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你不肯让大家伙儿进去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张氏张牙舞爪地冲上前，终于撕下了那张伪善的脸，骂骂咧咧起来，“我非得撕烂了你这小贱人的嘴，满嘴里放屁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看上你们家这破房子？真是烂人觉得自家狗窝强，谁稀罕似的。”
姜离点点头：“二婶说的是呢，我家这是狗窝，那你前日打我们这儿狗窝里抱得那只老母鸡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们了？”
“我什么时候抱过你们家的老母鸡？自己也不睁大了眼睛瞧瞧就你们家这穷的叮当响的模样像是养得起老母鸡的人吗？”张氏啐了一口，指着姜离家里的院子就吵嚷了起来。
姜离顺着她的意思不住地点头：“二婶那你瞧着我们家这种家底儿像是养得起小白脸的不？”
“……”张氏噎了一下，半天没有吭声。
姜五爷清了清嗓子，算是看明白了张氏的目的：“行了，自家的事儿关起门来好生处理就是了，没必要闹得全村子的人都来看热闹。我说老二家的，你男人不在家，有些事儿你不敢决断来找我是好事儿，可你不能把你们这点鸡毛蒜皮的算计都拿到明面上来丢人现眼。”
“五爷，我是真的看到姜离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咱们现在要是不进去捉奸，以后姜离一定毁了咱们整个老姜家啊。”张氏有些着急，直接上去盘扯住了姜五爷的胳膊。
人群后头那个年轻的后生又忍不住跳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氏说了一句：“姜二婶，你这模样可比姜离更像是勾引男人的。”
姜五爷和张氏双双变了脸色。
张氏讪讪地撒开姜五爷的胳膊，满脸惊惧地退后了几步，神情诡异地盯住了那个小子。
“胡说什么呢！”姜五爷的神情更是奇怪，虽说他也十分气恼，可在斥责那后生的时候，语气却十分温和。
张氏瞧着一群人逐渐散去，死死地盯住了那个人，好一会儿才蓦地大喊一声：“宋柏！他是宋柏！我们姜家的事儿什么时候由得宋家人开口了？”
“宋柏跟旁人又不同。”姜五爷皱眉，看向张氏的目光中满满都是警告。
“呵，有什么不同？难不成五爷觉得宋家的人还能够看得上姜离？”张氏冷笑着抱起胳膊，几步追上去站到了宋柏面前，厉声问道，“你敢说，你来这儿不是为了瞧瞧姜离是不是当真偷了人？我告诉你，便是今日姜离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也别想要娶了她！”
“张氏！”姜五爷终于忍不下去，往左右看了两眼，便有人上前来一人钳住了张氏一条胳膊，将她拖了下去。
张氏却还在大喊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姜离这个小贱人便是死也别想要嫁到宋家去，她爹娘都死了，没有人会应这门亲事。宋家人就算是要娶，也只能娶我们家红梅！”
“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姜五爷叹气，一脸谄媚地看向宋柏，“方才咱们就不该轻信这个疯婆娘的瞎话来挑姜离的毛病，早就听说这张氏瞧不上杜氏，整日琢磨着折腾杜氏，今日一见才知道所传非虚。宋公子，咱们……”
“姜离？”宋柏却抬手止住了姜五爷继续往下说，径直走到了姜离面前，拱了拱手笑道，“方才你二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家父也过世多年，你我之间并无什么婚约。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瞧你的笑话，实在是……好奇罢了。”
姜离皱眉，打量了宋柏一番，摆了摆手，转身回到院子里头将大门关了起来。
门外隐约传来姜五爷同宋柏道歉的声音，她狐疑地皱眉看向杜三娘，问了一句：“娘可知道宋柏？”
杜三娘摇头：“我可从未听你爹说过给你定下过什么亲事，你二婶是个不着调的人，兴许只是她信口胡说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倒是屋里那个，如今你二婶已经闹得这样大，以后定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你可想好要怎么办了？”
“趁夜色丢出去？”姜离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杜三娘。
杜三娘皱眉：“又胡说了不是？他一个瞎子，你丢他出去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娘，你心肠这样好，又何必再问？”姜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凑过去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轻轻地叹了口气，“总会有办法的，咱们没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就是再次纠缠一辈子而已。
想到这儿，姜离脸色地笑容却一分一分地褪了下去。
她放开了杜三娘，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死死地抵上了门。
那些过往那样真切刻骨地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又岂是那样容易忘怀的？曾经真心爱过的人，当真可以轻易的放手吗？
姜离叹了口气，扭头就对上了祁仲远的眸子，顿时吓了一跳。
“阿离怎么了？”祁仲远问。
“你我没有这样熟，你还是喊我姜姑娘吧。”姜离板着脸，硬邦邦地说道。
祁仲远挑了挑眉，有些不解：“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生分？”
“不然呢？莫不是公子流连花丛惯了，以为天下女子都该围着你转？”姜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顺手又拉开了门。
“我们成亲吧。”祁仲远急切地开口。
姜离颤抖了一下，怒不可赦地从门口抄起一把扫帚丢了过去。
祁仲远微微偏头，那把扫帚贴着他的耳畔擦了过去，闷声落在了床上。
他笑的如同三月暖阳，带着醉人的酒香似的缓缓开口：“你救了我，我自当以身相许。”
“呸！”姜离脸色煞白，嘴唇都哆嗦起来，“我随手救得阿猫阿狗都要来娶我，那我岂不是要嫁好几个丈夫？”
“你还救过谁？”祁仲远的声音蓦地沉了下来。
姜离冷笑：“你连我是谁，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随口说要以身相许，可见你这个人轻浮惯了，不值得托付。你又何必管我这些年遇到过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儿呢？”
姜离说完再不留恋地往外走，身后祁仲远却踉跄着从床上摔了下来：“你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