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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外十三 刮起了世界之风(三)

有时候,娜美会翻出从前写的航海日志,回忆一番已经过去的时光。读着读着总会涌上来各种情绪,一会儿笑出声,一会儿流下泪,更多的则是感叹,大家能全员活到现在真是上天的奇迹。

写航海日志本来该是船长的任务,但是你不能指望路飞能憋出三行以上的文字。所以,草帽一伙的航海日志其实是娜美写的,除了记录下每日的天气、航向和发生的事情以外,也会写下当时的想法和心情。

偶尔,会出现其他人的笔迹,在娜美的字旁做着补充,写上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这么说来,草帽一伙的航海日志其实是大家一起写的。

如今,积累到十四本之多的航海日志,毫无疑问有着匹敌大宝藏的价值。若是被一整套拿到拍卖会竞价,搞不好能炒出足以买下整个世界的天价。

这套未来名著的第二本里,娜美曾含着怒气写下这么一段话。

【我时常搞不懂,男孩们脑子里想着什么。明明是比谁都擅长用拳头说话,却偏偏站着挨打。为什么动手反而就输了?为什么被打的头破血流却是赢了?我大概是一辈子都弄不明白了……】

在这段话的左下角,与娜美娟秀的字迹完全不同的歪歪扭扭的笔迹写到。

【用暴力让别人闭嘴是很简单的,可是这就说明,我们的梦想没有力量,无法说服任何人,更无法得到任何人的认同。那我们与那些聚集在酒馆里的海贼们又有什么区别?】

这段日志所指的,正是加雅岛上发生的事。

之后的事实证明,路飞和索隆当时的行为是正确的。他们有足以压倒所有人的腕力,但他们并不滥用这份力量,把自己搞成被所有人恐惧戒备的对象。十二年后他们,是被世人敬仰,甚至连敌人都对其付诸尊敬和信任的传奇人物。

在新世界,“天上有空岛,海底有龙宫”是和“天上有云,海底有鱼”同等级的情报,而在伟大航路前半段,人们的思想仍被“常识”所束缚。这种状态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善多少,毕竟相比起伟大航路,其他四海都太过普通了。

但,至少加雅岛与山多拉的联系被世界认可了。都是拖路飞他们大闹一场的福。

蒙受四百年冤屈的冒险家罗兰度,终于在他的后裔文布兰?库力克的见证下,得到了本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翻身正名。

在被人问及,是否要将在北海流传甚广的童话故事《大骗子罗兰度》经行改版更正时,文布兰?库力克笑着拒绝了。

“这样就可以了。”库力克叼着烟,坐在只有一半的奇异建筑前,“成为一个教训,告诫小孩子们不要说没边的大话和挂上悲剧英雄的名号,被人捧到高处,我想罗兰度更乐意成为前者。原本寻找真相,就只是我这个活着的人的无聊执着而已。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那个时候,猿山联合军们正在热热闹闹的改造他们的大船。猿人号和猩猩号就像当初的梅丽号一样,被安上了公鸡的翅膀和头冠。当然,这些是为了增加气氛的装饰,真正的飞行装置是两个巨大的氦气球。

“既然路飞小子都替我证明了空岛的存在,那我也没理由再继续赖在地面上,一直往与天空相反的地方钻。”这位满身肌肉的大汉,装模作样地扭扭脖子活动肩膀,“最近年纪大了,身体有些吃不消潜水病了。拖了这么多年,趁着身子还能动一动,我差不多也该上天了。”

对满脸惊骇的来访者吐出口烟,库力克痛快地放声大笑。

以上,是发生在五年前的场景。

五年后的现在,犹如世界上最柔软的梦境那般美丽的白海上,飘浮着一叶扁舟。

两鬓斑白的库力克正手握着竹制钓竿,全神贯注地垂钓。

突然,云海的一处翻腾起来,紧接着钓竿的顶端猛地下沉,鱼线被拉得紧绷,发出类似拨弦的响动。

“来啦~来啦~”

库力克紧握着钓竿站起来,与上钩的猎物展开激烈的拉锯战。

小船在双方的较劲下,剧烈的摇晃,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哼!”

