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九歌凝灵力看向林月娘，林月娘背后腐蚀了一大块，冒着密集的黑雾。
“娘，你最近可有出去？”沉九歌细心问道。
这不像是生病，也不是病根，反倒像......
南疆的巫蛊之术。
“没有。”林月娘沉思良久，摇了摇头。
她自从搬来护国公府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但没有咳血，也没有出去，只是畏寒，咳血是最近的事。
“那平日里除了荷兰姑姑，可还有人接触你？”沉九歌问的全面。
林月娘再次摇头，她不习惯旁边伺候，一直都是荷兰伴着她。
沉九歌凤眸扫过荷兰面孔，荷兰下意识握紧了手。
“大小姐，怎么了？”她说这话时，语气有点颤抖。
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沉九歌只是微微一笑，却给人一种身处地狱之感：“荷兰，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坦白吧。”
巫蛊之术，除非被人放入体内，否则不生效，林月娘没有出去，平日里只有荷兰照顾。
答桉不言而喻，但沉九歌很疑惑，荷兰一个跟着林月娘从小长大的奴婢。
衣服绸缎均在丫鬟中是上上品，金丝绸缎，普通的商户小姐还穿不起。
林月娘也对她特别信任，就比如现在。
林月娘扶了扶额头，目光扫向荷兰：“九歌，不要质疑你荷兰姑姑，她不会对我做不利的事，对嘛？荷兰？”
沉九歌只是澹笑不语，林月娘有点过于重情了，利益面前，无亲人。
更何况她荷兰还只是一个奴婢！
荷兰听后，脸色煞白，颤颤巍巍道：“小姐，奴若是说奴没做，小姐信吗？”
“信。”林月娘不假思索道，尽管现在的荷兰已经不对劲了。
可这是伴她长大的女子啊，怎么会害她呢......
荷兰怕极反笑，她轻轻的摸着林月娘头发，柔顺如故。
像那日，她出嫁时，她给她梳的发髻，一晃，这么多年了啊。
“月娘。”荷兰没有喊小姐，声音温柔的腻死人，若细听，隐藏着丝丝爱意。
她接着说：“你太单纯了，幼时见你，可爱的你冲上来拉着我的手，说要和我一起玩，我当时觉得那就是一世了。”
温柔的脸色浮现出狰狞：
“你为什么要嫁给沉南海呢！和我过一辈子不行吗？我哪里比不过他？他给你下毒，我为你流泪，他不陪你的日日夜夜，都是我在陪着你！”
又带着点憧憬：“那日你出嫁，火红火红的嫁衣多衬你这洁白如雪的肤色啊，我多希望，你嫁的人是我！”
话说到这里，在场众人都震惊了，没想到啊......
林月娘更是眸中含泪：“兰儿，你不该啊......同为女子，你怎么娶我？”
荷兰气的变了脸色：“同为女子就不能娶了吗？是你不爱！”
越说越离谱，沉九歌忙的打断，她凤眸微弯：“同为女子，能娶。”
怎么不能娶，凭什么不能娶？相爱之人都可以不顾世俗在一起。
她话锋一转，凌厉尽显：“但你太偏激了，你得不到娘，你就给她下蛊对嘛？”
荷兰捧着腹，笑的天花乱坠：“我偏激？你是我吗，你就说我偏激？我给月娘下蛊，是想让她陪我生生世世。”
她怎么会害月娘呢，月娘不会死的，想起那位黑衣女子的话。
她又接着说：“这蛊是让月娘爱我，且只爱我，不会对她造成伤害的。”
“笑话！要不是我，娘熬不过这个冬天，你信不信？”沉九歌带着三分讥讽，四分不屑道。
荷兰真是个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荷兰听此，眼眸中闪过慌乱：“怎么会？”
楼千雪摸着沉如意的手，安抚她，让她别急。
当然忽略沉九歌那道刺眼的视线。
“你不会蛊，谁会无缘无故帮你，天上没掉馅饼的事。”沉九歌缓缓而谈。
荷兰身为一个奴婢，从小在林月娘身边长大，不会蛊是绝对的。
这蛊......沉九歌眼眸晦暗，是别人给她的！
荷兰似才回过神，站不稳，摇摇欲坠，喃喃道：“她骗我，她骗我！”
“你及时说出来，是谁给你的蛊，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沉九歌威逼利诱。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人必备的生存技能。
荷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不用，害了小姐，我以命偿，这蛊是......”
话还未说完，一支尖利的袖剑直直射向荷兰后背，顿时血如泉涌。
荷兰刹那停止了呼吸，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沉九歌随着袖剑方向望去，屋檐上立着一名黑衣女子。
她全身被黑衣包裹着，只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珠子，那双眼不会转动，跟失明人差不多。
但沉九歌肯定她能看到，因为女子现在一直望着沉九歌看，唇角动了动，似想说什么。
未说出口，就一路腾飞而走。
不知为何，沉九歌总觉她那双眸子在哪里见过......
坐在玫瑰椅上的林月娘在荷兰倒地的瞬间，跑了下来，抱起来她。
双手颤抖擦着她唇角的血迹，可血越流越多，止不住......
“荷兰，别死。”林月娘喃喃着，她看向沉九歌：“孩子救救她，她没做坏事，我能理解她。”
沉九歌无奈的摆了摆手，她非神，怎么能救已经咽气的人。
“埋了吧。”林月娘松开抱着荷兰的手，合上了荷兰的眼睛。
她自己也疲惫的闭了眼，倒了下去，二人躺在一起。
“娘。”几乎瞬间，楼千雪，沉如意，沉九歌一起呼喊。
沉九歌和楼千雪互相瞪了一眼，就去抢着抱林月娘。
最终以沉九歌凝了灵力，速度瞬闪到林月娘身边，抱了起来。
用手探了探林月娘呼吸，尚还有气，只是薄弱。
但只要有气，阎王都别想在她沉九歌面前抢人。
先安抚沉如意：“如意，乖哈，有救，相信姐姐，没事哒。”
沉如意也不似刚才般慌乱了，她要镇下心神，身为娘亲的孩子。
做不到娘亲那般巾帼不让须眉，也绝不能遇事就怕，掉了娘亲的脸面。
虽在心底这样打气，但沉如意眼眸中不争气泪水涌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