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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离间计(2)

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这些日子终于发生了。

我站在冬日的阳光下,踏着薄薄的积雪,透过眼前盛情怒放的红梅枝头,偷偷窥视着前面一对奸夫**。

对,就是奸夫**!

那天与我大吵了一通后,这小家子气的程舒扬就时时在与我怄气。具体来讲,是我在不停地骂人和怄气,而他只是尽量不吭声、不搭理而已。

好吧,我承认,我是做得有点过了,而且程舒扬在我还没完全清醒时的表现也不错,至少说明了目前他眼中我比旧情人重要,每每忆起当时,我就很感动。

可是我如此毛躁的行为,也是为我们两好啊。

像苏柔媚那样眼里除了富贵荣华再看不到别物的女人,会真心真意照顾我这个与她不共戴天的“姐姐”和他这个已然一穷二白还沦落为通缉犯的“故人”吗?

还有,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联络过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找到和叫花子一样脏的我们?如果苏柔媚说她全靠和程舒扬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话,请问,全天下哪个有点脑子的会信?

偏偏程舒扬这个不开窍的还不明白似的,我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他却轻飘飘地说了几句:

“既然我们现在得不到答案,何必又去想那么多?我知道你对苏柔媚之间积怨已久,但至少苏柔媚请大夫医好了你的病,咱们现在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在花她的?你现在好好养身体,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了。”

我焦虑道:“据月茗姑娘所说,苏家正面临保陵王的责难,现在阖府上下人心惶惶,门客亲戚通通做鸟兽散了。说不定苏柔媚此番优待我们,正是为了抓咱们去你哥哥那里邀功呢。”

程舒扬没有说话,神色凝重地用汤匙将热气腾腾的药搅至温热,而后递到我眼前,与我轻声道:“放心吧,就算保陵王判我车裂,也不会伤你一根毫毛的。”

不会伤我一根毫毛?为什么?

我很不幸地,在程舒扬的低垂的深眸里,遇见了一丝幽幽的悲凉。

苏柔媚连日里借着探我病情的理由,日日在程舒扬面前莲步款款柳腰回旋浅吟低笑,生怕故人不知道她眉目依旧如画一般,时时不忘亲密地朝程舒扬靠拢。

最令我生气的是,程舒扬虽手脚规矩言语客气,但对于狐狸精的挑逗,他倒一点都不排斥。

你看你看,那恶心的女人在干什么?居然在程舒扬的脸上摸来摸去的,这光天化日之下勾搭良家男子,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狐狸精忽然怔了一下,回眸冲我一笑:“姐姐来啦?姐姐可也是来赏花的?咱们和夫君一起游赏吧?”

耶?我什么时候从阴暗的幕后走向光明的前台了?

一定是刚才气晕了头,潜意识地跨出了捉奸的步伐。

狐狸精刚才说什么来着?和夫君一起游赏?

去他大爷的,她不是早嫁给小叔子了吗?怎么现在程舒扬又成她夫君了?

夫君夫君的,你大爷的还喊得挺顺溜啊。

我柳眉一挑:“今日冬光明媚,红梅盛开,真是个适合游园散心的好日子。不过嘛,男女授受不亲,我与程舒扬乃正经夫妻,一起游玩自然没有闲言碎语。妹妹却不一样了,和姐夫一起游玩,这瓜田李下的,别人看见了,会有损妹妹清白啊。”

话说得很明白,你和程舒扬已是陌路人了,识相的还不给我滚开?

苏柔媚脸上白了白,起身离去,路过我身边时还不忘瞥一眼,冷哼一声。

看着她款款走远,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算上前去教训教训这个姓程的花心大萝卜。

“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啊?”我没好气地瞪他。

程舒扬忍俊不禁:“有啊,一坛子老陈醋打翻在你脸上了。”

“你脸上才有老陈醋呢!”我气呼呼地哼道,“怪不得刚才那美人儿在你脸上摸来摸去的,原来是因为你脸上有这种东西啊。”

“刚才真有几片花瓣落在我头上了,她帮我取下来而已。”

“哦,对啊,是该取下来。郎君脸上有了不该有的东西,身为爱妾的人自然该帮你打理干净,对吧?”

平日里,若是打趣他和刘依莲小姐之类的人物,我闭着眼睛都能模仿他暴跳如雷极力否认的样子,可是眼下一说到苏柔媚,他的反应却大大地让我心头慌了一慌。

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他低眼轻声与我道:

“苏柔媚她,说已经快要找到免死金牌的下落了。”

我原本就忐忑的心在程舒扬话音落下之时更为忐忑了。

“她怎么知道我们在找那个东西?”我无法掩饰住震惊与恐慌,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你别多心,她是听小忆说的?”

