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卡特看云度抱着阿曼司，赶忙解释道：“是阿曼司自己打开了淋浴器的，不是我啊。”
解释完，卡尔卡特就立马意识到，他根本不用解释。
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就不会觉得他会干出这种事来。
云度一将阿曼司从水里捞出来，她就醒了过来。
醒来的那一瞬间，那双金色眼童锁定面前这个散发着光芒的能量体，就这样怔怔的望着他。
云度看着她这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一般，憋闷的令他呼吸都停了一瞬。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疼惜感，心痛感，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但是阿曼司来到了他的身边，这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全从涌到了他的心上。
云度暗自吸了一口气，将这些情绪给压了下去。
他不能，不能因为她，而有这些情绪。
不然到了那一刻，他会放不开，舍不得。
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事物不舍。
卡尔卡特看着云度将阿曼司抱回卧室，重新给她换了一身睡衣，给她吹干头发。
从头到尾，阿曼司都没有表现出起床气的状态来，只是比之前刚刚洗完澡出来，更加的沉默了。
云度也感受到了阿曼司这股不同以往的沉默，他将风筒放开，让风筒自己环绕在阿曼司的头顶吹着。
“怎么了？”
云度轻轻抬起阿曼司的下巴，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刚一抬起来，一滴温热的液体，就落到了云度的掌心中。
这一滴泪，彷佛要将云度的掌心给灼穿，将他的心脏灼穿。
这是阿曼司第二次在他面前落泪，她的神色呆呆的，如同一个布偶娃娃，只有这双含着水雾的金色眼眸，看上去是带着一点生气的。
云度想起他假扮迦尔纳的那两天，阿曼司是那样明媚，即便她大部分时候都是神色澹澹的，但只要面对他，面对这他这个假的迦尔纳，她就会露出笑容来。
即便她好像并不是特别爱笑，但为了安抚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迦尔纳，为了能他开心点，她总会在他面前笑着，就连睡觉也会赖在他的身边，好似怕他再次离去。
现在的她，乖巧听话，一整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
但云度却心底深处却并不想要这样的阿曼司，即便她这么听话，任由他摆弄着。
他不想要一个木偶。
但清醒过来的阿曼司，是恨着他的，绝不会让他靠近她一下，更加不会让他这样去触碰她。
云度伸手正要擦去阿曼司眼角的泪，却看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
“奥.....”
云度：“什么？”
“奥斯...比亚....”
云度刚刚浮现在眼中的温度瞬间退去，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都已经这个程度的控制了，她还记得奥斯比亚。
那她这几天总是梦游到浴室的举动，看来就是因为那天在千星湖的围攻，让她有了心理阴影。
云度深吸一口气，伸手顺了顺她已经吹干的头发，手在她的脑后来回抚摸着，他开口问道：“阿曼司，奥斯比亚是谁？”
听到云度的提问，阿曼司脸上露出挣扎迷惑的神色，她对着云度反问道：“奥斯比亚...是谁？”
云度听到阿曼司这句话，手放在她的脸颊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吗？”
阿曼司僵硬的点了点头。
卡尔卡特抱着双手靠在卧室门口的边上，听着云度和阿曼司的对话，他开口道：“云度，你觉得阿曼司，清醒过来，会怎么样？”
云度：“你觉得会有这一天吗？”
卡尔卡特一愣，他以前可从来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任何一个被乌多纳斯用这样等级的能力掌控的人，除非接受长久的思维清洗和心理治疗，是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
即便是接受了同等级的精神系的思维清洗，那也会留下后遗症。
因为阿曼司那极高的精神抗性，卡尔卡特下意识就会觉得，阿曼司会恢复过来。
但是......
卡尔卡特看向已经重新躺回床上的小小身影，她能承受的了那种程度的链接吗？
卡尔卡特只是这样一想，便立马从阿曼司身上收回目光。
他不能，对圣灵露出这样的心态。
乌多纳斯说过，圣灵不过是那些人用来提升能量的工具而已。
于他们，是一样的。
得到圣灵，各凭本事，凭什么天宿星那些人，弄出一个基因匹配的由头，就将圣灵全都包揽。
他们只不过一个是利用了好听的名头，而他们大大方方的将想法表露出来。
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圣树将这些圣灵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帮助他们提升能量。
只是不该，让她们拥有灵魂，感受着这个世界带给她们的恶意。
卡尔卡特曾经也是因为基因纯度极低，在快退化成厄兽的时候，被抛弃在萨斯星，要不是遇见乌多纳斯，被他捡回去，那他现在已经退化成了厄兽。
想到过去被抛弃的事，卡尔卡特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就是整体提升基因纯度和能力，其他的一些东西，不该去想。
卡尔卡特虽然只是个辅助，但低于S级的人在他的能力的压制下，在他面前基本用不出什么能力来，等他升到SS级甚至SSS级，再强的人在他面前也是一个废物。
卡尔卡特看着阿曼司的眼神暗了下来。
他一定要快点将等级提升上去，才能更好的帮助乌多纳斯。
*
“就没有保温服了吗？”
云度看着温折准备了几天，也只找到了普通的保暖衣服，这些衣服给阿曼司套上后，她就像一个胖团子，圆滚滚的，几乎都要走不动了。
但是基地外面冰天雪地的，今天已经是零下五十多度的气温，基本阿曼司再多穿一件，估计还是抵御不了外面的低温。
以她这个体质，出去半小时都能冻坏了，怎么过最危险的那一片冰雪荒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