腰腿发力,库力克稳住重心,脚下的小船立刻安定下来。

也许是见弄翻船只的伎俩失败,而变得急躁起来,终归只是核桃脑袋的巨大鱼类,摆动着尾鳍跃出云海,对着船上的人类张开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要吃我?没那么容易。” 库力克遭到反扑却面不改色,一跃而起至鱼头上方,扬起的右拳缠上黑色的霸气,“我的肉又老又硬,小心磕掉牙!”

拳头以雷霆之势砸下,将身体密度偏低的空鱼砸了个对穿。

库力克落回到小船上,对着“吱吱”漏气的死鱼懊恼地叹气。

“哎!又用力过头了。空岛的生物都太松散了,真头疼啊。”

正当库力克要收拾起死鱼时,另一艘小船远远地向他驶来。

“喂~喂~库力克桑!库力克桑!”

一位眯眯眼的老头子一边招手一边呼喊。他的背上长着一对微小的翅膀,脑袋上的头发梳成触角似得两个鬏,看上去不太像个人类。虽然一副很急的样子,但到了库力克面前后,还不忘先问候一声。

“哈索!”

“哈索。”

“不得了了,库力克桑!”老头子慌慌张张地摆动双手,急得额头冒汗,“柯妮丝离家出走了!”

“哈?”库力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眼睛变成了疑惑的小点,“派葛亚,你确定没有搞错?也许柯妮丝只是骑着威霸出去兜风而已。”

“没有啊!不信你看这个。”

派葛亚从腰包里掏出一张便条,库力克接过一看。

父亲,我要出一趟远门。拉琪、爱莎和韦柏他们,跟我在一起。大约两三天后回来,放心勿念。

柯妮丝留

“吼——和山迪亚的战士们一起出远门。这倒是稀奇。”

“那孩子,别又是卷进什么事件里去了吧……”

平常都是慢性子的傻爸爸,只有在涉及到女儿的事情上,变得方寸大乱。

库力克冷静地思考了一下,问道:“有通知白色贝雷帽部队吗?”

“通知了。麦金利和他的部下把天使岛周围都找过一遍,还是没找到人。”派葛亚的“八”字眉都快皱成“^”了,“要不,去找神大人商量?”

“甘?福尔和酋长现在都不在白白海,你就算闯进圣地也没用。”库力克将便条还给派葛亚,把死鱼绑在小船上,说道,“先去天国之门问问吧。”

“柯妮丝啊。她今天早上出国了。”

天国之门的监视官——亚马逊婆婆慢悠悠的说出惊人消息。

派葛亚一瞬间差点吓晕过去,强忍住大脑的晕眩,对年纪是自己好几倍的老太婆质问。

“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啊?!你不是天国之门的监视官吗?”

面对冒火的派葛亚,亚马逊婆婆连脸皮折子都没抖一下。

“柯妮丝是经过正规手续出国的,我为什么要拦?”

“你所谓的‘正规手续’,只是交过路费吧!你这个铜臭姥!”

“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恐吓罪、侮辱公务员罪和妨碍公务罪!我已经把你的样子拍下来了,等待神的制裁吧!”

“艾涅尔的那套独裁法早就不实行了!你这个孤陋寡闻的老太婆!”

“好了好了。”眼见两人越吵越凶,库力克只能做和事老,“派葛亚只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并不是在针对您。请监视官大人不要生气。”

亚马逊婆婆立刻厚着老脸伸手要钱。

“给我一百万伊克,我就原谅他。”

青筋在派葛亚的额头上脸颊上手背上砰砰直跳,但为了女儿只能咬牙忍耐掏钱包。

库力克同情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继续询问亚马逊婆婆。

“柯妮丝是一个人走的?”

