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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面具背后

自从没有救起冰室中的女子,鬼主返回云碧峰后,便独自一人待在属于他的洞穴之中,继续专心专研里面收藏的奇闻古籍,寻找另一种起死回生的方法。鬼主又开始足不出户,冬雪与夏荷对此已习以为常。经历过人间的喧哗,峰顶的单调生活令夏荷直觉得乏味无趣,心中非常向往可以再次下山,游历山川大河,尝遍山珍海味。冬雪一心追求更加高深的武学,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毫不在意,她按着鬼主所授的心法一遍一遍反复练习着,日复一日,从无厌倦。

魔域中,得到碧眼灵鼠后,舒晴已被正式奉为新一任的魔教圣女。由于幼小的年纪,她始终无法停止调皮捣蛋,时常通过与灵鼠的感应,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有穿着华丽的,也有衣衫褴褛的,他们所住的房子也大不相同,有些人拥有着豪华的房子,却空荡荡的,行同摆设,而有些人露宿街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她总是想不明白,那些有房子的人宁愿空着也不愿收留那些流浪汉。她更不明白一些人酒饱饭足,将剩余的饭菜倒入水沟中,也不去理会关心那些饥饿交迫的乞讨者。外面的世界显得另类而奇怪,至少魔域中,他们从不浪费,互相分享食物,互相取暖安慰。可是,有一种冲动在无形中刺激着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她自己也无法想通,明明那个世界充满了冷漠,为何还要去追求?

而龙都,赵靖自那晚后已有数日没回龙宅,潜心于竹阁水榭,享受着属于她的最后时光。龙鑫以为她是在赌气,故而刻意不回龙宅,因为那晚他们为了刘智的事大吵了一架。赵靖坚决反对龙鑫传授刘智武功,特别是不允许《嗷龙决》心法外泄。对于她的主次不分,龙鑫觉得相当荒谬,自家的私事还要一个外人在那里指手划脚!已过了几日,龙鑫对她的无理取闹逐渐淡忘,盼着她早日回来。不知为何,龙鑫总是会设法原谅她,像对待儿女一般宽容。或许这是一种器重,而这种义无反顾的器重,往往会因没有血缘关系,被一些肮脏的言语解读为违背伦常的感情!

霍君几日未见赵靖身影,心里免不了思念空虚,对她的恨,对她的爱,正如对她的秘密一样,琢磨不透。他已经有了洗心革面的决定,赵靖不在的日子里,主动打理起她的日常事务,以此消除着心中杂念。

夕阳染红着天际,一对蜻蜓跃然于静灵湖上,向着水榭上的赵靖翩翩飞来,它们盘旋在她眼前,像是做着一幅画,又似乎提供着一幅地图,非常人所能读懂的信息。那晚,赵靖在秋枫身上闻到一种奇特清淡的香味,此等香味极易被掩饰和忽略,而蜻蜓对这种香味极为敏感,故而,她按着《万虫语录》记载的方式,命令这对蜻蜓为她找寻线索,看来这两只小可爱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赵靖专注地观察着,脑海中不停地翻译并理解,随后遥望着西边片片形状不一的彤云,慢慢地有节奏地跟着飘移地云朵掐指推算。

“是时候该走了,带着一些真相而去!”她意味深长地喃喃自语,然后,跃起身子飞出了静灵湖。

自从被阁主羞辱一番,此次的召见,秋枫更加不敢怠慢。她一收到追魂使的密令,便匆匆易容前往相约之地。此次召见并未在星云阁中,而是在龙都一间极为破旧的庙中,此地人烟稀少,更无香火可言,可能是这里的神佛不够灵验吧!那些所谓信佛的人总是跟着风流而行,越鼎盛则越会去追逐,越落魄则会置之不理。何为佛,何为法,实质上不过是人的虔诚之心,向善之心,而世俗已随波逐流,披上了偏见的袈裟,现实中的佛法多了一种讽刺的教义!

月牙夜空,繁星分外明朗,缕缕清澈的微光穿过破旧的窗口,倒也照得庙内一目清晰。秋枫看着毛草杂乱满地,灰尘沾满金身佛像,如此凄凉,不免唏嘘。

看来是早到了一步,阁主尚未现身,此地暂且空无他人。秋枫并未明白才隔几天为何又要召见,按以往的惯例,短则一月,长则数月,见面的频繁决定着事情的重要性。难道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当秋枫揣测之际,阁主穿着严严实实地夜行衣,带着余松子大步进入了庙内。

秋枫十分乖巧的请示道:“主人!”

