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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郎自大(一)

夜郎城也算得是南越地区的一座大城,它位于牂柯江南岸三百里,再往南便是百越大山,往西是万里沼泽,那是毒虫猛兽的天堂,却是人类的地狱。北面,隔着牂柯江和乌蒙山南支与牂柯国相对;东面也是一望无际的大山,山中全是原始大森林,千里以内没有人烟。再往东便是楚国的衡阳郡了。

我们的计划,是在夜郎国继续向南,穿越南沼各国后,直到传说位于通天河西岸的天竺国。自古南下只有一条路,那便是从夜郎城向西南方向,有一条宽只百尺,一天之中只能通行三个时辰的道路,唯有它能够穿过西面的万里沼泽,直到南沼国的第一站,昭通城。

能够带领我们穿越万里沼泽的人不会很多,我们准备在夜郎城作一个短暂的停留,寻找一个合适的向导,然后才继续前进。当然,这个计划在讨论的时候,我也曾经发表过意见。虽然现在我的精神状态不佳,但在事关重大的决策时,我还是要作为一个主要负责人,参加讨论的。

说话间,我们已是来到了夜郎城的城门口,在向防守城门的护卫说明了身份之后,又等待他们去请示了他们的长官,我们才缓缓进入城内。这座城虽然也是南越少有的大城,但看那街道的布局,和城内生活穿行的夜郎子民,我觉得,它比起牂柯王城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至少,牂柯王城现有人口大约是二十五六万,而这夜郎城应该只有十七八万左右。

人口的差距说起来并不重要,但是在一个城市中,由于人口的增多,地方的扩大,会带来许许多多的变化,比如人的面貌、素质,比如城防工事的改善等等。我就觉得,在许多方面,夜郎城都不如牂柯王城。由此推算,夜郎国的开发程度,应该说也是不如牂柯国的。

不过我觉得很好玩的是,我为什么要拿牂柯国与夜郎国相比呢?难道在潜意识中,我还对牂柯王城里的一切,念念不忘?我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离开牂柯王城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前面出现了一座巍峨的王宫,我知道,夜郎宫到了,我连忙克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眼前这座王宫是十分繁华而庞大的,单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宫墙,我就大概猜到,这王宫竟有十五里长围墙,是牂柯王宫的近三倍之多!虽然还比不上我大汉的未央宫、长乐宫,却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宫殿了。从这点可以看得出来,夜郎国的国君,比起竹冠王那是要奢侈多了。国力不如牂柯,国都百姓数量不如牂柯,王宫却比牂柯要宽大许多,这实打实地证明了,这位夜郎王定然不是谋国老成的明君,倒像是一个暴发户,或是少不更事的鲁莽少年。

唐蒙将军自然不知道我单从夜郎宫的宫墙长度,就联想到了这么多东西,他只是靠近我身边,在我们拾级走上夜郎宫正殿的时候,悄悄地提醒了我两句:“楼校尉,见了夜郎王,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切记不可失了礼数。我听说,这位王爷,可是一位心高气傲的人呢!”

我笑着点点头,以示无须担心。我虽然精神不很集中,但是我还是很识大体的,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失了礼数,丢了我大汉皇朝、唐蒙将军和我本人的面子呢?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打算着等会见到夜郎王时,将如何如何,然而我却根本就没有见到这位高傲的王上,就在他的殿门口被两员金盔金甲的战将,给拦了下来。

这两员战将,虽然也穿着黄金盔甲,不过他的盔甲明显与我身上这一套大汉制式盔甲不一样。他们的头盔没有镶缨络,却在头顶上塑着两只金角,就如同牛角一般。他们的身上,那套战甲没有护心镜、护肩,也不用铁线穿就,只是几块金板,用钮结联结起来,便成了战甲。这套战甲,只能护住胸前、双肩和双腿,连手臂也护之不住。然而看那重量,却比我身上这身还要重,竟是纯金的!

我大汉朝富有四海,朝中也还没有一件纯金甲呢。这夜郎国偏居南越,想不到倒让我开了眼界。

那两个金甲大汉,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高体壮;右一个体型矮胖,那周身的肌肉却如钢铁一般,很是强健。两个大汉都拿着丈二长的大戟,那戟身上也都是金光闪闪。

我们刚刚走上最后一级台阶,两柄金戟就一左一右拦住了我们:“站住,哪儿来的?做什么的?”

跟随我们的通译老人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两位将爷,我们是大汉来的使节,要求见夜郎王上殿下,有请两位,予以通报,我们在此等候!”

那两员护卫的答话,却是让我们深为诧异,继而哑然失笑,然后又深感愤怒了。他们的回答是:“首先,我们不是什么将爷,我们只是大王的贴身护卫。其次,我们大王是大王,不是什么王上,也不是什么殿下。”末了,左面那个护卫转首问右面那个道:“大汉使节,你知道什么叫大汉吗?”右面那个护卫却答道:“不知道,兴许是东边那群山里某一个村寨的名字罢?”

左面那护卫笑道:“如此说来,可就简单了,不过是一个村寨来寻些赏赐的。喂,我说你们,这事也不要求见大王了,你们到后面官衙里,领几石米、几丈绢去吧!”

这话说得我们都是勃然大怒,这把我们当作什么人了?叫花子吗?张牧当场就抓住剑柄,宝剑就要出鞘了。唐蒙将军连忙止住,微笑着对通译道:“请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什么村寨来的,我们是大汉朝的使节,奉了我们皇帝之命,前来通好贵国。若是我们受到冷遇,怕是我们的皇上不安,若是他一个不察,发了百万大军南下,旌旗成林,刀枪如流,攻城拔地之时,那可就不大好了!”

通译照此翻译,那两个护卫听到刀枪如流,旌旗成林,百万大军几个字,那脸色马上就变了。等通译说完,那左首的护卫虽然还是高傲,语气却已经客气了许多:“我还说大汉是什么村寨呢,原来不是。可是,我们的大王有事外出,没有在宫中啊。要不,先请到客馆住下?”说完,一边叫来两个侍卫,要他们带我们去客馆。

我们虽是不情愿,不过在唐蒙将军的恐吓之下,这两个护卫终于是没有继续小瞧我们,也算是不损国威。夜郎王不在,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于是我们在两个侍卫的带领下,只得去了客馆。

因遇上网络问题,第一更迟到现在才更新,望大家谅解,毕竟仓愚也不希望出现这种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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