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继续忙碌着，但在第二天凌晨的三点多，就有人来送货了。小猛和素素都很奇怪，以往没有这么早过，最早的也要在七八点钟，小猛接过对方拿来的老祁开的单子，仔细地看着，无论各个方面都是对的，只有老祁的最后的“感叹号”不对，一直以来，这感叹号下面都是两点，而且，老祁一再交代，“这是男人年龄大了，前列腺不好，尿不净的缘故！”
所以，小猛首先审查的并不是老祁的名字，而是那个“尿不净”的第二个点。
但小猛无论是在灯光下，还是在手机光亮下，以及在车灯的照射下，都找不到第二个点，小猛犯嘀咕了。
“哎呀，猛子叔呀，你抓紧让我们卸货吧，这样啊，我们能早点回去啊，这快到年关了，我们还急着去其他地方送货呢！”这些人操着外地口音说。
小猛更奇怪了，“你们昨天怎么不送货呀！”笑着问到，不再审视那张纸条了，反而，回屋穿上大衣，再出来，和他们慢慢地聊着。
其中，一个女的，非常着急了，“猛子叔呀，我们刚刚来到啊！”
小猛笑了，“你们刚来到，咋能有祁总的签字呢，是吧，嘿嘿嘿。”
来的几个人，惊了一下，“哎呀，我们是昨天下午来的，有点感冒，去了医院，这样又睡了一晚，才来的，猛子叔啊，你别难为我们啊，你让我们卸了货，你签了字，我们就能领钱了，我们还急等着去其他地方送货呢，我们不容易啊，猛子叔！”
小猛笑了，于是，拿着手电筒围着车转了一圈，想打开上面的帆布看一下，但却其中一个男的拦住了，“你看看，这货都要卸了，我看看咋啦，有啥问题吗？”
那人紧张了一下，“猛子叔，我是怕脏了你的手，再说啦，等我们把车开到里面，你一起看，多好啊，天这么愣，嘿嘿嘿。”
小猛笑着，“这样啊，我们啥事按照规定来，别难为我，我也是打工的，你们把车排在最前面，这样，一到点，我就开门，你们就卸货，也耽误不了你们多大会儿，你们看行吗？”小猛摸着自己的腿，并做出疼痛的表情，“我这腿，冬天怕冷的，疼的，厉害，我到被窝里，暖一下，就出来，好吧！”小猛说着就关上了小门，进了屋，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那些人在外面又是按铃，又是敲门的，素素迷迷糊糊地说：“这么早啊，你让他们卸了算啦，敲敲的，真是的！”小猛什么也不说，直接钻进了被窝，“哎呀，你这么凉啊！”
当小猛刚躺下的时候，手机响了，“瘸子啊，那是我战友发来的货呀，你抓紧让他们卸了吧，还能让人睡个觉不，大早上就打电话来，真是的！”是老祁打来的，看来那人给老祁联系了。
“你个死胖子，这才几点啊，三点多，公司是有制度的，早上八点上班，不到点，谁都别想进门，不然的话，爱找谁，找谁！气死！关机！”小猛愤怒了，直接挂断了手机，并关机了。
“哎呀，你这是干啥呀，又和老祁杠上了，不管你！”素素说着就捂上耳朵，继续睡觉了，外面还在不停地拍，不停地打着手机。
他们听着外面的拍门声，继续睡觉了，睡得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没有睡着。
早上五点多，素素起来了，小猛急了，“干啥呀，我这刚进来，我这腿冻得疼的，真是的！”
素素一把就把辈子掀开了，“快点起吧，该买菜了，快点！”
小猛刚想急，但一听这事儿，一下就坐起来了，“我的天，让这个死胖子给闹的！哎呀，哎呀，差点误了咱们自己的大事儿！”小猛急忙穿着衣服，穿上了大衣，戴上了帽子。
素素和小猛打开了仓库的小门，那些人坐在驾驶室里等着呢，看见素素和小猛出来了，就急忙下来了，“猛子叔，快点啊，让我们卸货吧，我们都快冻死了，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送货呢！”
小猛笑了，示意素素推出去电动车，素素急忙推出去了，在不远处等着，那些人实在是急了，一下就挡在了小门前，想逼着小猛开门了，“没事儿，你们去开车吧，一个人去车上，解开这些帆布吧，咱们都快点，天真冷，你们都给祁总打电话了，唉，就这样吧！”那三个人一听，一个上车，一个指挥车，一个爬到了车上，就要往仓库里开车了，小猛一看，他们离开了小门，就快速地跑向了电动三轮车，素素急忙开着车就走了。
在冬天黎明前的黑暗中，素素和小猛开着电动三轮车，在昏黄的车灯和很冷的路灯下，走向了菜市场，一路上素素的手机不停地响着，小猛接通了，“喂，哦，死胖子，爱死哪去死哪去，我不干了，你那仓库爱要不要，管我屁事，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还打给素素了，你去死吧，你，我给我儿媳妇买菜呢，我儿媳妇是谁呀，是谁，你不知道啊，去死吧，你，死胖子！”
素素听着笑着开着车，“老祁又打电话了，哈哈哈，不管啥事儿，咱飘飘的事第一，管他呢，哈哈哈。”
小猛和素素按照昨晚开好的菜单，直接那些比较熟悉的菜摊了，菜摊的老板非常热情地给小猛和素素递过来热腾腾的包子和鲜汤，他们两个坐在一边吃着，老板一样一样的称着，一样一样地打包，然后，又一样一样地给放到了电动车上，“我说，叔啊，你这天天真是敬业，这饭店老板要给你多少钱，夏天还好点，冬天早上买菜多受罪啊！”
小猛笑了，“不要钱！哈哈哈。”
“不要钱？谁干啊，那你这买菜，要从中间吃多少回扣啊？”菜摊老板奇怪了。
小猛继续笑着，“吃多少回扣，就你给的这点包子和这碗汤，你信不！”
菜摊老板更好奇了，“打死也不信，除非是你自己家的饭店，或者是你儿子的，女儿的？”
小猛继续买着关子，“都不是，再猜，哈哈哈！”
“哎呀，那是谁的呀，你看看，你们两口子，几个月了，这当牛做马的，一般人，真坚持不下来呀！”老板继续称着菜，说着。
小猛站起来了，看着菜，活动着腰和腿，“我们就是一般人，做爹娘的，都能做到，无怨无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哈哈哈！”
站在不远处的飘飘，裹紧了大衣，含着眼泪，看着，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