“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人吗?”阁主带着有些脾气的口吻道。

秋枫无法透过黑纱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唯一可以辨别的只有他的眼神,有些凶,却并无杀意。秋枫揣摩着会有什么事是近期发生,令他生气,但是又无所谓的。可能习惯了坏事做尽,秋枫始终没有回忆起来,只好调皮地奉承道:“主人在我的眼里是神圣而伟大的,犹如白天的太阳、晚上的月亮,照亮着前方的路。我的眼里只有主人!”

余松子仔细打量着她,上回星云阁中相见时她的容貌并非如此,一开始他还以为阁主弄错了,莫非此人精通易容之术?那日树林中,四煞就曾提起她也在现场,难道当日逃跑的会是她?前几日,受了一位小女子的羞辱,害自己颜面尽失以至无法在江湖中立足,而这件事的始末已向阁主倾诉,阁主这才带他到此地,难道令自己受辱的也是她?再次回想起她在星云阁中对自己的无礼举动,倒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做出这么荒诞无耻的事!

“是你?原来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一些真相的揭露,余松子显得激愤不已,紧攥着双拳。

“右护法这是怎么了?”秋枫虽然心虚,可对自己的行事作风向来极有信心,面不改色,轻松地反问道。

“義父,就是她,当日羞辱了我!”余松子双眼激动着望着阁主,渴望着他可以主持公道。

義父?没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啊!他们之间竟有这层关系!秋枫倒吸一口凉气,没本事又要嚣张的人总是会仗着某些关系,万万没想到星云阁也不例外!

“那晚我怎么跟你说的,可你依旧到处惹事生非。倘若你惹的是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算了,可你分明知道他的身份,故意要他献丑于世人眼前,你竟然还说把我放在眼里?”阁主厉声喝道。

原来此次的目的是为了讨个说法,秋枫已经完全明白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位小丫头的心思阁主从来猜不透,看不懂,不过她是一个残忍的人,是一个十分适合做杀手的人。阁主既珍惜又有顾虑,她行事极端,出人意料,根本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迟早是个危害。

“莫非是我伺候不周,令右护法不够满足?”秋枫似乎不知羞耻二字的含意,这番言语活脱脱地跳出了口。

“你——”想起那晚,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与她发生了关系,身为道家中人,着实无法启齿。余松子试图争辩一番,却又不得不收回到嘴边的话。

“难道你是第一次吗?或者你想要我对你负责,若是这样,我嫁你便是!”秋枫伶牙俐齿地笑道,逼得他哑口无语。

“够了!”阁主厌倦地大喊道,顿时,庙内鸦鹊无声,恢复起黑夜原本的寂静。庙外吹着一股不寻常的风,轻快而飘逸,带来清幽的味道。

“阁下来此已有多时了,对于一些烦心事也该听够了吧!”

阁主洪亮的说道,他们方知原来这里还有别人的存在,好奇地目光搜索着四周,仍无任何发现。

“星云阁主果然名不虚传,已用了龟息之法,也被你发觉了!”

庙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传来熟悉又温和的声音,秋枫定睛望去,逐渐清晰的光芒下呈现出赵靖的面孔。秋枫不禁想到:她可真是不依不饶,留给她的活路不走,非往死路上撞!

“原来是赵总管,夜深了还要亲自巡逻,可真是尽心尽力啊!”阁主高声道。

“在下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夜来此特地想找阁主切磋切磋!”赵靖直言道。

“赵总管为人低调,从不轻易施展武功,为何今夜有此想法?”

“好胜之心人皆有之,既然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又怎会就此错过?”

“这么说来,今夜势必将有一战?”

“是的,既然来了就别想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赵靖斩钉截铁道,以示坚定地决心。

“赵总管是个人才,而我向来惜才,若有遭一日,大家可以和睦相处,岂不美哉!”阁主婉言相劝道。

“所谓的美与丑,不过是光线折射的利与弊,在黑暗中,失去了光线,自然没有去分辨的必要!”

“你的见识出乎我的意料,也使我更加对你感兴趣。”阁主语气平和,然而目光中却透着不寻常的意味,“请问阁下究竟姓甚名谁?”

“人,可以有很多姓名,随便编一个易如反掌。但是我不愿去编,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或许当你死后,我会将一些秘密写在纸上,烧给你,让你泉下有知!”赵靖冰冷的挑衅道。

“像你这样不识抬举的人,我已见怪不怪,他们最终走向同一条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魂野鬼。稍后片刻,你也将成为他们的同伴!”阁主已动杀机。

“是吗?”赵靖不以为然道,“很可惜,你的命是我的,一直都是!”

