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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蛆石

经过刚才的交谈,两人之间彼此的敌视早就荡然无存了,两人的内心距离也拉近了不少。秦柏觉得杰斯虽然长得很凶恶,但是并不是坏人,于是毫不迟疑地应了下来:“好,没问题。”

杰斯微微一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秦柏道:“不麻烦。不过,不过有言在先,我家很穷,买不起酒肉,只能够提供粗茶淡饭,你不要介意。”

杰斯有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伙子,半晌之后,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巫石,递给秦柏:“我不知道这东西在你们这里值不值钱,这个你且拿着,找个识货的把它卖掉它,看看能不能换回一壶酒。”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大拇指般大,呈金字塔形,质地纯正,色泽诡异,构纹奇特。捧在掌心,隐隐感到玉石内部很有节奏地跳动,似乎是心跳。稍稍仔细感应一下,秦柏不禁面色大变:此物有节奏的跳动分明是心跳,难道此物是活物,有心脏?

更奇的是,它的跳动频率竟与自己的脉搏频率完全一致!

这是怎么回事?

秦柏最熟悉的是海螺石,对于巫石,他的确是个门外汉,但是在这一行浸润久了,眼光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他知道,手上的这块巫石绝非凡品。

“这块巫石叫什么名字?是作什么用的?”秦柏问。

“它叫蛆石,你先不管它的作用,拿着它去换酒便是,我身上没有比它更便宜的东西了。”杰斯无奈地答道。

“蛆石?哪个蛆?”秦柏继续追问,心中的那个字呼之欲出,但他还是希望杰斯出来的并不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个蛆,可是杰斯随后的回答让秦柏彻底抓狂了,偏偏正是那个字!

“人或者动物的尸体腐烂之后,上面会产生很多乳白色的,软绵绵的,不停蠕动的虫子。蛆,就是那个东西。”杰斯淡然道。

秦柏心中一阵恶寒,拿着蛆石的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蛆石差一从手上滑落。于是赶紧摄住心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欲呕。此物既然有如此恶名,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看到它的形状、质地、色泽和构纹,再想想杰斯刚才启动的取暖石,以及他腰带扣上的那玫银白色的疑似飞行石的巫石,秦柏马上打消了丢掉蛆石的念头。

再想想刚才杰斯所的,他身上没有比蛆石更便宜的东西。秦柏心中忍不住出一阵感慨:天啊,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随随便便掏出一块巫石,便如此惊世骇俗,真是不可思议!

“好,我知道了。”秦柏颇为踌躇了一下,这才心翼翼地将蛆石收进贴身的衣袋里。

收好蛆石,秦柏抬脚便往洞外走,可是在快要弯腰钻出洞口的时候,却忽然回过头来,歪着脑袋想了想,问着:“哦,对了,你我素不相识,你就放心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难道不怕我拿着这个宝贝跑掉吗?”

杰斯不以为然地一笑,冷冷道:“要是你舍得拿自己命开玩笑的话,不妨试试。”

秦柏心里一寒,不再话,弯腰钻出山洞。

洞外,风停雨住雷歇,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空之中,阳光照着湿漉漉的深谷,横流的污水和湿漉漉的树叶将太阳光反射得到处亮闪闪白晃晃的。

深谷上,一道艳丽的彩虹挂在山上,分别妖娆。

看看快到中午了,秦柏不再停留,很快离开深谷,回到刚才捡海螺石的那片石林,找到那个麻袋,抖掉麻袋上的雨水,将麻袋往背上一背,大踏步便往乌克西镇方向走去……

这里距离乌克西方镇有十多里远,以他的脚程,一个来回都要一个时辰左右。再加上到镇上之后,还要花时间去卖背上的这些海螺石,还要置办杰斯需要的东西,时间比较紧迫,耽搁不得。

秦柏走后,杰斯并没有走出山洞。他就地盘腿而坐,微闭起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俨然老僧入定。

刚才从天上飘落而下时,并不是他的身体受伤重得无法动弹,而是他不敢动,因为他仅存的一念力和感知正在拼命地支撑着飞行石。要不是苦苦地支撑着飞行石,他早就从高空中重重地摔了下来。纵使他的体质强悍得惊世骇俗,令同道中人惊为天人,然而就算是天人也终究是人,身体下坠所产生的强大重力加度,也一样会毫无悬念地把它摔个稀巴烂。