“不是。”亚马逊婆婆舔了下大拇指,开始熟练的点钱,“山迪亚的几个小崽子和她在一起。几个人是乘云船走的。”

“乘云船……也就是说,暂时不会下到青海上。”

“库力克,你是想到什么了吗?”派葛亚以期盼的表情面向朋友。

“你没有下过青海所以不知道,能直接在天上航行的云船是非常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

库力克向天国之门的外侧眺望,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云海。

“高空的气候稳定,也没有大型的猛兽。在脱离云海后,只要掌控好方向,就能笔直地朝目标进发。云船航行两三天的距离,相当于青海上普通船只航行二三十天的距离。这样的话,我大概能猜到他们的目的地。”

“是哪里?”

没有马上回答派葛亚的问题,库力克颇为无奈地叹气,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年轻人,就是不乐意带着老一辈的人一起玩啊。”

“额?”

美丽的淡金发女子,抱着她的宠物白狐站在船头。

“啾~”

“丝丝,放心啦。库力克大叔会照顾好爸爸的。”

“柯妮丝姐姐。”一名脸上身上画着油彩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柯妮丝身边,和她一起看风景,“你居然在这里偷懒。”

“没有啊。我和丝丝在这里是在关注海流哦。爱莎才是来偷懒的吧”

“才不是呢。我是来看看柯妮丝姐姐是不是在偷懒的。”

柯妮丝和爱莎笑闹了一阵,才渐渐安静下来,一起望向云船前进的方向。

良久,爱莎用有些闷闷的声音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早把我们忘了?”

“不会哦。”柯妮丝无论表情还是声音,都没有任何迷茫,“一起战斗过的记忆,谁都不会忘记的。”

心网回馈给爱莎的,是柯妮丝表里如一的确信。这让爱莎感到十分安心。

“嗯!要是他们不小心想不起来了,就再认识一遍好了。看到我的样子,路飞一定会吓一跳的。”

“是啊,当初的小豆丁,长成了大美女了呢。”

“你说,我们把路飞抓回来当压寨夫人怎么样?”

“嗯——”柯妮丝似乎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少女开玩笑一样的提议,最后遗憾的摇头,“十有**会失败呢。”

“那就联合女帝。”

“哦,这样就有两成的胜算了。”

爱莎煞有其事地继续分析道。

“白星住在海底,要是她想独占路飞,我们都无处下手,所以我们不拉拢她。”

“那你要拉拢蕾贝卡吗?”

“当然啦!还有薇薇也是。”

也不知道柯妮丝是通过什么公式来计算的,很肯定地说出了数字。

“有她们两位的话,胜算能高达五成呢。可是,路飞要逃走的话,我们也拦不住吧。”

“所以我们要请求玛琪诺阿姨的帮忙。”爱莎露出坏笑,“让她对路飞说‘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该生个孩子了’这样。”

“哦~”

“喂,你们在讨论什么恐怖的事情啊。”

从旁路过而无意间听到不少的韦柏忍不住出声阻止,被打断的女性们对他投以不满的视线。

“咦——听女孩子们的悄悄话。韦柏大变态!略略略~”

“爱莎!”

“哇!韦柏凶我!”

爱莎一下扑进柯妮丝的怀里“嘤嘤嘤”的假哭,柯妮丝则戴上名为“微笑”的面具。

“女孩子间的俏皮话,怎么能当真呢。韦柏先生就是太认真,才会至今还是单身哦。而且未来永远一辈子都是单身哦。”

“……”

浑身刺青的硬汉被比他弱小的女性戳到了痛处,纠结的憋不出一句话来。

一样是单身汉的卡马奇利走过去,无言地拍了拍韦柏的肩,以示安慰。

站在远处观望的布拉哈姆不禁呐呐自语:“真的只是俏皮话吗?”

“这可不好说。”女战士拉琪用高深莫测地眼神注视着男同伴,“女孩子是很善变的。今天是俏皮话,明天……呵。”

“!”

被蹿上背脊的寒意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布拉哈姆再次审视起站在船头的两人。她们还在联手捉弄韦柏,当年的战鬼如今是面红耳赤却不敢还手。

这哪是天使啊!根本是披着天使皮的恶魔啊。

布拉哈姆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被爱莎幽幽的瞥了一眼。

“我,我去看看中午吃什么。”

前战士布拉哈姆,就这样没出息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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