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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赌坊(上)

看到算命先生摊位面前,里里外外围了那不下三层的人,李空本有心再上去追问一二,算命先生这话虽说的无头无脑,全然不知来由,但是仔细想想,往深了说还是在夸他呢,什么不同寻常的人,什么命里不凡之谓的,这不都是委婉的表达李空的命途高贵不凡么。再者,算命先生只是对李空说了这么一段没头没脑的话语,却只字未提到贾甜,这令贾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愤愤的,未来李空可能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那自己呢,莫非自己彼时并没有伴随在他的左右,而他的身边,是另有别的佳人相伴么?这么一想,除了心里有些不忿,令贾甜也想上去追究一番外,她的脸容,却也有些微微发红。只不过,望着那厚厚的一堵人墙,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只好放下心思,转身而去了。

就这样,二人各自陷入自己的小心思中,只顾低头走路,心思便再没放在道路两旁的风景上,就这样走了又是大半个时辰,前面又是一阵喧嚣锣鼓之声,二人方才醒转心神,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得看了过去。

前方人流穿涌,正从一左一右两扇一人来宽的门来回络绎进出,热闹非凡。两扇门上方正中央帘挂着的一个木制牌匾,上面刻着两个醒目的烫金大字:“赌坊”。

李空和贾甜还未来及多想,面前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矮个棕黑布衣、略显尖嘴猴腮的伙计模样的人,嘴里一边说着:“客官看你眉目清秀、眼大而明、额头饱满加之鼻梁英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有大运之人啊。这位女客观也是一样,眉目清秀如画、眼睛大而明澈、额头饱满鼻子秀挺,亦是颇有福气之人。两位真是生的郎才女貌,又都是大有福运之人,若不进去小店试试手气,岂不甚是可惜?”一边伸手拉住李空手肘,不由分说地就这么把两人拉了进去。这其中,李空的确是没反应过来,被他夸得一愣一愣的;贾甜虽然反应过来这伙计是来拉客的,但听到了他那句郎才女貌,心里莫名一喜,脸色又是溜出一丝红晕,竟是不能抗拒地跟着李空进了里去。

进了赌坊里,有不下十张赌桌,每一张前都是围着满满一圈人,有的屏息凝视一脸忐忑期盼地盯着桌子上的局面看,有的一脸胸有成竹,也有的不住起着哄,完全是个看客,又有不少人来回穿梭徘徊于各个赌桌之间,或是赌场内部负责监管的工作人员,也有四处游逛的闲人,再或者那些心怀诡意的三只手,兴许找好时机就要作案。

第一次进赌场,李空心里原本的不情不愿转眼就被万分好奇所取代,开始四处观瞧赌坊里的一切。从地面看向人群,从形形色色的人流看向赌桌,再从赌桌看向天花板,总之对一切都是充满了好奇。反观贾甜,却是一脸淡然,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李空有些惊讶,总觉得贾甜似乎不仅是不感兴趣,似乎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这感觉完全没有来由不清不楚,不过他随即就觉得自己想多了,贾甜这么美又气质高雅的姑娘,怎么可能来过这种地方。

还未有更多遐想,李空就已经被那小伙计拉到了一个柜台前面,柜台里坐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如同说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人。

伙计道:“老柳,快过来,这二位客观手痒了,要换些筹码,你快给办一下。”

那说书先生模样的老柳漫不经心的抬起脸,眼神很随意的从李空和贾甜面前扫过,但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眼,却让二人心里一怵,眼皮不可控制的微微一跳,犹如被什么可怕的人物盯上一般,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等他们朝那老柳看过去时,后者已经站起身子,低垂眼帘,腔着略带沙哑的嗓音道:“二位准备换多少?”

见与那老柳对不上目光,也就无从验证心里的感觉,李空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换,就是进来看看。”刚说完这话,老柳霍然抬头,淡淡看了李空一眼,李空只觉得目中一阵刺痛,神志瞬间有些恍惚,等老柳那如同利剑一般的目光收了回去,李空已经是一头冷汗。这下的确验证了刚才的感觉,这个兑换筹码的中年老柳,绝对是一个藏得很深的厉害人物,否则,怎可能光凭目光,就能让身为四阶高手的李空遍体生寒,宛如被来自地狱中的可怕角色盯上一般。李空收起心思,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那边贾甜却好像没察觉到李空的变化,用手轻轻戳了戳李空的腰椎,戳的李空心里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说不出的受用。李空看向贾甜,看见她白眼翻来,示意李空她想要换筹码。

贾甜道:“不是的,先生我们换筹码,嗯,换一两银子吧。”

老柳听了这话,又是抬眼扫了贾甜一眼,这一次目光却很正常,全没了刚才那股犀利的感觉。要知道,一两银子在曦陆可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销了。是以贾甜随口就是一两银子,老柳才会略显惊讶。那伙计更是喜形于色,心道这次可是找来了大客户,要狠狠的发一笔小财了。

“一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个筹码了,给。”老柳很熟练的收了贾甜递过来的银子,转瞬间就换出几摞筹码,推给了贾甜。

贾甜收了筹码,不顾李空一脸不解,对他露出一个放心、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后,拉着李空走向了赌场的中心。

赌场内供赌客们赌博的项目很多,大体是以下几项:赌大小、逗蟋蟀、麻将、牌九等等。

贾甜目光在各个赌桌扫视一圈后,拉着李空走向一个赌大小的赌桌。

赌桌上,一帮人正脸红脖子、聚精会神地看着荷庄摇掷骰筒。只见荷官手法纯熟,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骰筒被啪地一声放在桌面上,周围压好注的赌徒们立刻凑上去,万分期待看过去。

只见那一身整洁的鹅黄色长裙、身材苗条面容秀美的荷官笑容可掬地看了看四周的赌徒们,然后施施然伸出白如初雪般的素手,轻轻掀起了骰筒。骰筒下,那三枚骰子以几乎不可能的情形出现在赌客眼前,三枚骰子中,有两枚都已某一边立在桌子上,第三枚骰子正好以同样姿态立在他们中间,就这样组合在了一起。也就是说,这次的结果,是没有任何数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满桌子的赌徒中,无论赌龄多少,都是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的。

只听她朱唇轻启吐出几个如音节般动听的字句:“三个无点,为零。”

顿时,全场愕然,片刻后,发出轰然懊恼。

一片懊恼声中,贾甜嘴角流出一缕不屑,脸上露出很是跃跃欲试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拉着李空挤进了人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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