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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孤立无援

夏笙被这声爆炸吸引,这个方向......是沃尔佩尔离开的方向!

他的内心有一股怒火在燃烧,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只要有恶魔出现,他就会被这股怒火影响,强制加入与恶魔的战斗。

是那个私生女吗?雅尼克家族的人都能变身恶魔?

夏笙迅速跑上楼顶,远处爆炸引起的火光正在蔓延。

“小白,我们走。”夏笙说完就要瞬移过去。

可这时,小白却歪着脑袋,迷惑的问道:“走?走哪儿?”

夏笙奇怪的低头看向趴在地面的它:“火灾的方向,恶魔出现了。”

小白的表情依旧迷茫,他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嗅着:“方向......方向是什么?我找不到自己了......”

夏笙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踩着墙壁走下去想要看看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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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阵硬皮靴踏出的脚步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夏笙警惕的回头,唤起黑雾重新包裹住自己。

“吼?你居然能抵挡‘迷失之域’,难怪会有人把你当成迷途者。”一道阴翳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慢慢靠近。

来者逐渐走出暗影,在路边油灯的照耀下,夏笙终于看到他的真面目。

而这一看,让夏笙的表情更加凝重。

因为,那个人跟夏笙的水平方向是一致的,而夏笙现在正站在墙上。

也就是说,来者也同样站在墙壁上!

他的身影愈发清晰,一身紫袍盖过了全部身躯,带着鲜艳红唇的面具为他平添一份诡异的气息;他手握一根精致的金色手杖,正发着微弱的光。

他缓缓开口:“我说的对吗?冒牌货迷途者先生。”

“你是哪位?”

夏笙打量了他一眼,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桉。他和自己有着相同的魔法,一名货真价实的迷途者。

而且......这身装束,他还是凯文口中的大法师!

“嗯~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为此甚至接近我的学生。”

“学生?你的学生已经被我弄死......不对,你是爱德华特·雅尼克的老师,东区的传教士?”

“呵呵呵,没错,都是我。”大法师阴森森的笑道。

爱德华特·雅尼克和被夏笙杀死的法厄里斯,两个人用的都是燃烧魔法,背后同样有一位神秘的老师,可谁能联想到一个东区的传教士跟西区的大法师会是同一个人。

不,别人或许没法联系起来,但夏笙早该想到的,在法厄里斯说出大法师“经常往返于西区和东区之间,通过下水道”的时候。

“但,无论他人怎么称呼,我的身份始终如一,”大法师空着的左手按在胸前,“我是来自‘寻路人’组织的一名迷途者,为了寻求一些利益而光临拉得鲁耶,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冒牌货。”

“呵,一口一个冒牌货,可一个真正的迷途者却沦落到与恶魔为伍,可悲。”夏笙讥讽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往生女士在地下室里提到过,寻路人组织是致力于驱赶恶魔的,而如今这位迷途者却在助纣为虐。

大法师摊开手,说道:“请别误会,我等只是在利用她,我们痛恨恶魔不假,但有时痛恨并不意味着将它们赶尽杀绝。在她降临的那一刻,她的力量将会被我偷走一小部分。”

“哪怕她的降临会毁灭整座城市?”

“那又何妨,你应该也听说过,迷途者有时会拯救一座城市,有时也会毁灭它,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大法师的声音里混合着混合着意义不明的呢喃,字里行间透露着疯狂。

“雅尼克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们还在坚信着嬉笑梦魔能帮助他们破除牢笼。”

“他们太天真了。”大法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声甚是猖獗。

下一刻,笑声停了,大法师仿佛被阴影笼罩,危险气息愈发浓郁。

“你太碍眼了,冒牌货。”

话音刚落,大法师举起黄金手杖向前突刺,夏笙后退三步,同时抬起权杖卸掉突如其来的攻击。

大法师则顺势贴身,一拳砸在夏笙的脸上,可他仅仅带起了一缕黑雾。夏笙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手里的权杖已换成骨钉。

寒芒挥出,而大法师像是早有预料,迅速抽回黄金手杖,绕着脖子转一圈,架住了夏笙的噼砍。

这时,夏笙才看清楚,大法师手里的黄金手杖,竟是一枚长长的钢钉。

随后,大法师转身,又是一轮新的攻势。

深巷的夜里,两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垂直于墙体,闪转腾挪,手里金色、白色的武器正尽情挥舞,化作一道道迅勐夺命的交锋。

但夏笙很快便落入了下风,他没有练过刀剑格斗,仅凭着身体反应和临场思维在战斗。

随着大法师有力的一记重噼,夏笙双手虎口崩裂了。

他加重了武器......

