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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洗乾坤苍茫

“小妹,哥哥十年之内必修炼成通天彻底的大能……回来救你。小妹……相信哥哥……等着哥哥回来……我一定救得活你的。”方辰额蹙心痛哽咽难言,稚嫩的面孔黯然失色。那清澈不谙世事的纯真眼神,更是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已潸然泪下。

“哥,我想回家找父皇和母后?”

“小妹,我们父皇已经驾崩,至于母后,哎……”

“哥,二皇叔为什么要派人来追杀我们兄妹俩?”

“小妹,这些你不懂,我也不懂。”

“哥,保护我们的忠臣老将们都已经被二皇叔派人杀死,看来,这次我们没活路可走了。”

“哥,七年了,好不容跟随师傅出山一次,以后恐怕很难再来尘世。哥,我想回皇宫看看,这次联盟大会结束之后,你若是不回宫的话,我就一个人独自上路回宫。”

“哥,我们这一脉的人,要么被二皇叔发配边疆,要么被他杀了。哥,你说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哥,距离上次皇宫一别,已经六年。哥,你告诉我,这六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二十多岁就已身躯佝偻老态龙钟,头发花白,一副衰败的暮年样。”

“哥,这一次,小妹快不行了…你…你一定要活下去…记住…保护好我的孩子……”想到自己的小妹,在最后时刻,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方辰的心就止不住的疼痛,曾经与自己小妹的点点滴滴也随之浮上心头。

“咔擦…咔擦…”方辰踩着脚下的森森白骨踏前一步,准备进入传送阵,去往另一个大世界修炼。

离传送阵只有一步之遥时,方辰孤单的身影停顿下来,凄然的回眸,凝视地上层层泛着幽森蓝光的白骨,约莫五个呼吸的时间后,方辰扫视来路,只见空中一簇簇幽蓝的鬼火漂浮着,泯灭不定,与地上白骨所泛出的幽森蓝光交相呼应,两者冥冥之中,似有深邃莫测的神秘联系。

方辰曾浴血怒杀十方,见过血淋淋横倒在地的尸体,甚至那些人血,积聚血流成渠,瘆人至极。方辰也曾踏过尸山血海,当时,血流漂杵,方辰就是利用这些漂杵横跨血海,从死人堆中冲杀出来的。已经亲身经历惨绝凄切的杀戮,再次见到死人的尸骨时,方辰所表现出的是淡漠与处变不惊。

一个从死人堆中杀出来的人,岂会怕这些毫无生机,死无葬生之地的散乱碎骨?自从经历无边的杀戮后,方辰的毅志力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蜕变。

地上,散乱的碎骨,无声的诉说着昔日此地的悲惨凄凉历史。

似乎已经定格在扫视来路的刹那,方辰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晦涩难明的凝噎“赤屿神州,诸神的祖地,再见。”

“小妹,哥哥爱你。这一别,希望不是天人永隔。”方辰痛定思痛凄怆流涕,恋恋不舍的低语,而后,当机立断,猛的一转孤形单影的身体,毅然决然的向容得下几人同时传送的传送阵一步跨去。

“砰”方辰进传送阵的速度太快,一个不注意,疏忽之下,撞在传送阵上,并且被反弹回来,坠落在白骨堆中。方辰哆嗦,伸出光滑而又修长洁白的玉手,摸了摸额头刚长出来的血红色头角,只感觉头晕脑胀全身倦怠。

“传送阵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被反弹了回来?”方辰龇牙咧嘴,顾不上额头的疼痛,便从地上蹿起,来到传送阵旁边,伸手缓慢的向着传送阵之内触碰过去。

“为何多了一层无形的空间屏障?”方辰眉头一皱,疑惑自语,其稚嫩的脸上,表情缓慢僵硬。

“怎么办?”方辰凝语,旋即运转玄脉中的玄力。霎时,方辰的体外密布着一层耀眼的白光,随着玄力的急骤加快,方辰额上的头角在减小,转瞬间就已消失殆尽,又恢复成一张白嫩的脸蛋儿。

方辰大幅度的运转玄力,其周围的白光更加的璀璨夺目,即刻,便将方辰的身躯包裹在内,刺目的白光,照亮了骨洞,幽蓝的蓝光被白光掩盖,变得毫不起眼。空中的鬼火,更是倏地远盾,逃离以方辰为中心十丈开外。

“吼”方辰一声大吼,裹带着绚丽的白光,冲向矗立在白骨堆中的传送阵,他试图打碎传送阵无形的空间屏障,以达到传送到另一个大修炼世界的目的。

“嘭”空间屏障之上,响起方辰与屏障的碰撞声。

“砰”方辰再次被反弹砸落在地,这一次,楚光扬的嘴角溢血。

“呸!再来一次。”方辰吐出嘴里的鲜血,嘀咕了一句,再次运转玄力,准备冲向传送阵。

白光圣洁无比,覆盖方辰的全身。

“喝,给我开。”方辰大喝一声,冲向传送阵。

“嘭砰……”毫无列外,这一次,方辰的攻击再次反弹回来。

“好痛,幸亏我平时在肉身上下了苦功夫,肉身坚韧程度高于浓厚的玄力,要不然,肯定被自己的攻击反弹回来震死。”方辰颇为欣慰,被反弹回来的力量,砸落在地,但他本人并没受多大的伤。即便如此,方辰依旧被反弹的力量砸得疼痛难忍。

一个玄者未来的成就,在不夭折的情况下,取决于那个玄者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机缘。方辰的经历纷繁芜杂,心智方面,早已经被锤炼得比铁还硬。所谓撼山易,撼方辰之心难呐!

