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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回 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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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你看!我成功了!我终于练出青级丹了!”楚轩耐不住心里的兴奋,托着三颗灵丹,直朝傅博玉的房间奔去。却见傅博玉早已经站在门口,刚才喷薄而出的丹气早就惊动了他,只是生怕打扰楚轩才没出声。笑道:“看你这样子,哪有些丹王的气度。”说着已接过三颗灵丹细细打量,道:“不错!这三颗灵机丹无论成色还是药性全是上品,就算是为师,不动用丹皇鼎,大约也就这个水准。”

能得到师父的肯定,楚轩不禁心头大喜,但傅博玉的眼中却韵起了一丝伤怀,叹道:“轩儿,为师没想到,你竟这么快就达到丹王的境界,至少仅在手法和技巧上,你已不在师父之下了,也该是让你出去走走了。”楚轩微微一愣,一时间还没弄明白,道:“师父言重了吧!您是丹皇,如今我才刚刚达到丹王境界,两者怎能相比。”

傅博玉摆摆手道:“轩儿,你也修炼丹术这些年,难道还没有体会,丹王就已经是术的顶峰了么!”其实这也是长久以来楚轩心里的疑惑。随着修为和技巧的不断提高,他也感觉到了瓶颈,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突破。原本以为成为丹王之后,会打开另外一片天地,如今却被告知这条路已经到了尽头。

“但是……”楚轩还要再问,却被傅博玉打断道:“炼丹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无论技巧还是手法,只要刻苦钻研,总会有所提高。但成了丹王之后,还想更进一步也绝非易事。如今世上并无一个丹圣,丹皇也是屈指可数。只因从丹王到丹皇,已经不仅仅是丹术的提升,而是从‘术’升为‘道’的过程。至于‘道’到底是什么,我也难说明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要成就丹道,唯独讲究一个‘悟’字。去游历天下遍访名师,看尽世间百态,汲取各家丹术的精华,最后一朝顿悟,方可成为丹皇。至于再要如何成为丹圣,就全凭你自己探索了。”

楚轩回头看了看这间熟悉的丹室,又看看面前的师父,心里涌起一股酸楚,他知道即将要跟这一切道别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来师徒二人朝夕相处,傅博玉虽然严厉却真心相待,而楚轩更是将师父视为唯一的亲人。

傅博玉拍拍楚轩肩头,道:“日后师父不在身边,可得多留个心眼。你这孩子虽然聪明,却未必知道多少世间险恶。当初为师耗费百年,终于参悟丹皇境界,你的悟性远胜于我,一定能早日悟透丹道。”楚轩再也忍不住泪水,哭道:“师父!可是我舍不得你!而且上次你还说我丹火控制疏泄,还有提聚药性也欠火候,应该还在许多要师父指点。”

傅博玉抚着楚轩头发,微笑道:“傻孩子,其实那都是为师骗你,就怕你稍微自满,又耽搁了修行。若论炼丹的技巧,你已完全不逊于为师。而且你有九仙灵火相助,在丹火控制上还更胜一筹。”复又笑着问道:“你可知道咱们从南华城回来,到现在已有多少年了?”楚轩蓦地一愣,沉吟道:“这……大概年头不少了吧,我看至少也有十年了!”

“十年!”傅博玉面露揶揄之色,看着仿佛下了多大决心才说出这个数字的楚轩,缓缓伸出了三个手指。楚轩不禁惊道:“莫非有三十年了!”傅博玉还是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是三百年!”听见这个惊人的数字,楚轩真有些不知所措。三百年那是什么概念,若还在原来的世界,只怕自己的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傅博玉笑道:“这有何惊奇,难道你以为修炼真的那么简单,三百年成为丹王已相当难得。如今你再跟着师父也学不到什么了,雏鹰终究有一天要独自翱翔,而我也该回去陪陪她们母女了。”楚轩也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负众望,早日顿悟丹道。”

傅博玉慈祥的笑道:“虽然为师希望你能成为丹圣,不过你却不用以此为毕生的追求,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比追求丹道的巅峰更有美好的东西。”楚轩惊道:“可师父当初……”傅博玉摆手止住他:“当初之所以给你立下远大的目标,也是作为鞭策,到最后就算达不到,退而求其次,也是个不错的结果。一切只需顺其自然,不要一味强求。否则最后只会迷失在虚妄的执念中,反而伤害了自己的爱人。”

楚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算起来他已三百多岁,但炼丹这些年几乎没有察觉,并没有感受到岁月的磨砺,还是当初的少年心态。模样也没丝毫改变,只因修为更加深厚,加之龙涎珠和青龙玉的常年熏染,而多了一股高贵儒雅的气度。一身飘逸的长衫,素剑纶巾,举手投足皆有韵味。

傅博玉大约早就料到有今日临别,从左臂上解下来一只青色的丝巾护腕,道:“你我师徒一场,这些年来除了那些丹药,为师也没给你什么东西。这只玄青宝袖给你带着,虽然不算什么宝物,却颇能装些东西,出门在外也方便不少。尤其好在不会显露宝气,外人绝难看出是件储物的宝贝,也不用担心遇上小偷。”

楚轩接过玄青宝袖戴在腕上,又听傅博玉接道:“出门在外不比在家,许多地方还得用钱。为师还有些积蓄,给你备了一千晶玄玉,已装在宝袖之内,若有需要自己取用,大约够你花销一阵子了。里边还有几件新制的衣裳,用着用不着也都带着吧。”

其实楚轩的衣裳全都加持了法术,就算穿一百年也不会坏了。只不过常言说的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傅博玉虽不是楚轩父亲,但此时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师父温言叮嘱更让楚轩心里酸涩,问道:“师父,那弟子以后怎样找你啊!”傅博玉淡淡笑道:“痴儿,还没离家就思再见,岂不太没出息了!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女儿态。至于日后如何相见,等你成了丹皇,自然知晓为师身在何处。”

楚轩眼中闪出一抹坚定神采,道:“师父放心,用不了多久,弟子就会去看您和师母了!”傅博玉笑道:“小子口气不小,不过你可记住,世间人心险恶,不可轻信于人。在外行走尽量不要与人结仇,不过一旦兵戎相见,决不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稍微思量片刻又接道:“到现在你还没杀过人,还是尽早开了杀戒,免得关键时候下不去手。”

楚轩蓦地一愣,惊道:“师父你怎么让我……”还没等说完就被打断道:“臭小子!我可没让你滥杀无辜。如今天下人尽皆修道法,但心性良莠不齐,自有那些恶贯满盈之徒,替天行道也未尝不可。”楚轩正色道:“师父放心,弟子会保护自己,若需杀伐绝不手软。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冠绝天下的大敌,又怎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傅博玉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为师也就不多说了。最后你要记住,出外历练要懂得韬光养晦。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以后见到的每一位炼丹师都可以是你的老师,只有汲取众家之长才能体悟丹道根本。一旦显露本领定会引来许多麻烦,非但分散精力,还会引来许多宵小之辈窥视。要耐得住寂寞,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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