其实两人在战斗中都有在噼砍时,增加手里武器的质量,但这方面的应用,大法师显然更加娴熟。

“小白,来帮忙。”夏笙情急之下在脑海里再次呼唤小白。

“‘来’?在哪儿?”小白晃着脑袋,在地面上嗅着灰尘,始终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夏笙朝它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被大法师找准机会,对着他的右腿一刺。

痛,如同子弹穿透筋肉的疼痛,钢钉的寒冷与飞溅而出的滚烫鲜血擦肩。夏笙忍着疼痛一记横扫,逼退了大法师,同时瞬移拉开距离。

右脚一软,跪倒在墙面上。

他的掌心凝聚出一团负压风,小小一团黑烟聚集。

这时候,大法师从紫袍里掏出一瓶类似药剂的东西,里面盛有火红色的液体。

“这是‘引火精灵’,可以把一切浓度过高的气体视作导火索。我劝你不要释放黑烟,不然,会引发大爆炸的,呵呵呵。”说完,大法师又把它放回紫袍里。

只要夏笙敢释放黑烟,他就会立即将瓶子扔到夏笙身旁。

夏笙只好作罢,垂下手来,随后,突然抽出仅剩的三把飞刀扔了出去。

飞刀划着诡异的弧度,像扭曲的毒蛇,不断加速奔走。

却见大法师将黄金手杖举在身前,嘴里默念:

“迷失之域。”

一阵无声的震荡以手杖为圆心扩散,三把飞刀像是制导的导弹忽然失去了目标,纷纷偏离制定好的路线,歪七八钮地绕过了大法师,并且势头不减,一路远去,消失在远点。

“哼呵呵呵,看来你还没有学习‘迷失之域’啊,”大法师又阴笑了起来,“我们的魔法是同源的,都来自于‘指引之神’的恩赐,所以,我对于你而言,是一个无法逾越的上位者,你的魔法注定对我无效。”

夏笙冷着脸笑道:“指引之神,呵呵,手握初神魔法,却不敢用其斩杀恶魔,我为你感到羞愧。”

“你不懂,”大法师站直了,扶着面具摇摇头,“我们曾经同样信仰指引之神,同样归属于虔诚的指引教会。”

大法师昂起头,如同对着天空的某位存在说话。

“但她已经离我们远去,所以,我等才脱离了愚笨的教会,自创‘寻路人’组织。在组织成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抛弃了信仰,为了在即将到来末日寻找一条出路,我们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我们是指引之神意志的继承者,我们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战的殉道者,我们是被神祇抛弃的迷途者,我们......是末日中负重前行的寻路人。”

这一刻,大法师手中的黄金手杖光芒愈发明亮,他高举手杖,墙体上的石砖竟随着他的动作一块一块的剥落。

它们漂浮在空中,聚成一团,铸造出几个人体般大小的圆球。

“虽然不知道你的‘坠落之力’从何而来,但我有义务将它回收,这是伟大神灵最后的恩赐,容不得你这等人侵染。”

大法师举着手杖向前一挥,几枚巨石沿着墙壁滚向夏笙。

夏笙在黑雾中消失,瞬移到另一面墙上。但这一次,他却感到胸口一闷,吐出一大口黑色浓稠的血液。

黑色的血液脱离,再不受“重力锚点”的影响,浸湿了夏笙的侧脸,如同窗户上泼下来的一盆水,洒落在地面上。

这回,夏笙感到一阵虚弱,头晕目眩,那是精神枯竭的症状。他这一天连续不停的使用魔法,甚至在和莫迪斯的战斗中已经是超负荷施法,到了晚上,本就疲惫不堪的他能再次战斗已经是奇迹。

“到极限了吗?”大法师平静的说道。

指着其中一颗巨石,将它分裂成一块块转头,整齐划一的飞向夏笙。

夏笙再无力躲闪,只有捂着脑袋,任由砖石砸在他的五脏六腑,将他从二楼推落。

身上的黑雾消散,骨钉、钱袋、沙漏等等,通通散落各地。

左手枕着脑袋倒在地上,手臂失去了知觉,轻轻一抬便是不自然的弯曲,他骨折了。

大法师慢悠悠地从墙壁上走下,慢悠悠来到夏笙跟前。

“我知道你们想要阻止雅尼克家族,我也知道,你们想要拉拢城主大人。”

“呵呵呵,告诉你一件令人绝望的消息吧。西区那帮家伙,根本就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报时钟,是城主自己破坏的。”

“哼哼哼哼,啊哈哈哈哈——”

大法师蹲了下来,戏谑的看着意识昏沉的夏笙。

“他恨不得雅尼克家族赶紧唤醒嬉笑梦魔,只要——在他预设好的时间里。安格道斯家的骑士长要是把这份情报告诉了他,呵呵呵,你觉得......他和南区的一众骑士能活着走出城主府吗?”

“你明白了吗?由始至终,没人愿意阻止雅尼克家族,而相反,只有嬉笑梦魔成功苏醒,才符合这场游戏参与者们的利益。”

“你,只是小小的、不起眼的沙子,没人会帮助你,这叫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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