“我想验证一下,这块空间屏障,是否真的如我心中所想的那样,无论多大的攻击,都可以反弹回来。”方辰盯着传送阵的空间屏障思量片刻,才喃喃自语的说出。

“空间切割”方辰右手拖起,对着传送阵打出一道空间之力。

“空间破碎”

“空间扭曲”方辰一连打出三招关于空间的法诀,可惜,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片空间的结构太稳定,可惜,我的空间造诣太低,无法使用空间之力将其破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空间屏障之上,刻有空间逆反术,要是,能够为我所用就好了。”方辰异想天开,向前走去,摸了摸空间屏障。

“要不,使用时间试试?哎!时间对于空间逆反这样死物不管用,还是算了吧!”方辰有诸多手段,自己提出用时间的力量,可,又被自己否决。

“古天功,给我炼化。”古天功,这是一部号称可以剥掠一切力量炼化为己用的功法。同时,这部功法也是淬炼身体,恢复伤势最好的功法,毫不客气的说,拥有古天功,你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因为,一个人全身废掉之后,古天功会自动运转帮你恢复。

方辰希望籍此功法炼化空间屏障,从而打开传送阵。

“果然有用,可是,依照这个速度,用一年时间,我也无法将它全部炼化。”方辰稚嫩的面孔一喜,随即又沉下。

“怎么办?怎么办?”方辰抓耳搔腮心焦如焚急不可待,尺璧寸阴分秒必争,不可能在这里浪费一年半载的时间,救小妹之事刻不容缓。

“那就,用最笨的办法,一种一种的试。”方辰咬紧牙关,把心一横,诸多手段使出来,向着空间屏障轰去,可惜,全部都没用,方辰只得适可而止,放弃徒劳的无用功。

“呼”方辰精疲力竭,一屁股盘坐在地上,运转功法,吸纳骨洞中游离的天地之力恢复精神。顷刻间,方辰身体上的淤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的皮肤以及缠绕在其身旁的圣洁光辉。

“等我再试试这块空间屏反弹力度,若还是打不碎,那么,只能用那东西收了它。”方辰左顾右盼,看了看周围有没人,查看结果,周围除了鬼火之外,哪里有什么人?此时,方辰想到自己体内的一种禁忌器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方辰不会动用它。

为了避免被反弹之力所伤而吃苦,方辰果断使用一招不用身体亲自接触空间屏障的功法。

“藕断丝连”方辰大喝一声,使用玄力汇聚,向屏障攻去。

“轰”果然,打在空间屏障上的力还是反弹了回来。这一次,没有接触空间屏障,方辰很容易就躲开了反弹回来的攻击。

“托泥带水”方辰使出第二招,以更狂暴的玄力攻向空间屏障。藕断丝连、脱泥带水这两招,是方辰坑人的底牌之一。

“藕断丝连”

“托泥带水”

“藕断丝连……托泥带水……”

“呼”方辰双手叉腰,俯下身体喘着粗气,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一连攻轰打屏障十三次,而且是方辰最强玄力之下的十三次都没能破开屏障,这说明,此屏障真的牢不可破。

“没办法,只得使用那件器物。”方辰走近空间屏障时,才运转全身玄力,霎时间,浓郁到极点的圣洁光辉覆盖住他的全身。

“擎苍伐天剑,给我出来。”方辰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霎那间,一柄火红色的长剑铮然,鲜红妖艳,自方辰身后透体而出一半。

红光乍现,剑体全部透出,漂浮在楚光扬身后,红光照在白骨上,红艳艳的,颜色殷瘆,就如同骨头上突然间渗出腥血似的,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骨洞,在红光的照射下,鬼影绰绰时隐时现。有狰狞鬼魅,有青面獠牙的妖魔,也有牛头人身的怪物,它们张牙舞爪,露出狰狞之色,向着方辰的后背拍去。

