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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来乍到

吕文一家老小还没到沛县,沛县的县令曹淼就已探听到消息,吕府派来先置办住所的人早已经和曹淼说了吕家搬来沛县的事。曹县令可是不知道吕文犯下的事,就只知道隔壁单父县的风云人物来了自己的地界,这是何等荣耀啊;何况原本曹淼就去找他看过相,三年前曹淼还只是个亭长,吕文就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两年内,公必达”,果然,第二年曹淼就接任了沛县的县令,送点金银是肯定不能表达自己感激之情的;而这曹淼去吕文家里相面时,见过吕雉一面,当时曹淼还没那胆量为自己儿子提亲,等后来做了县令,心里一直惦记着吕雉这个儿媳,还托人去找吕文提过两次,但每次吕文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把来人几句给打发了,曹淼虽然心里对这事有些不舒服,但毕竟吕文是恩公,也不好发作,何况沛县县令也管不着单父那边的事。这次正好吕文来了沛县,别说他杀了人来逃难,就说吕文要谋反,曹淼都得想办法给人平了,一是为了报恩,二自然是为了吕文的宝贝女儿,吕雉。

曹县令先是亲自到道上迎了吕家,带着县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进了城,见面寒暄的过程自然少不了一些吹捧肉麻的话语,吕文倒是听这样的话就当是家常便饭了。而这次是吕文第二次见到曹淼,禁不住又开始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了新的念头。这曹县令发达了是不假,但不知怎地,腮帮比印象里瘦削了不少,单看这天庭,倒也算是颇具富贵,可看这下半脸,恐怕好日子也未必长久,估计是第一次见到时,吕文也没太在意一个小小亭长,随意看了两眼就给了答复,免得耽误自己时间,也许当时没看仔细,只看了上半截,现在才发现此人命有劫数。

不过至少现在人家是沛县的县令,很多事都用得着他;加上县令对自己又殷勤,所以吕文这时表面上照常应付,毕竟是故交而且未来在沛县多少还得倚靠县令。但要说吕文多么热情,倒也谈不上。可曹淼既然能做到县令,也断然不是普通的平民,见着这恩公这番表现,免不了心里打鼓,究竟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恩公觉得我要遭灾了?所以吕文和曹淼一起回县府的路上,真的是俩人各怀心思,只是旁人看着表面聊的不亦乐乎而已。

曹淼把吕家一族送到了自家大院暂时安顿,等着吕家新置办的房子收拾妥当了再给人送过去,所以豪门望族就是不一样,每次搬家,当地政府都得好好迎接,妥善安置。吕族上下四十多口人,三天时间走了一百五十里路,早已困倦得不行,和曹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好几个人差点睡着了,等吃完饭,赶紧客套几句就回房一一睡下了,连改入秦籍的事,都留到明天再办。可这曹县令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琢磨了一宿,总算是想出个和恩公套近乎的法子。

曹淼这脑子想了一宿,想出个什么法子呢?说是法子不如说是个馊主意。曹淼一心想在吕文面前讨好,居然要以官府名义办一场酒席给吕文接风洗尘。可这事自己不能到处吼吧,好歹也是父母官,为了自己的私交出面,万一被人落了口实,捅到了上级,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毕竟不合规矩。于是曹淼就寻思得找个能人来做,想来想去,还是府里的主吏掾萧何最合适。天还没亮,赶紧找来萧何,和他略微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随后再三叮嘱萧何,一定要大办特办,得让恩公在沛县留下个好印象。

萧何何许人也,既然县令大人要办得隆重,那就不能随意吆喝来一群人,吃吃喝喝就散了,再说了,一屋子人,这吃喝的花销不能让县府掏吧,也不能让曹县令掏吧,更不能让吕文自掏腰包吧。萧何可不是曹淼那样没有主见的人,略一合计,心里便有了主意。

二月初五吕文来了沛县,初六晌午县府就昭告全境要在初八晚上为吕文设宴,好家伙,沛县的达官贵人们什么也别做了,该张罗的张罗,该筹礼的筹礼,这要是离县城远一点的,还得赶紧进城,误了县令的宴席,以后还要不要在沛县待了?不过正好现在是春夏交替之时,春播结束,夏忙又还没开始,倒也没给大家添太多麻烦,那些好事之徒倒多了一个齐聚喝酒的由头。所以沛县人虽然觉得这事蹊跷,毕竟县令给一个外人以官府名义办宴席,着实有些不妥,只是吕文是出了名的富豪,县令又是父母官,这官商勾结的事,自古就不鲜见,大家其实也不那么在意。

不过既然主事的是萧何,那肯定是让沛县富人们头疼的事。萧何此人,生性节俭,但是为官府敛财,那却又是他的拿手好戏,不过官府的钱,除了缴给国府,其余的也基本都是用在民生方面,曹淼在萧何的辅佐下,倒也还算是个好父母官。所以给吕文办酒宴这事,自然又是给了萧何一个收钱的好机会。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那礼仪之邦自然有很多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那既然是酒宴,那就有主宾之分,而这宾客还得分个三六九等。其实宾客的座位是最难排的,但是萧何却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要是平时,你说沛县下面十几个亭长,东南西北,怎么排座次?平常人真是想想都要挠破头,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但是在萧何眼里,区区小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谁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不对,谁也不愿意低人一头,是不是?那好,你这么厉害,那就用钱说话,你来参加宴席,要交礼金,礼金给得越多,越能接近主案,朝向越好,这样就别说排位置不公平什么的了。而且在曹淼和吕文所在的大堂,必须礼金超过一千才能坐,否则你就得在堂下。凭良心说,一千钱着实不是一个小数,要知道沛县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城,出的起一千的人也没有多少,这样一来,堂上的位置也就足够排座次了。所以说萧何这人,还在做小县吏的时候,就展露出不同常人的智慧了。

