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煜把被子也打包好，预约了一辆货拉拉，等着余舟舟中午回来一起搬走。
正好是月底，杨煜已经联系了公寓的出租方，告知对方从下个月开始他和对门的租户便不在这住了，并争取要回押金。
杨煜在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打开了对面的房门，看到地上摆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大大的布袋，还有一个小书包，看来余舟舟也已经把东西全部收拾好了。
杨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给余舟舟发了条消息。
“舟舟，下课没？”
“已经下课了，但是食堂人很多，我在等食堂人少后再打包回来。”余舟舟回道。
“要不直接回吧，我们就去楼下快餐店吃怎么样？”
“不，不用了，我很快的。”
杨煜见货拉拉司机还没到，也不催她了，打字道，“那帮我也带一份广式烧腊饭吧。”
“好的，谢谢学长。”
“谢我干什么？难道不应该是我谢你吗？”
“不不，学长帮了我那么多，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谢谢学长给了让我帮忙的机会。”
杨煜摇摇头，可能受过往的影响，这小妮子还是太卑微了，真希望她以后能开朗乐观起来。
“舟舟，你就这么点东西吗？”杨煜看着地上的箱子袋子和包包，忍不住问道。
他可是大包小包装了一大堆，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得不用盆子装起来，一副臃肿不堪的行头。
余舟舟很快发了条消息过来：“学长不可以随便乱翻女孩子的东西！”
可我也没翻啊……杨煜摸了摸鼻子，难道余舟舟也像他一样，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昨晚可是很晚才去倒垃圾的，生怕垃圾袋里面的男性用品被人发现，耻物手办和h本子也被他藏在了箱子的最里面。
余舟舟怎么看也不会像是有这类东西的女孩吧？那会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杨煜心里有些痒痒的，本来他完全没这种想法的，但被对方一阵强调，便被勾起了好奇心。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翻地上的行李，不管互相是什么关系，未经允许乱翻别人的东西都是不合理的。
杨煜发了一句，“放心，我没翻，早点回来。”
余舟舟很快回了，回得比杨煜想象得还要快，小脸还红扑扑的，看起来经过了一番运动。
“呼……”余舟舟小口喘着气，看向了她的行李，还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你那么急着跑回干嘛？都说了没有动你东西，我就那么不被信任吗？”杨煜看着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女，十分无语道。
余舟舟脸红了红，有些愧疚，倒不是她不相信杨煜，而是里面的确有不能被学长看见的东西……
“对，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学长，学长是个好人，对我又这么好，我居然还担心学长会动我东西，是我不对，我不该以小人之心……”
“停停停。”杨煜好气又好笑，轻轻敲了下少女的脑袋，打断道，“多大点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许再提了。”
余舟舟乖巧地点了点头，同时不留痕迹地将包包挪到了行李箱后面。
“饭呢？”
“喏。”
杨煜看着余舟舟手里的两份饭，将他的那一份接了过去，很不自觉地直接坐到了对方的小餐桌上，“一起吃吧，司机要过会儿才能到。”
余舟舟也打开她手中的饭盒，坐到了对面。
“你平时都是打包回来吃吗？”杨煜一边吃饭一边开始了闲聊。
余舟舟点点头，“食堂人总是很多，在那里吃饭……没有在家舒服。”
“你刚刚回消息说要等人少了再上前打包，怎么这么快就回了？没有等高峰期过吗？”
余舟舟忽然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学长，我刚刚在食堂发现了一点，当有陌生人靠近我时，没有像以前那么难受了。”
杨煜也停止了咀嚼，有些惊讶，“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说明你症状轻了不少，你感觉现在还有社恐症吗？”
余舟舟点点头，“还是有的，但感觉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学长之前得出的两米五的警戒圈结论，现在都测不准了。”
“那改天再测一测。”
“不要。”
杨煜微微点头，“不错，能直接开口说出拒绝的话语，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会拼命摇头，舟舟，你真的进步了。”
余舟舟低下头，扒了一口饭，轻声道，“其实这些都要感谢学长……”
“那让我看看舟舟别的方面进步没。”
“嗯？”余舟舟有些困惑地抬起了头，下一刻，杨煜的嘴唇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
呆滞。
直到杨煜收回了前探的身子，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余舟舟才机械般地微微动了一下。
心脏在疯狂地跳动，好像一个小马达，带动全身血液极速流转，余舟舟整个身体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仿佛一只煮熟的小龙虾。
杨煜小心地观察着这一幕，看余舟舟有没有晕倒的趋势，他已经随时准备好应急处理了。
空气沉寂一会儿，片刻后，杨煜松了口气，“看来舟舟这方面的进步也很大呢。”
余舟舟大脑内的某跟弦依旧绷得紧紧的，一直徘回在临界值的边缘，却始终没有断掉，余舟舟有些艰难地抬起胳膊，手背在额头上擦了擦，嗫嚅地开口道，“学长真是的，把油都弄我头上了。”
“这可真是冤枉，你看，我提前擦干净了。”杨煜指了指桌上的卫生纸，“擦了好几遍的，很干净，不信你摸摸我嘴唇。”
余舟舟混沌的大脑勉强清醒了一丝，重新摸了摸额头，发现的确是干的，她刚刚用手背擦的动作是自欺欺人……
杨煜一本正经地点评着，“这次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晕倒，甚至还能正常思考并开口说话，进步大大滴。”
“学长……好过分。”余舟舟轻声道。
杨煜有点揣摩不透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道余舟舟是不是生气了，他只能试探着开口，“如果舟舟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余舟舟摇了摇头，“不是的，是学长每次都来突然袭击，太过分了，完全不给人缓冲的时间，所以……”