她的狂妄自大已超越阁主容忍的极限,阁主犹如一阵疾风来到赵靖面前,迅猛一掌劈向她的头部。赵靖也使着疾风之速,飘到阁主身后,顺手一拉将他的面纱扯了下来,白眉长须垂然而下。

阁主本就知道她深藏不露,是为了时刻提防着某人,但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就是自己。她的速度不在自己之下,现在又被她揭穿了真容,得要小心应付。

“无念?”赵靖感到有些意外,但这意外并没有说服她眼前的就是事实,有些真相还待揭开。

秋枫与余松子面面相觑,望着彼此并不惊慌的神色,已然明白对方皆知阁主的相貌。

“赵总管,你想要的是什么?”阁主边出着伶俐的招式,边问道。

“一些真相,还有你的尊容。”赵靖一面接着他的招式,一面答道。

“可笑,面纱已被你揭开,老夫不就一副臭皮囊吗?”

“这不是你,我想知道的是面具背后的真容!”

阁主心头猛然一惊,突然收起掌力,再次威胁着问道:“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你是谁?到底是谁?”

“不过是一个想要知道真相的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知道真相的人。”

“真相?”

“数十年前,鹤族、凤族一夜之间悄然毁灭,主使之人应该是阁下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喜欢猜测,更喜欢真相。现在的许多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是真相,喜欢胡编乱造,满口谎言。的确,真相总是显得那么单一无趣,一旦大白于天下,便不会在有事情存在的意义。而谎言充满着多变性,甚至可以说色彩斑斓,炫彩夺目,每个人可以尽情地涂洒一笔,挥霍着各自的口舌,不负责任的行为成就了虚无的世界。可是,我偏偏就是一个不喜欢被谣言左右的人,也不喜欢用谎言去掩盖真实发生的事。”

这个时候,她竟然闪了神,自言自语起来,听得阁主一头雾水。不过,高手对决,胜负就在一霎那间,这么宝贵的时间,阁主又岂会错过。他即刻再次凝聚强大真气,猛烈一掌向着赵靖正面攻去。

赵靖依然镇定自若,止住了话语,抬起双手,硬生生地直面接下这突如其来的掌力。两股真气的碰撞,犹如开山裂石般,脚下的土地紧跟着剧烈摇晃。赵靖毫不示弱,接下这掌后,竟然主动发起攻击,她的真气连绵不绝,不断地壮大,使出熊熊火焰,扑向阁主。

不好,竟是《九幽灵火》!阁主惊觉不妙,当下使出《冥生决》保护着自己肉身不被烧伤。此火来得既凶猛又迅速,只要稍不留神,定会一命呜呼。

秋枫看得目瞪口呆,两大高手的对决总是会让人心潮澎湃,特别是生与死的那一瞬间。她打心里替阁主捏了一把冷汗,也没想到他未被这火所伤,只不过,安静地霎那,一件在熟悉不过的物件掉在了地上,是人皮面具!这个东西每天陪伴着她,可是,这么熟悉的物件,她竟然一直都没察觉!

“鹤南山?”赵靖目不转睛地瞪着阁主的真容,诧异的叫道。

卸去了苍老的面具,阁主露着一张俊俏的脸蛋,黝黑的眉毛浓密细长,娇嫩地皮肤找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唯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珠子依旧不变地透着邪气和杀意。

秋枫与余松子再次面面相觑,各自惊讶的眼神证明着彼此概不知情。余松子怎会相信,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从相貌上显得比自己还年轻好多年,这,真的会是一直口口尊称的義父吗?

秋枫同样拥有着无数的疑问,这些疑问像那滔滔江水,一浪一浪地袭来。然而,一种天生敏锐的直觉,在不安地预示着,或许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她不得不抛下所有疑惑,专注着观望事情将会如何发展。

“你竟然会知道鹤南山?”隐藏了那么多年,竟然会被无名之辈揭开了真面目,既然所有的顾虑都已不存在,而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必将在今夜死去!阁主挺直了故意弯曲的背,放开了嗓子,声音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你不是鹤南山,你是鹤东海!”赵靖不改直言本色。

“有些不该触及的真相,一旦以愚蠢的方式触及,那就表示死亡的来临!”阁主冰冷决绝道。

秋枫一听,禁不住打起寒噤,使出阴魂游离步,先行逃离这是非之地。而余松子继续愣愣地观望着会有何种方式的结局,对于秋枫的逃离,他无法理解!