不过萧何此人,又天性喜好结交朋友,而且交友就看是不是合脾气,完全无所谓对方到底是谁,其中关系最好的几个分别是泗水亭长刘季,屠夫樊哙,狱掾曹参,车夫夏侯婴,还有吹鼓手周勃。既然是他来负责安排宾客,自然这几位好朋友就不用交钱也可以进来了,只是想坐堂上还是不行,毕竟堂上的人都交了一千钱,这要是被人揭穿了,县令多半还是要怪罪自己的。萧何随后一一告诉了他们,约好了初八一起来参加酒宴。

要说萧何这么好的人缘,又不要钱请这哥几位去赴宴,那大家都是加口称赞,但是嘴上说着好听的,心里却不一定各个都这么想。其中最活分的就是刘季,本来也是亭长,平日里也是威风惯了的人,现在一想,沛县所有的达官贵人都齐聚一堂,我堂堂刘季居然坐堂下,岂有此理!可是伸手摸摸,囊中羞涩,这刘季原本自己家境就很一般,虽然后来靠着朋友们帮衬做了亭长,但亭长是没有俸禄的,说白了就是义务劳动,但是毕竟你有权,你自己想办法赚点钱,也不是难事。可怕就怕在好吃懒做这件事上,就说刘季年少的时候,他父亲刘煓就成天骂他,说他不如自家三个兄弟能耐,尤其不如二哥刘喜。但你要说刘季胸无大志,倒也不是,信陵君魏无忌从赵国回来后,刘季就一直琢磨着要去投靠,尤其是魏无忌合众破秦后,声名大振,刘季更是倾慕得不得了,所以刘季没事就在家里念叨要去投靠信陵君的事,只是干打雷不下雨,那刘煓刘太公就更来气了,你说你懒就懒,还非得装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明摆着就是眼高手低。而刘季也是不争气,就是一直想,迟迟不行动,就这事,没少和自己父亲争执。等刘季终于有一次和刘太公吵得不可开交后,刘季才真的起身出发前往大梁,可是信陵君此时早已因为秦朝的挑拨离间被魏王疏远,待到刘季到了大梁城,信陵君已经一命呜呼。所以这人的命数该是多么倒霉,一辈子好不容易勤快一次,又摊上这事。不过刘季倒是不信命,魏无忌不在了是吧,那我就找信陵君的门客,我去门客的府中做门客,虽然有点不是那么回事,但起码不白来一趟。何况真要是掉头回去,第一这路途遥远,刘季这懒劲就犯了,第二想着回去见到自己的爹,又是无休无止的数落,何苦呢?

不过虽然退而求其次,那也不是说随便选一个人就行,刘季一开始也是没有头绪,毕竟信陵君门客三千,而且说是三千,其实远不止这个数。别说一般的公子,就算是门客都超过三千的战国四君子,那也只有孟尝君能真正的和他比一比门客的数量。这么多门客,如何挑选确实是门学问。首先得是个礼贤下士的,总不能去找朱亥那样的人吧,屠夫出身,又锤死了晋鄙,要是跟了他这样一介武夫,只怕小命都保不住;然后得找个有点实力的,就说是门客,那也得是门客里地位比较高的,其实说穿了,刘季看重的是经济实力比较好的,刘煓一直觉得刘季不成器,虽说是幺儿,但是也不乐意给他太多资助,所以刘季的日子一直是比较拮据的。关键是刘季也从来没来过大梁,对信陵君的食客知之甚少,统共就听说过十几个,所以倒也不难选,最后刘季觉得还是找张耳比较好,毕竟是外黄县令,既是官,还有钱,去那边肯定不会吃亏。

所以人生一切都是命,虽然找信陵君失败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懒,但是转投张耳却是刘季时来运转的一件事。张耳小时候命运也坎坷,还是靠和有钱寡妇结婚才发达起来,所以看着刘季这蓬头垢面的站在自己面前,想起自己在刘季这岁数时吃的苦头,不由得可怜起来,加上刘季天生的那股豪气,也让张耳欢喜不已。其实张耳也就比刘季年长八岁,所以张耳和刘季在一起完全是意气相投,全然没有所谓的宾主之分,刘季碰到这样的知己,也是和以前判若两人。张耳毕竟是跟过信陵君的人,结交的人也多,本事也大,刘季便在张耳空闲之时,去请教信陵君以及其他门客的事,从中悟道,获益颇多。不过刘季毕竟此时年纪太小,总是待在外黄,也是颇为想念家人,刘太公虽然平日总是骂他,甚至直呼其为无赖,但是毕竟也是心疼不成器的幺儿,也托人请刘季回家。所以刘季也就在张耳这里待了大半年,毕竟自己也不是门客,平日也不会做什么活,总是在张耳家白吃白喝,也是颇为尴尬,虽说张耳拿他当知己,对这些事不以为然,但是刘季毕竟年少气盛,对于面子这件事看得极重,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回了沛县。临走时在张耳耳边轻声说道“他日必与君谋事。”不过张耳虽然极喜欢刘季,却也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刘季一介草民,纵然是天资聪慧,那也很难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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