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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请君入瓮

申秘书,名叫申沉。名字听起来很沉,但是体态很好,不肥不瘦的。

现在想来,招聘申秘书,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确切的说,顶着叶家的牌子,虽然最近就没什么好新闻,但是待遇好啊,再不济也是大集团大公司,多少高学历的人争着要来应聘。我是没瞧上申沉的,在一群博士生海洋里,他一个三流学校的本科生实在是太不入眼了,眼睛细细小小的,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后来他问我是怎么选上他的,我说是胆量。就这么个破本科,敢应聘到我这里来,确实勇气可嘉。

而他也信了。据他交代事情还真是这样的,他来之前,喝了四瓶青啤壮了下胆子。倒不是担心应聘不上,而是因为坊间传闻,叶家次女非常不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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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招聘他来,其实是有个细节,在兴趣爱好方面,他写了“游逛”。

特别不郑重,不着调的爱好对不对?按照招聘要求,这样的人就不该被面试到。

但只有他留下来了。

因为有个人也这样说过自己,叶心宜还说他,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旅行呢,什么叫游逛啊。土土的,没什么意思。

他说,旅行是有目的的,有美感的。而游逛则是什么都不管,只随着心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想和谁走就和谁走啊。

我以为我招的顶多是个笨蛋,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唐僧。

这就比较极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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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里只是掠过了那三个字一刹那,随即就好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我这动不动就想起易慎南的毛病已经改的很好了。偶尔只是一想,就这么掠过了,也不会觉得难受。

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可有可无般的触感。

我低头开始看文件,太晦涩的东西了,你要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大文盲,我那野鸡学历还是我爸给我买的,能糊弄的了外人,骗自己却是门儿都没有的。所有的字勉强都认识,但就是无法理解。

不过一会儿,门又响了,能轻易进我的门的,只有申秘书,我头也没抬,“大哥啊,你还有什么事?”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趴着研究,“你再这样来来回回的有事儿不一气说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故意借口找存在感啊。”

然而脚步声却未再响起。

我也是突然觉得不对的,然后抬头,然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四目相对间,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一样。

他也看着我,静静的,深深的,那墨色瞳子里像是盛着一汪深潭,我大方的迎上他的目光,“告状告的够快的啊。这么快就来当你老婆的救兵了?”

“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啊,但是呢,告状的应该是我吧?你瞧瞧我的脸,”我凑上去,“多日不见,你老婆劲儿可真够大的。”

他眼睛定格在我的嘴角上,随即慢慢上移,“你为什么不躲一下?”

“干嘛要躲?我成人之美。”我顿了顿,勾起唇角,“就像是当时成全你们一样。”

他沉了几秒,突然说,“你如果想躲,她打不到你。”

我本来低着头,随即倏然抬起,“你这什么意思?她打了人还是她无辜?是我硬逼着她打我的咯?”

“我……”

“好了,不必说了。易慎南,没想到你做人如此双标。老婆就是老婆啊,自己人是不是?”我笑了下,“我以前还劝自己呢,觉得你可能是如其他人所言,就是逢场作戏。但没想到,你也太入戏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果真对任何人都脾气好,”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酸,但是眉毛还是扬起的,“就对我呢,禽兽不如。”

“这个项目,你想好怎么做了吗?”他垂下头,看着我办公桌上的地块图,“想做出什么风格的?”

“随你的便。你更专业一点。”

“你就没什么要求?”

“我要赚钱。你做的东西能让我卖出去钱就行。其他什么事情都由你。”

“成本控制上呢?”

“由你。”他抬起头,我盯着他,“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你设计,亲自设计。我要你亲自做设计师。如果做不到,那你就不要做了。”

他突然笑起来,软软的,声音却如同叹息,“你明明知道这不是问题。”

“那好。这是合同,我签好名字了,”我推给他,“你如果看了没什么事,就签上。”

易慎南居然看都没看,就开始往空白处要签名。在笔马上要落下的刹那,我按住他,“你不看一下合同条款?”

“大概都差不多。”他唇弧扬起了些,“你还能坑我啊?”

我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久很久了,其实也没有和他分开很久很久,但我却像是和他分开了很久很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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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在说绕口令?你是不是觉得我快逻辑混乱了?是的,我连自己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了。事实上,我遇到这个人,好像脑子就没清楚过。

我看着他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那个“南”字最后的弯钩,一如我最熟悉的弧度,圆圆的,但又像是带着锐利的角,“你怎么还不和她离婚?”

他顿了一下,但是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不容易?你是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吗?”我盯着他,“还是要我把那些她和司商的床照发给你,你才会相信我的话?”

还是没有抬头,“我什么时候有不相信你的话?”

“那你真的不在乎她……”

“这和今天的事情没有关系。”他终于抬起头,脸上温润的,“那以后,”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好……”

那个“好”字还没落,就当我们手要接触起的那刹那,我只觉得胳膊一痛——被打断了,一个巨大的力气猛的把我推开,我猛的一下子撞到桌子上,后腰被桌子一硌,真是疼到姥姥家了。

疼的我当时骂娘的心都有。

站住的时候,更想骂娘了,“叶染染!”

我揉着腰,还没来得及回答,之间元圆圆拉着易慎南的手,“慎南,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啊?我好和你……”

易慎南推开她,“你去外面等我。”

“慎南,我……”

“以后叶总就是我们的甲方了,很多细节需要商榷一下。”他看着元圆圆,声音温柔却不乏坚毅,“你先出去。”

“慎南,”元圆圆养着看着易慎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合同已经签了?”

“嗯。”

“你怎么不和我……”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啊,是要说这句话吗?”我直起身,笑道,“拜托,我一直以为易大设计师只是在设计上别具天赋,没想到还这么怕老婆啊……难道签合同这样的事儿,还需要问老婆的意见?”

“叶染染,你不要太欺负人了。”元圆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指着我,“慎南,你看她……”

“请你出去。”我收起笑容,“我有事要和易设计师谈。闲杂人等先去外面等等。我这里的咖啡是最好的,听司商说你特别喜欢咖啡呢,你可以品尝一下。”

“你……”

我转过身,在办公桌上坐下。

“你出去。”这次是易慎南在说话,他看了元圆圆一眼,“我和叶总说话。”

“慎南,你……”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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