“嗤…啊…”然而,刚碰到方辰的后背,它们便惊恐的叫了起来,仿佛在这里,它们是人,而对面的年轻人才是鬼。

“嗤……啊……”有几只自认为强大的鬼影不信邪,偏要以身犯险用自己开玩笑。结果这一次,它们还没碰到方辰的后背,就已嚎叫起来。

骨洞之内,惨叫连连,甚至到后来,鬼物们瑟瑟发抖,不停地倒退躲避擎苍伐天剑上发出的红光。它们发现,红光所过之处,炽热无比,甚至炽热中带有浓重的血腥味。不仅如此,此剑对它们的鬼影天生克制,竟然有要吸走他们鬼影的趋势,这,使得他们不得不亡命般躲避红光所及范围。

方辰一心控制擎苍伐天剑,对于身后所发生的鬼魅之事,他一无所知。

擎苍伐天剑,号称可以斩断一切的剑,此剑怪异,也可称之为诡异,是方辰在一座危机重重的古墓中,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一位不知是何年代的“老古董”赠予的。每一次使用此剑,方辰都异常费神费力,还要承受巨大的痛楚。究其原因,是他的实力太低,无法驾驭擎苍伐天剑。

方辰小小的身影,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为已经被汗水浸湿。为了救自己的小妹,方辰拼命催动玄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逼出体内擎苍伐天剑。他的面孔已经扭曲,看得出来,他在坚持。小小的身影,不甘颓废,不甘被阻,奋不顾身……当前,无论谁看到方辰的身影,都会不知不觉的泪眼汪汪,辛酸想哭。

疲惫时,方辰忍不住想起以往和自己小妹在一起时的一幕幕,想找个人倾诉,却发现,小妹已永远的沉睡在了冰冷孤寂的官墩中。这时他才发现,身边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无论有多大的忧愁,也只得一声不吭,独自默默地承受。

伤心委屈时,他情绪低落黯然神伤,顾影自怜,无声怒吼。

流泪时,他努力的转过头抹脸,掩饰夺眶而出的热泪,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面对漆黑的暗夜时,他迷茫无助,堕云雾中孤注一掷负隅顽抗。

他在命运中挣扎徘徊,如同打不死的小强,拍不死的蟑螂;如同一棵屹立在岩石上的青松,经受风雨千磨万击的熬炼,苦尝岁月的沧桑;如同涅槃重生的凤凰,死灰中复苏……

“不能晕……还差……一点……点……不能晕死过去……不能……不可以……不行……绝对不能晕。”方辰身后漂浮的擎苍伐天剑,剑尖已经深入空间屏障,然则,空间屏障太厚,炽热的火红之剑,短时间竟是无法破开屏障。

“方辰的第一次困境,都无法通过,以后还有什么资格提起救妹妹?”方辰嘴角溢血,为了不让自己晕过去,他咬破自己的舌尖,用疼痛刺激神经,让自己保持头脑的清醒。

“滴答滴答……”方辰汗水如流,从浸湿的衣服上滴落在地上。

“不能……前功尽弃……不可以……半途而废……挺住……我要挺住……”方辰稚嫩的小脸,铁青无比,汗水已经流干,血水从毛细血孔中流出。此刻,他的眼睛血红,脸上血水横流,手臂上青筋暴起,无比的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为什么?方辰,你没用,你这个废物,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啊…妹妹…小妹……”方辰怒吼,怪自己无用,眼睛里有血泪流淌,可想而知,此时,他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厚?为什么还没破开?”方辰抬头看了一眼擎苍伐天剑,发现红色长剑已经全部没入空间屏障,可屏障毫厘不裂,坚固如初。方辰不知道的是,在他垂头的短促间,擎苍伐天剑与空间屏障发生了变化,只见,擎苍伐天剑的周围,空间屏障被炼化成了红色的液体状态。

红色的液体,似翻滚的岩浆,又似沸腾的热血,妖艳诡异至极。随着红光越来越明艳,骨洞之内的空气像被火浪灼烧似的,变得无比炙热,最重要的是,还带有淡淡的血腥味儿。空间屏障在拓宽,红色的液体被擎苍伐天剑吞噬,并未流落一滴到地上。

“方辰……坚持不住…小妹就…就会死……还差……差一点点……方辰……坚持住……就差一点点…了…”方辰全身的毛细血孔张开,殷红的血喷薄而出,洒落在地上,也有些被他的衣服吸收,不过,多数都落在了地上。这次,骨洞真的有了早先的那种血腥味。

方辰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呼吸,都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海陆变迁那么长久,仿佛天荒了,地老了,日月更替,海已沽,石已烂。乾坤颠倒,洗尽苍茫,苍天不负有心人,总算事遂人愿:

“咔擦……”

“咔擦……”

方辰听到了清脆的轻响,他想抬头看看,空间屏障是否已经碎裂。可是,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浑身疼痛,头昏脑涨,最重要的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哗啦啦……”方辰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碎了,真的碎了,小妹……小妹……你……你听到了吗?哥哥……哥哥……哥哥成功了,小妹,等着哥哥回来救你……”方辰兴奋,说完这话,已是无力支撑站立的身体,瘫软倒下的瞬间,方辰意识还在,他有意扭转身体,借助倒下的力气,向着传送阵的方向倒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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