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倾城截然不同的是，沈秦倒是很满意顾倾城的回答，他笑着答道：“好，那就试试。【】”
“你会怕死吗？”顾倾城问道。有些事不能做，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等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非死即生，绝无第二个可能。所以顾倾城要问清楚，她要知道沈秦是怎么看待生死的。
“我本就是差点死去的人了，还会怕什么死呢？”沈秦不以为意，寻常人最看重的生死问题在他嘴里却是这么不值一提。他笑着道：“你还记得皇家围猎那次，若不是你后来以真气护住我，又送来药，现在的我，即便不死怕也不能安然无恙站在你面前了。”
“你现在内力还剩几成？”顾倾城状似无意间问道，距离上次秋猎说白了也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沈秦受伤惨重，内力消耗巨大，应该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的。
“不足三成。”沈秦回答地痛快。可越是痛快，顾倾城越是不相信，她伸手去摸沈秦脉门，起初沈秦还不准，各种躲闪。后来顾倾城急了。“沈秦，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从这里跳下去，然后打道回府？”
这么深得夜，这么恶劣的环境，顾倾城此刻回府等于玩命。沈秦当然可以听出来这是一句威胁，他苦笑着，只好赶紧伸出手去。
顾倾城这才算是缓和了脸色，将手轻轻搭了上去，只是这么一搭她立刻就变了脸色。
什么内力不足三成，明明只剩一成。没想的沈秦的伤势如此严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这么久了竟然只恢复了一层内力。“我送给你的药，你没吃吗？”
“吃了。”沈秦闭上眼睛，乖乖回答，看起来要多乖有多乖。
“既然吃了，怎么还会这样？”顾倾城皱眉，十分不解。她的千年灵芝是她亲自去采摘的，几乎差点丧命。绝非赝品，不可能吃了这么久还不见效的。“你真的都吃了？”
“吃了一半吧。”沈秦含糊其辞。
什么？他给她的灵芝，他竟然只吃了一半？顾倾城停止叨这话，几乎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另一半呢？”
“给追影了。”沈秦摊了摊手，对于此事他也很无奈。“他当初在猎场为救我也身受重伤，若是不吃那药，恐怕一身修为将毁之一旦。”
“这...”这个答案顾倾城的确没有想到，不过之前追影也是为了救她，若是这样，她也没有理由说出责怪沈秦的话。她知道培养一名得心应手的暗卫的难度，自然也理解沈秦会这样做的原因。
只是让她不满的是。“就你这样的内力，竟然还跳下来救我？”
顾倾城不敢想象，若不是自己有武功在身，就依照沈秦这点内力，恐怕两人半道上就得摔死。
“你不要命了吗？”顾倾城横眉怒声道，怎么看怎么有一张悍妇的潜质。
沈秦笑得坦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这不是还有你吗？”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顾倾城强势挥开他的手。“若我没有武功怎么办？”
“唔。让我想想。”沈秦偏过头去，好像真的假装思考的样子，半天才幽幽开口。“若是你不会武功，那我也赚了，我刚刚说了，我的命早该在那一天就结束的，你救了我，我还给你，不亏。”
说着，他还真就嘻嘻笑了起来，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似的。
“你...”顾倾城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不容易等他不笑了，她才眯着眼睛开口。“话是这样说不错。可我怎么有点疑问呢？若是江湖传言不错的话，我可记得当年的沈秦天赋异禀，三岁可读史，五岁可作诗，七岁就能指点江山，在朝堂出谋划策。皇上曾亲自誉其为大秦第一神童。只是在七岁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等到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从神童变成了纨绔。整个人也从之前的聪明伶俐变得跋扈嚣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命，应该早在那个时候就没了才对吧？”
若是不遭逢大难，性情怎会大变？
“江湖传言，岂可尽信？”沈秦依旧笑着，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却多了许多耐人探寻的意味。他转过头，伸手替顾倾城拢了拢耳边的长发，不吝赞同。“倒是我的倾城实在是太聪明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耳朵，连这种市井巷陌的小道消息你都知道。你真的常年都在边疆吗？你以前有来过京城没有？”
“当然没有，胡说什么呢？”顾倾城白了他一眼，然后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小树屋走去。“我困了，不跟你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沈秦不说话，慢慢望着她的背影，所有的笑容顷刻间消散无形。
身后视线灼热，顾倾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可是她也没办法，她的确说了谎，他的确来过京城。当年沈秦的传闻实在太汹涌，如雷贯耳，就连边疆那边都有着属于他的传说。只是因为那边偏远的原因，所以等他听到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在加上那会她年纪太小，即便好奇这个人，也不可能亲自前来看看。她想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竟然可以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还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变故，让沈童变成了纨绔。
好不容易等她年纪大一点了。可以自己偷偷跑出来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京城，偷看了沈秦，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孙贺。
所以说白了，她不是第一次见过沈秦，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沈秦并不知道。她也不打算告诉他，这中间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她的烟雨楼，她的红粉楼，她的布局，她的盘算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回到木屋，顾倾城和衣躺了上去，上面的草铺的很厚，应该是沈秦怕她冷特意铺了这么多的，有的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做起事来很细心的，就像沈秦。顾倾城因此对他的好感有增加了几分。
等到沈秦回来，看到已经睡着的顾倾城，什么好话也没说，也躺在她的身边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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