余舟舟突然蹦了起来，越过小餐桌，在杨煜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这次轮到杨煜陷入呆滞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余舟舟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余舟舟掩着嘴唇，轻笑道，“我可没有提前擦干净哦。”
说完这句，不等杨煜反应，少女站起身，熘进了卫生间，不过那一路上不稳健的步伐暴露出少女的内心同样的不平静。
杨煜下意识地摸了摸余舟舟刚刚接触的地方，还真摸了一手油……
杨煜试图回味着少女嘴唇与他额头接触的那一瞬间的感觉，说实话，完全没准备，被亲的那一瞬间是懵的，什么心跳加速啊，少女软软的嘴唇啊，都没体验到，杨煜突然理解了余舟舟说的过分是什么意思。
真的好过分啊！能不能再亲一次！他好想仔细体会那种感觉啊！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亲亲呢！居然没有感受到那种滋味就结束了，太过分了！
杨煜抽出一张卫生纸，准备擦掉额头上的油腻，卫生纸和皮肤触碰到的时候，却又顿住了，杨煜重新用手指摸了摸与少女嘴唇接触过的地方，鬼使神差的，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股菜油香，还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属于少女嘴唇特有的香味。
啧，真是变态呐……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变态，杨煜放下手指，与此同时也放下了那张卫生纸。
余舟舟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大口地呼吸着，努力平复下激荡的心跳。
她刚刚做的事，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当面亲学长一口，她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促使她这么做的。
也许是刚刚被学长亲后，那种处于宕机边缘的能量无处释放，转化为了一种特殊的冲动，促使她反击了回去。
余舟舟摸了摸柔软的嘴唇，回想起杨煜一脸呆滞的模样，吃吃地笑了起来。
哼哼，叫你天天欺负我，小企鹅也是会反击的！
余舟舟很快又陷入了纠结，因为她刚刚在吃饭，没有擦过嘴，一定把嘴唇上的油全部弄到学长的额头上去了吧？
学长会不会嫌弃她脏？明明学长亲过来的时候有很认真地擦过嘴的，她却用着沾满菜油的嘴唇亲回去，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她可是第一次主动亲一个男生，却给双方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余舟舟忽然觉得这笔买卖做得很亏。
呜呜……小企鹅的初吻就这样没了……不对，接吻应该是指嘴对嘴吧？余舟舟想到这一点，稍稍安心了下来，她的初吻还在，到时候一定要给双方留下好的印象。
这样想着，余舟舟的脸又红了起来，她在想什么呢……明明还不是情侣，却一直想着接吻的事，余舟舟，你好不知羞呀！
余舟舟捂着发烫的脸颊，发出了小动物的嘤嘤声。
片刻后，余舟舟冷静了下来，照着镜子，拿冷水抹了把脸，然后细细地擦干净。
最后，她把软软的嘴唇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擦得干干净净。
余舟舟下定决心，她要挽回刚刚那个糟糕的吻，那满嘴的油腻一定给学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调整好状态，在确定不会露馅以后，余舟舟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了卫生间。
杨煜看到余舟舟终于出来了，仿佛没有经历过刚刚的事一样，微笑道，“干什么去了？快点吃吧，饭菜都快凉了。”
余舟舟不说话，缓缓走到了杨煜的面前。
由于杨煜是坐着的，余舟舟此时比他高了一个头，少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杨煜被这眼神看得感觉怪怪的，心想余舟舟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女王属性。
杨煜想站起来，让她明白谁才是在上面的那个，却被余舟舟按了下肩膀。
少女的力道对于杨煜来说只是微乎其微，但杨煜还是坐下了，没有站起来，好吧，他只是想看看少女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一米五五的女王大人俯下身子，向着杨煜缓缓靠近。
这次轮到杨煜瞪大了眼睛，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少女的嘴唇缓缓触到了他的额头，杨煜没想到刚刚许的愿这么快就实现了，他这次终于体会到了少女亲在他额头上的感觉。
仿佛是柔嫩的花瓣一般，软软的，滑滑的，在额头肌肤上触碰着，少女身上的香味近距离包裹着他，让他有些迷醉，杨煜刚想伸手将少女抱进怀里，却发现对方突然瞪大了眼睛，闪电般弹开了。
“学长你你你，你刚刚头上的油没擦？”余舟舟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
“呃……这可是舟舟第一次主动亲我的记号，虽不能长期保留，但还是能暂时留作纪念。”
余舟舟又羞又恼，这是什么人呐？！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变态的人，亲上去的油都不擦的，还说什么纪念！
“快擦掉啦！”余舟舟快抓狂了，她还特地洗得干干净净，想着挽回一下刚刚糟糕的形象，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擦，导致她重新亲了一嘴的油。
“哦哦。”杨煜这才拿出卫生纸，将额头上的油腻认认真真地擦干净，“这下干净了，还要亲吗？”
“不要了！”
余舟舟重新钻回了卫生间，将嘴唇上的油再次洗得干干净净。
杨煜看着重新出来的余舟舟，无奈地指了指桌上的饭盒，“这次真的凉了。”
“不吃了，吃饱了！”余舟舟气鼓鼓的。
杨煜尴尬地挠了挠头，只能扯开话题，“货拉拉司机说再过五分钟就到了。”
“哦。”
气氛陷入僵硬，最终还是余舟舟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合租协议里，像刚刚那种突然袭击，都是不被允许的……”
“可我们现在不是还没搬过去嘛……”
余舟舟羞恼地看了杨煜一眼，“所以等搬过去后，学长就不许做这种事情了，不然，不然……一个月以后做情侣的事情就泡汤了！”
杨煜举起一只手，发出疑问，“如果是舟舟同意的话，那是不是就不算破坏协议？”
“我是不会同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