“小忆?!”

苏柔媚怎么又跟小忆搞在一起了?这两个人都没日没夜地诅咒我下地狱去,如今狼狈为奸,姑奶奶我还怎么活啊?

程舒扬却不了解我的苦处,以为我只是惊讶能再次听见“小忆”这个名字而已,于是点点头,缓缓跟我解释道:

“苏柔媚说,小忆被程舒陵抓回去后,禀告了我们在四处寻找免死金牌的消息,她躲在帘幕后面,悄悄偷听见的。”

我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悄悄偷听见的?我还没见过谁偷听是又打锣又敲鼓的呢。”

程舒扬知我向来不待见苏柔媚,听我口气不佳,也没好多说话。

我又问他:“你没问过苏柔媚,她给程舒陵好好地当着贵妃娘娘,怎么又跟着咱们跑到这儿天远地远的破地方来了?”

我愿意是想通过这个很深刻的问题勾起程舒扬的警觉,不料他却回答:

“我自然是问过了的,她说上次从夏州城那里放走我们,她却被程舒陵盯上了,所以找了些借口跑到这儿来,那天晚上才到的,刚好看见了我们。苏家因为她也遭了罪,她现在无路可走,就突然想起小忆提到过我们在找免死金牌,所以想跟我们一起找,找到了,大家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真的是这样吗?真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也只有程舒扬这种会为旧情人伤脑筋的人才会被迷骗。

我冷笑一声:“简直一派胡言,我救你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躲在哪处看戏呢,程舒陵怎么可能怀疑到她头上?再说了,我发烧那晚,夜深得伸手都看不见五指,咱俩又是脏兮兮黑乎乎一团,她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滚了一回练就了火眼金睛么?怎么可能看得清我们?”

程舒扬也皱眉了,但他很快又犹疑地为苏柔媚辩解起来:“可能,并没有看到我们的人,只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吧?”

我快气死了:“你少为她找理由,程舒扬我可告诉你,我和她之间,你就只能选一个。有我没她,有她没我,随便你选!”

“姐姐,你为何要如此为难夫君呢?”

程舒扬还没来得及答话,那贱人带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就飘过来了,你看她那心酸欲泣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受恶婆婆欺负的小媳妇。

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几滴马尿水说来就来,连愣都不打一个。

可恨程舒扬还望着她,眼中陡然显现一丝怜悯。

我不耐烦地骂道:“你都嫁了程舒陵了,还跑来叫小叔子‘夫君’?你不要脸的程度真是举世罕见。”

“姐姐,我是真心爱你这个姐姐的,愿一世与你为好姐妹,共同侍奉夫君,你为何要处处针对我呢?”苏柔媚边诉边拭泪。

“少来了,你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不了我,更何况我母亲被你们这对狐狸精母女活活害死了,这口气我咽得下去我苏梓妍就是个畜生。我跟你从来不是什么姐妹,你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娘当花魁前就不知道做了几个孩子的娘了,还没进门就先生下了你,你到底姓猫姓狗的,谁知道啊?”

苍天后土的,姑奶奶今日被气急了,再不把这话骂出来,我就要憋死了!

我一边怒气冲冲地大骂着,一边暗暗观察苏柔媚的脸色。

果然如我所期待,这狐狸精最怕听到这些话了,如今我一说,她马上就露出了狰狞的真容。

“对啊,就是因为我不知道姓阿猫还是阿狗,才会被你这个姓苏的挡着了路,你以为你真姓苏吗?整个夏州城都知道你娘跟那个臭镖师有一腿,你女承母业,嫁一个勾搭一个,全天下都知道你跟皇上有勾当!”

“笑话,我苏梓妍人正不怕影子斜,我与程舒陵之间清清白白,你呢?你敢说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清白的?”

“苏梓妍。”程舒扬拉着我低声道。

“别叫我!”我没好气地一把甩开他的手,瞪着他下了最后的通牒,“程舒扬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和苏柔媚,你只能选一个!”

程舒扬竟然为难了起来:“苏梓妍,你别这样……”

我勃然大怒:“好,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们两,分手!”

坚定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我立即拂袖而去。

我知道此举十分幼稚,甚至可能如了苏柔媚的愿,可是我正在盛怒之下,妒火攻心之时,如何能冷静下来?

再不走的话,害死我母亲的仇,勾搭程舒扬的仇,就会即刻转变成熊熊的怒火,顷刻间会燎原到苏柔媚的身体上。

我知道,若我此时对苏柔媚动手的话,程舒扬铁定是要来阻拦的。与其看苏柔媚那得意得让我想吐的脸,不如眼不见为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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