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咱们村里，空了多少间屋子。年轻力壮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老的，自己家的地都种不动，谁还去租地？
这两年，收成一年比一年差，咱村河的水啊，现在都不敢用来浇地了，用那水浇过的地，烧苗子，我去年种了些包米，全瞎了。
收成不好，谁还种地呀？我们这些老的，现在也就指着儿女在城里挣点钱，给我们点生活费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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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长家出来，秦笑和苏云霞的脸上都不太好看，两人不约而同的就往河边走。
寒冬腊月的，河水还没化冻，秦笑敲下来一大块拎在手里拿回了家。
找了个白瓷碗，把冰块化开，就变成了一碗浅褐色散发着臭味的浑水。
“我记得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小河里的水还很清澈，不过两年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下山村那边的工厂吧，前几年就听说那边开了两个工厂，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每天都排出来很多污水。”
“明天我们过去看看吧？”秦笑皱眉，想起了魏龙那个工厂，这次回来，就一并解决了吧。
上山村和下山村，一山之隔。山里有条常年踩踏出来的小路，能一路走到下山村村后。
壁虎跟在两个人身后，他跟秦笑在一块的时间越长，就越发现秦笑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他对马一春的事那么上心，还可以说是马一春曾对他有恩，可秦笑对瘦猴也很尊重，这就让壁虎有些看不明白。
瘦猴在壁虎看来，不过是一个街上没混起来的老油条，正经过日子的事是一件不干，奸懒馋滑却都占尽了，当初还因为马一春，才跟秦笑走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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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笑就喜欢养着他，这让壁虎很不明白。
还有挣钱这事，明明他跟刘凯旋开开口就很容易弄来钱，却偏偏宁愿天天去受辱挨揍。
甚至壁虎看的出来，刘凯旋在秦笑的眼里，还不如瘦猴分量重。
还有这一次，地租不出去走就是了，非要来看什么工厂？壁虎真猜不到秦笑想干嘛？
跟秦笑越熟，壁虎觉的自己越不了解秦笑。
山路不好走，秦笑干脆背起苏云霞，这样一来果然快了很多，半个多小时，就翻到了山的另一面。
还没有下到村里，就远远的看见山脚下，那两排规模不小的厂房。
刚过完年，工厂还没有开工。
秦笑绕着厂房转了两圈，发现贴着河道的那一侧，污水被冻成了层层叠叠的冰层。
这些冰层颜色呈棕黑色，比在上山村那边看到的颜色深多了。
秦笑看着这些污水的流向，最终都是直接流入小河中，这个小河，围绕着这座山，供养着这附近几个村子的灌既用水，如今，全被污染了。
三个人看过了工厂，就来到了下山村，这个村子明显比上山村要富裕，村里好几户，都起了二三层的小楼。
秦笑他们打听到了下山村村长的家，就直接上了门。
下山村村长的家比上山村老村长的家要气派的多，一栋崭新的三层小楼，院门外两侧两座石狮子威武的摆在左右。
朱红色的大院门敞开着，能看见打了水泥的地面，宽阔的大院里还停了两台高档汽车。
“家里有人吗？”苏云霞朝院里喊了一句，不多会，小楼里出来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丫头，你们找谁啊？”
“大婶，我们想找村长，这是村长家吗？”
“啊，是，进来吧，我家男人在屋里呢。”
秦笑三人进了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跟外面的冰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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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装修极其高档，一点也不像是农村的房子，反而更像是城里的别墅。
村长媳妇把秦笑带进了里屋，里面火炕上，有两个男人在喝酒。
“他爸，有人找你呢，别喝了。”村长媳妇说了一句，就出去了。
屋里炕上的两个男人，岁数大的应该就是村长了，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跟村长长的很像，应该是父子关系。
“你们是？”
秦笑当先开口：“村长您好，我们是上山村的。”
“哦，上山村的啊，那你们过来是有啥事？”
“是这样的，我们在山脚下，看见有两排厂房，想问问那是加工什么的厂子？”
炕上的爷俩闻言，互相看了一眼。
村长开口道：“你们问这个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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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我发现这个工厂往外排的污水，都流到河里去了，我们上山村那边，去年地里的庄稼都绝收了，应该是河水被污染造成的。”
“你放屁！”三十多岁一直没吭声的男人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句。
“哪冒出来你们几个小崽子？谁说的你们村庄稼绝收是因为河水的事？下山村离上山村隔着一座山呢？咋的，想来我们村里讹钱啊？”
“我只是怀疑，你激动什么？”秦笑一直和气的脸也冷了下来：“那工厂难道是你开的？”
“是老子开的怎么样？不光是我，我们全村人都有份，你想讹诈咱们，门都没有，滚滚滚，大过年的找晦气！”炕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想赶秦笑几个走。
“大光，你坐下，多大了还这么不稳重。”下山村的村长喝了一口酒，看向秦笑，他也看出来这三个人里，秦笑是领头的。
“小伙子，我儿子话说的不好听，但也有道理，你不能随便张口就说你们村里庄稼出问题，水出问题都是我们这工厂造成的，现在讲话都要讲证据。”
秦笑点点头：“那如果我有证据证明你们工厂里排出来的水有污染呢？”
“你能有什么证据？小伙子，看你也不像是在家里种地的，别为了点钱就听人撺掇过来闹，我们这个工厂，不是黑厂，是有合格证的。”
秦笑看了两父子一眼，当初魏龙的工厂，不也有合格证吗？可是他合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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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那些证件，我会去给水源做个检测，如果你们厂排放的污水没有对环境造成污染，那我跟你们道歉，如果确实是工厂造成了庄稼绝收，那我希望你们能关闭工厂，或者，安装合格的污水处理器。”
“你M的，给脸不要脸！”村长的儿子，拎着炕桌上的白酒瓶就跳到了地上，朝秦笑就打了过来。
秦笑急忙把苏云霞扯到身后，一脚把他给踹倒了，酒瓶子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房间里顿时满是刺鼻的白酒味。
“大过年的你们是想在我家闹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