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梳头

“今天上午有英语课，大智你要怎么办？”早上在刷牙的时候，王逸问道。\n\n张大智还窝在被窝里面，蓬乱的头发露在被子外面，闷声闷气地说道：“不知道啊，今天早上的课在哪里上的，人多吗？”\n\n“英语课啊，是选修的，我们专业的就只有我们两个选的这个，所以你要是不去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了，上课要是有什么英语对话的话，你不去我不就露馅了么。”王逸咬着牙刷，抖着腿。\n\n张大智只好坐起来，苦着小脸，四处看了看，说道：“他们人呢，怎么都没了。”\n\n“早走啦，小杰说要早点到那里去占位子，汪爷和夏石说要赶去食堂吃小笼包，今天是周三限定的。”王逸想到早上小杰把他喊到床帷里面去帮她勒胸就心情舒畅，因为小杰怎么喊张大智都没动静，只好再把王逸喊到床帷里面去，让夏石好生羡慕。\n\n王逸刷好牙洗好脸，刮完了胡子，站在镜子前面梳头。张大智和他并肩站着，站在水池前刷牙，因为嘴比以前小了好多，刷牙的时候费了她好大的力气，漏了好多泡沫出来，还有一些粘在睡衣上。\n\n“掉衣服上了，你擦一擦。”王逸的视线从镜子里落在她的平坦的胸前，那里落着一团泡沫。\n\n张大智低头看了一下，一抬头毛巾就已经被王逸送到了面前，她瞥了一眼，一把抓过来，使劲地擦了擦，说道：“看什么看，梳你的头去。”\n\n“呵，还有起床气了。”王逸调笑道，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n\n张大智正紧蹙着眉头，撅着小嘴，一遍又一遍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自然卷的原因，才起床的头发又蓬松又杂乱，怎么顺都顺不好。\n\n“王逸，帮我头发梳一下，乱乱的烦死了。”张大智往王逸那里凑了凑。\n\n王逸眉毛一挑，笑道：“别，我可不敢碰您。”\n\n”别废话，我知道你求之不得呢，前天早上看见我变成女生的时候，还流鼻血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这样的身体感兴趣，真是变态。”\n\n“小时候我奶奶给我看过一种青蛙，一碰就鼓起来了，本来小小的，一下子就变得超级圆，感觉就和要爆炸了一样。我可不敢碰您嘞，要是您的胸没长，脸倒是被气得撑大了，我可是没办法的。”王逸把身子探到张大智面前，把梳子在水池里洗了洗，然后转头和她对视，笑道。\n\n张大智现在正脸就是气鼓鼓的，和王逸说的小青蛙一样，被王逸逗笑了，又想忍住，把嘴一撇，“哼”了一下。\n\n王逸嘴上是这么说，身体还是诚实的，绕到张大智的身后，从她瘦小的肩膀上抓起一束头发，从上往下缓缓地梳一遍，要是遇到了阻碍，就用手指把头发分下来，再继续梳下去，整个过程温柔细腻。\n\n张大智站在那里，看着镜子里自己头顶上露出的王逸的眼睛专注的样子，“噗嗤”地笑了出来，说道：“你怎么跟老奶奶穿线头一样的。”\n\n王逸嘴角微微一勾，说道：“你的这一头头发基本上是没有经过任何损伤的，才长出来几天，还是头发最细嫩的时候，比那些洗发水搞出来的好多了，也不会开叉，当然要像做手工一样细致了。”\n\n“小杰的那个发型也是你弄的吧？”\n\n“对啊，我剪的，对照着网上搜的图片，剪了好久呢。”王逸说道。\n\n张大智看着镜子里王逸的眼睛，说道：“那你也给我弄一个，我这么长的头发麻烦死了。”\n\n“不行，”王逸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上回剪了那么好看的头发，我都心疼死了，你这头发再被我剪了，你也没有办法变成原来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女生啊，要是你以后还想长头发的话，要长这么长得好几年！”\n\n张大智泄了口气没有说话。\n\n“你和小杰都变成女生了，”王逸突然说道，“我最近感觉都没有人说话了，虽然我知道你们还是那个你们，但是总归男女有别，说起话来有点不自在，特别是你，你的性格我感觉比较怪，和小杰不一样，小杰比较粗神经，说起话做起事来都和原来一个样子，你呢，从前天开始一直都窝在床上，话也不说，头也不露，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去其他大学看社团表演的么，你心里一定很难受，但是又那么犟，不愿意主动和别人说你的事情。”\n\n王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身上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刚才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出了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现在表情有点怪，还好脸皮还算厚。\n\n张大智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木然地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然后自嘲般地轻笑了一下。\n\n“我给你梳头发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王逸问道。\n\n“没有啊，”张大智摇了摇头，“还行吧，挺……舒……服的。”\n\n“哦……”\n\n一个人的头发其实是非常敏感的，虽然发丝里没有神经末梢，但是头部作为人类无意识地优先保护的地方，发丝会带动头皮的触感，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且非情侣关系的人触碰，即使是一个理发师，如果那个理发师是第一次给你理发，照样会觉得不舒服，如果没有这种感觉，只能说他和你之间的关系很不错。\n\n张大智能这样回答王逸，也算是变相地承认，王逸依然是她的好友吧。\n\n洗漱完毕穿戴好之后，王逸和张大智出门了，站在一块的时候，两个人最近几天因为突发的变身事件而产生的隔阂明显少了很多。\n\n张大智穿了一身厚重的卫衣，把帽子戴在头上，把头发藏在帽子里，低着头，跟在王逸的身后。\n\n因为紧张，张大智总感觉旁边走过的人在投着奇怪的目光，不自觉地都要把脸贴在王逸后背上了。\n\n“好了好了，没有人看到的，现在可以把帽子拉下来了。”坐在食堂里，王逸对她说道。\n\n张大智一听，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帽子拉下来，额头上都出现了一点汗，头发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深吸了一口气。\n\n最近天气转暖了，穿这么厚的卫衣让张大智感觉有点热，脸颊微红，张开水润的小嘴咬一口包子，竟然还没有咬到馅，连忙又咬了一口，把嘴巴塞得满满的，漂亮的大眼睛幽怨地看着面前的包子。\n\n王逸坐在对面，看着她的吃相觉得甚是可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n\n张大智发觉的时候赶紧伸出手挡住自己，喊道：“你敢偷拍我，快关了，快关了！”\n\n“哈哈哈……”\n\n……\n\n“诶，陈老大，你看那个……”坐在食堂里面吃早饭的三个人中，一个猴精猴精的男生对正在喝着豆浆的男生说道。\n\n“陈老大”抬起有着浓厚黑眼圈的双眼，眯起来才能看清远处的王逸和张大智。\n\n“怎么了老三？没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一对情侣呗，哪里都能看到。”\n\n“老三”神色激动地说道：“老大你没戴眼镜，那个女生真是漂亮啊，长得和洋娃娃一样，眼睛水溜水溜的。”\n\n“再漂亮也是人家的女朋友，你难道喜欢玩二手吗，送给我我都不要，要记住，我们可是劫富济贫，别没事去惹事儿！”陈老大说话带着浓厚的中二气息，脸上大义凌然的，似乎完全忘了刚才买早饭的时候少给了两块钱的事情。\n\n“不是，你听我说，刚才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那个女生，是从男生宿舍里面出来的！”\n\n“哟哟哟，这么厉害的吗，都把女朋友带到宿舍了，还敢早上光明正大地和别人一起出门？这女生估计也不知道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