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多少遍，迟早天下都是你的，你背后还做那些勾当事，愚蠢到留下把柄！”
皇后心口郁结不散，难免语气中带着埋怨意味。
沉安煜略感羞愧，“母后再说多少也是无用，现在想想有什么法子补救，才是真的。”
之前，铤而走险，竟酿成因小失大的后果。
皇后沉下心思，“御医那边怎么说你父皇病情？”
沉安煜如实回话，“只是急火攻心罢了，说加以调养还是能安泰无虞的。”
长长的护甲轻轻点着额头，皇后闭目沉思。
熏炉中凝神香，正徐徐燃着。
沉安煜也不敢多言，一时大殿内寂静无声，落个针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从明日起，由本宫出面，温家联络朝臣做辅，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将是监朝太子！”
皇后眸色泛出狠厉。
若是大权在握，那些个罪证，只能是流言蜚语，根本妨碍不到什么！
“母后！”沉安煜哑然，开口劝道：“如此行事，等父皇醒来时，多少会责问的。”
本就诸事缠身，再因僭越图添罪名，他多少有些忌惮。
皇后嗤笑一声，“怕甚。”
“煜儿，温家百年望族，树大根深，怎会允许你父皇易储？”
沉安煜悻悻点头。
还好，有母后为他筹谋划策，不至于全无底气头绪。
“皇后娘娘。”有宫人候在屏风外，小声回禀着，“张贵妃宴邀将军家的官眷进芙蓉殿。”
沉安煜闻言，薄怒道：“她身为妃子，有什么资格做宴！来人，立刻驱逐。”
皇后抬手制止，瞪了他一眼，“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变得沉稳些。”
“母后，她都越到你头上去了，儿臣这不是搬出宫规，好好惩戒下么！”
沉安煜愤愤不平。
这个张贵妃，仗着中宫势落，就趁机闹幺蛾子，还真以为能折腾出个花来，简直嚣张！
“让她作去。”皇后面容平淡，“越是洋洋自得，越是容易错误摆出，不过是小人得志。”
张贵妃没有母家做靠山，依着皇帝宠爱，膝下有个儿子，就生了夺储之心。
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以为和有兵权的将军女眷们走得亲近了，就能笼络过来，痴人做梦！
身披凤袍，坐在皇后位上几十年。
身处后宫翻云覆雨，怎是那个小小张贵妃能撼动的！
皇后不放心的多唠叨两句，“本宫叮嘱你的事，你好好做着，别再出差错。”
“是。”沉安煜答道。
继而，又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嫣然那边……”
皇后利索发话，“她肚子里的就是个野种，绝对不会任由出生，坏皇家血脉，现在事情繁多，先往后压一压。”
沉安煜动了动嘴皮，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垂首作揖，“母后说的是。”
心头一抹苦涩，蔓延开来。
皇后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仍沉浸在盘算中。
“你父皇曾也重病一场，获天外谷谷主精心医治，这次，你亲去求医。”
沉安煜满是不解，“母后是想让父皇早些痊愈？”
父皇病好后不得问罪他么，再说，他一走，朝堂的事不就正好让张贵妃母子拿捏住了么。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他额头。
“你当那谷主是好请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大家觉得你是个孝子仁君，加之朝堂大多你负面消息，正好出去几天，打个岔子。”
沉安煜恍然大悟。
“母后为我考虑周全。”
等沉安煜走后，皇后将温婉言找来。
“顾兮那个女人已从开封府放了回来，一会收拾东西回晖王府吧。”
温婉言绞着帕子，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带着些许期待的问，“晖王殿下，来找姨母了么？”
皇后一记眼刀扫了过去，脸上已是不耐，“婉言，你是个聪慧的，知道该怎么做。”
她失望的垂下眸子，自嘲勾起唇角，竟然会异想天开，觉得殿下还记得她，真是可笑！
事情结束了，她又要回到晖王府，去做姨母眼线。
温婉言将酸涩压下去，调整好状态，从容开口，“婉言遵命。”
皇后满意点点头，“去吧。”
晖王府
顾长兮旋身飞起，脚尖稳稳落在树枝上，给小玥儿取挂在上面的风筝。
瞥眼却瞧见，晖王府门外停着马车，从里面下来一女子，是消失许久的温婉言。
她抿了抿唇，拿起风筝，重新回到地上。
“都出了一头的汗了。”掏出帕子给小玥儿擦了擦，“先回去吧，小心风一吹着凉了。”
“好。”小玥儿甜甜答应着。
知道温婉言迟早会回晖王府，没想到这么快，前脚顾长兮刚从开封府放出来，后脚她就能厚着脸皮回来了。
书房外
温婉言一身素衣未戴钗环，直直跪在地上，眼角带泪眼波流转，不知有多楚楚可怜。
“妾身知殿下气还未全消，那妾身长跪不起，愿意承受任何惩罚，以求殿下和顾小姐原谅！”
书房的大门紧紧闭着，不见一丝响动。
书房里的人，仿佛置身事外。
以至于温婉言有些怀疑，问身旁婢女，“你打听清楚没有，殿下果真在书房？”
别她苦肉计使了半天，是对着空气。
“果真的。”婢女凝兰连连保证，“奴婢给殿下身边的小厮塞了好处，打听过来的。”
温婉言觉得离府不过一段时日，就又有些摸不清殿下心思，若是换做平成，有人打扰到他清净，总归会出来撵人走的。
这样，只要有机会见殿下，她就有手段施展，可现在情景，进退两难。
三三两两的小厮婢女低头路过。
都不忍多瞧温侧妃，谁都觉得她有些可怜。
顾长兮领着小玥儿回房，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下人聚在一起，在说悄悄话。
本来没有放在心上，还打算别惊着他们，打算绕路而行，却听到……
“明明是温家嫡女，咱殿下正经娶进来的侧妃，怎就被顾小姐欺压成那副模样！”
有人在打抱不平，立马有附和。
“啧啧，温侧妃脾气好的没话说，对下人也从来是和善，可也不能任人爬到头上去欺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