“你永远也无法将我杀死!”赵靖自信满满地笑道。

原先阁主不愿第一时间使出《冥生决》是为了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则可以放手出击,他凝聚浑厚的冥生真气,使着全部的劲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犹如锋利的羽毛穿破赵靖的躯体。

“羽化今生!”赵靖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微笑着眼神闪着空中的点点繁星,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唯有尚未冷却的热血向着地面涌出!

这残忍的方式吓得余松子哑口无言,而阁主驾着一阵风到了他的身边,更惊得他浑身不自觉地颤抖。

“你为什么不逃?”

如此冷漠的语气,像冬天的裂风,刺耳。余松子惊慌的看着他的脸,并未作答,或许是过于紧张。

“你始终不懂江湖!”

随着话音落下,阁主的手已安放在他的脖子上,毫无半点怜悯地利索地拧了下去。余松子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窒息的痛苦,很快地失去了所有知觉。他已来不及也没有机会说出最后一句到嘴边的话:“義父,我是你的干儿子啊!”

阁主望了望夜空,秋枫逃跑的方向,不禁感叹:真是个机灵的丫头,生死关头总会懂得如何选择!同时,阁主也明白以自己的轻功根本无法追上《阴魂游离步》,它融汇了许多绝妙的身法,曾经按着秋枫所给的口诀尝试练过,然而每练此法便会心口疼痛。阁主自知此生与这奇妙的武学无缘,也十分嫉妒云碧鬼主的才学。

这里又开始恢复了宁静,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微风无力地扫着满地的杂草,发出轻微声响。阁主搜着余松子身子,找出了《黄道十二阵》,翻阅了几页:浩渺宇宙,尘以凡物;空之皆然,埃聚为球。亿万光年,成一星团,以阳为心,复始周转。阵源星变,万象莫测;通晓古今,以善解恶。

“果真是奇妙无穷,眼界顿时变得无垠无穷!”阁主发自内心的惊叹道。他合上了书籍,捡起方才掉下来的面具,看了看上面苍老的模样,忽然闪过一丝念头。他来到赵靖的尸体旁,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脸庞,原来是在怀疑她是否也易容了,结果一无所获。

她到底是什么人?莫非凤族还存有余孽未除?阁主思索片刻,有着凤族血脉的唯有霍君,他的武功在那些普通的江湖人士眼里或许算个高手,但是在星云阁那也只配做个无名之辈。

“嗖嗖。。”

轻微的杂声打破了阁主的冥想,他条件反射性地往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一只黑溜溜的老鼠正瞪着圆鼓鼓的小眼珠子。不好!阁主顿感不妙,一心只顾着对付赵靖,却忘了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提防的鼠类。虽然传闻中的碧眼灵鼠已失踪多年,但是一旦被这种极难发觉的鼠类看见,多少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阁主连忙猛地一掌击出,将那只老鼠打得血肉模糊。

啊——!

今夜灵鼠不知为何特别兴奋,舒晴也跟着兴致盎然,透过灵鼠的感应,她清晰地看到了发生的一切,那个假扮的老和尚的人。他是多么的可怕,而他的那一掌似乎穿透了感应的力量,将舒晴吓得昏死过去。她毫无知觉地躺在石地上,像是到了另一个空间,又像是睡眠里的梦境,然后,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一直不停地叫唤:“快过来,我在这里,你能找到我吗?”

龙宅中,可恶的梦魇再次侵袭龙鑫,那个披散着长发的女人不停地诅咒着,谩骂着,狂笑着,而此次另外一种性情的女子并未出现。龙鑫纠结在梦中,天旋地转,不停地冒着冷汗,生不如死般的难受却又无法惊醒。墙上挂着的饮龙杖发出嘶嘶怒吼,径自狂躁地飞了起来,猛然穿破窗纸,一路飞到了聚义厅,向着厅上所挂的“義薄雲天”匾额,深深地嵌入其中。

赵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霍君的眼前,他极力挽留,再也无法抓住,那空气中的手被风一吹,一片一片,犹如花瓣的海洋,空虚而无质感。霍君猛地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原是梦境,然而,一行泪水仍是哗然而下。这是怎么了?心,为何那么痛?

黑云汇集在云碧峰上,哪怕是夜晚,它还是显得非常压抑。火乌望着异样的黑云,发出轰轰叫唤,口中不间断地喷出熊熊火焰。青鹤挥着巨大的翅膀盘旋上空,发出凄鸣的哀嚎。云层中电光闪耀,天雷将至。鬼主闪烁着火红的双目,身上附带着无法控制的电流,走出了连日来不愿踏出的洞穴。。。。。。

谢谢所有阅读过本书的人,笔者自知文笔不怎么好,会努力完善并改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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