体质、念力和感知,这是石士必备的三要素。

这三要素,杰斯强悍得匪夷所思。然而既使这样,那一场不堪回的战斗,也几乎将他强悍无匹的三要素消耗殆尽。

从那个地方坠落之后,杰斯靠着强悍的体质,心翼翼地运用着所剩无己的念力和感知,驾驭着飞行石垂直下坠。

三天三夜后,他终于飘到刚才那棵树的树梢上。至此,他仅存的一念力和感知终于完全枯竭,念力和感知一枯竭,他的神志突然一松,便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全身几乎摔散了架,也摔得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他忽然感觉喉咙有些滋润,于是本能地吮吸着,接着艰难地张开嘴,感觉到一股股冰凉的清泉水流进自己干得快要冒烟的喉咙里,他疯狂地吮吸着,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可是没多久,冰凉的泉水便断流了。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炸雷,然后便感觉到无数豆大的雨打在身上,密集的雨瞬间便把他埋没了,他疯狂地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喝着雨水。之后,便感觉有人把他拉起来,似乎要把他搬到别的地方去。在朦胧的雨雾中,他看到对方是一个约模十五六岁,衣衫褛褴,虎目剑眉,表情木纳的男孩,似乎不是坏人,再想想刚才喝的冰凉泉水,十有**就是这家伙弄的,于是便极力配合地被他拖到这个山洞。

这时,杰斯的神志越来越清醒,他的体力恢复得相当迅,他看到浑身湿透的家伙忽然缩了缩脖子,破烂的衣衫裹着他那瘦弱单薄的身体,很是可怜,心中忽然一软,于是拿出那块黑色的取暖石,启动它,让山洞的温度迅升高。

之后,他心里开始挣扎了,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他想把这个家伙干掉,免得身份暴露了,身份一旦暴露,可能会很麻烦。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地方,闯入者总是被视为异类。他想杀他,可是想到自己算是他救活的,便又以心不忍。

如此纠结了一会儿。

杰斯试探着跟他聊了几句,没想到这家伙话倒是很有趣,再看看他那清澈的眼睛,确认此人不是恶人,最后终于打消了心中的杀意。

念力与感知跟体力不一样,体力恢复很快,也能完全恢复如初。而且,他身上还有治疗石,体力的恢复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念力和感知却不同,念力和感知一旦受损,恢复的度非常缓慢,而像他这种念力和感知完全枯竭的状态下,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要完全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这是念力和感知的特殊结构所造成的。花一段时间静养,能恢复到原来的两三成都已经相当不错了。

最后,杰斯打算跟这个叫秦柏的家伙建立某种合作关系,以方便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还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念力和感知尽快恢复,哪怕恢复到原来的一两成,也能做很多事了。

于是杰斯交给秦柏一块晶莹剔透的金字塔形的巫石,他不怕家伙使坏,因为这块巫石不是普通的巫石,它其实是一个特殊的跟踪装置。它有一个令人恶心的名称,叫“蛆石”,意即:如附骨之蛆。它有语音监听功能,无论秦柏和别人什么话,杰斯只要知道,随时都可以知道;也有语音通讯功能,只要杰斯愿意,他随时可以远程启动这个功能,跟家伙通话,不过目前他显然没有多余的念力和感知令他挥霍,因此他暂时无法动用这个功能;蛆石还有动态图片摄取功能,空间定位功能,还有感应持有者心理动态功能……

这些东西,杰斯当然不会告诉家伙,他只是随意地以换酒为名,便将蛆石给了他。

蛆石虽然功能强大,可这是他自己设计出来的巫石产品,身上还有几块备用呢。而身上别的巫石,每一块却是独一无二的。这么算起来,蛆石还真是身上最便宜的巫石了。

体力恢复不是问题,身上的伤口也不是问题,因为他身上有神奇的治疗石。但是,他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是,赶紧静坐下来,以原始的方式让念力和感知尽快自行恢复,等到恢复到十分之一,他就可以勉强启动身上的一些巫石了。

杰斯渐渐进入感知状态……

在感知状态下,他的念力和感知恢复得要快很多,他要赶在天黑之前布置一下这个环境,不然会很危险。这里是荒郊野外,随时都有动物出没,大部份的野生动物对人体的气息非常敏感,有些动物能嗅到方圆一里之内的人体气息。

以杰斯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不怕普通的野生动物,但这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他不知道这里的野生动物到底有多强悍,能不与之产生冲突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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