但它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艾琳叹了口气，指着那条死鱼。
"这是你干的。"
骷髅头点了点头。
"我想我明白了。你想帮忙。这就是食物。这是......有用的，对吗？"
又点了点头。艾琳叹了口气。
"但是你看--我不能吃这个。没有人能吃。即使是破--嗯，也许是妖精们也不行。但我们不吃这样的食物......"
她对着乱七八糟的鱼挥手。托伦显得很困惑。
"是鳞片。看到这些了吗？"
艾琳指着柜台上躺满的尖锐、闪闪发光的鳞片。
"它们不好吃。而且这些都很锋利。如果我们想吃鱼，你必须把鱼鳞去掉。而我，我做不到。说真的，我说过，上次...就像我说的，最后一次......"
艾琳中断了。那具骷髅--她一直忘了她给他取名叫托尔--正在点头。它放下抹布，走过去抓起一把刀。然后它抓起它拿的鱼，举起刀。
它没有烹饪技能，可能连烹饪是什么都不知道。它精力充沛地用刀砍着鱼，完全没有效果。鳞片和内脏到处乱飞。艾琳捂着脸大叫，骷髅头砍、撬、一般把鱼身上的鳞片和大部分肉直接撕下来。
"停，停！"
托尔停了下来，看向她。艾琳指了指。
"在外面。在外面做，在桌子上或其他什么地方。而后，清理--不，不对。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你开始处理那些鳞片，好吗？"
骷髅头点了点头。它小心翼翼地把菜刀插在肋骨间固定住，双手提起那条大鱼，带着它走出了厨房。艾琳一直盯着，直到听到木头在木头上的尖叫声，骷髅开始拖着一张桌子往门口走。
"我--都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她低头盯着厨房地板上乱七八糟的鳞片和血迹，然后又看了看那堆被剖开的鱼肉零件。这真是一团糟。
但是--是因为它们被拆解了吗？不知怎的，艾琳能知道她现在能用鱼肠做什么，因为它们是可以处理的碎片。没有了鱼鳞，她可以把它们炸了，用来做汤，裹上面包后烤着吃......
"我想[基础烹饪]不包括除鳞。或者杀手鱼的除鳞。"
这提醒了艾琳。她走回厨房门口，对外面叫道。
"把牙齿、骨头和鱼鳍也去掉！"
她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但她开始不指望有回应了。叹了口气，艾琳走回厨房，盯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打理起来真的不难。而且那具骷髅已经找到了新的食物来源。或者说，它已经把一个旧的食物来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食物来源。为了她它为她做了这件事。
这很好艾琳终于想好了名字，多亏了所有的在线棋局，和她与外国棋手的对话。荷兰人有一些很酷的名字。
这一切都很好。甚至她和克尔希亚的对话
"是不是很奇怪？"
艾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在砧板上分离鱼身上明显不能用的部分。内脏压得可怕，但她的心思却在别处。
家里。她真的曾试着不去想它。但现在她想起来了，它却在呼唤她。而且还是那么遥远。一个法师？一个大法师？她到底要去哪里找一个？但这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东西。一个目标
这是很好的。这一切都很好。只是现在艾琳回到了旅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或一些人。破布和双鱼座走了很明显，当他们意识到她不能及时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就都走了。这也是好事。艾琳不认为她现在能面对他们。
鱼肠都被分开了，艾琳把牙齿、骨头和杂物都准备好了，让托尔拿出来处理。远远的。她得告诉他。他可以把它们扔回小溪里。
她低头凝视着那些大部分脱了壳的鱼块。血和内脏都盯着她看。不过她可以把它们煮了她可以把它们变成有用的东西。这是个很有价值的技能，她甚至不用练习就能得到。这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艾琳的拳头打在了那堆鱼肠上。
"该死的。"
她又打在鱼身上。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但艾琳打得更用力了。
"该死的，该死的。"
她打着剥皮的鱼，无视压扁和溅起的血迹。她踢着柜台，打到手生疼、刺痛，然后停了下来。
"操，操。笨蛋，笨蛋--"
没有合适的词语。而她所知道的那些话，听起来都是那么的空洞和可怜。艾琳把手捂在脸上，立刻拿开。鱼肉的碎片粘在她的皮肤上。她环顾四周。
柜台和地板比以前更乱了。艾琳的衣服和头发也是如此。她现在浑身散发着死鱼的味道。即使有托尔的帮助，也要花很长的时间来清理。
如果她是个法师，她就能用咒语，或者挥动魔杖把一切都清理干净。如果她是个法师，她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煮好，不用担心什么。如果她是个法师，她甚至可以学会如何把自己带回家。
如果她会使用魔法...
但她不能。
几滴眼泪从艾琳的脸上流了下来。她本想擦擦眼睛，但她的手很脏。她很脏。而她没有魔法可以让这一切消失。她甚至无法梦想魔法。因为她没有魔法知道这一点后，一切都变得更加糟糕。
她的眼泪落在砧板上与她身下的鲜血和死亡混在一起艾琳并不在意。她任由眼泪落下，听到猫头鹰扇动翅膀的声音，听到塞莱斯特高亢的音调，远处还有号角和小提琴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她穿着长袍，拿着一根闪闪发光的魔杖。在那一瞬间，她能飞了，虽然是用扫帚，没有什么是她用几个拉丁语和咒语解决不了的。有那么一瞬间。
但魔法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艾琳，浑身都是死鱼，迷失了方向。
独自一人，梦想着回家。
"......该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