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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圣医女故乡

离开月露镇,沿着月露河堤边上的道路一直往南走,两天的脚程就能到达有着传奇名声的村庄:月露村。

逐水而生的芦苇,还刚怯生生地从冻土里钻出靛青色的脑袋,长得躲躲闪闪,迷迷离离。不过相信再过半月,就能化成浓密的绿墙把这里装得春意盎然。

月露镇附近的地区称呼三月为莺月,而且附着神奇的传。月露村正是南柏斯最流行的梭罗医神及圣医女崇拜的源地,经常有很多患了奇难杂症的病人千里迢迢地求医。不知何年的三月,一名男子心急火燎地带着中毒的情人来求医,赶到月露村已经气绝身亡。绝望的男子只好抱着尸体沉水自戕,之后水里飞出一只夜莺,似乎是情爱之神斯诺维娜的怜悯,令他化成夜莺,整个春夏都啼唱着思念恋人的爱情之歌。

丝罗娜绷紧着脸,肃然地听着大司祭叙述的故事。她并非为故事本身的结局感到悲凉,而是想起了胜基伦王宫一位抱着“安莉.奈波德”之名牺牲的宫女。银翼带着微妙的尴尬,骑着新购的马儿,孤零零行在队伍的稍前方。

“***,跟我们同路的胖妞怎么这么多?”莫沙卡低声惊问。

“为爱神节减肥美容。”

大司祭言简意骇。

一路上,身边不时驶过载着妇女的马车(很多马车都只是有盖而没有挡板的简陋车子),摇摇晃晃的车上能看到三三两两身材丰满、美丑各异的女性挤坐一起,谈笑风生。她们衣饰并不华丽,却甚为鲜艳,装戴之处能看出来自不同的地区。看到银飘飘的英俊旅客骑马经过,甚至会有人吹起口哨,互相交头接耳。

羞涩的眼光,大胆的招手,看来什么身份都有。

“脚步再快。”唯恐没完没了地回礼,银翼皆避而不闻,轻踢马肚,碎步跑变成中,很快摆脱了女人们的视线。

“他平时也这般老实就不错了。”丝罗娜不客气地挖苦着,却也催快了马步。

*****

“愿斯诺维娜眷顾你!”

“谢谢,我心如磐石!”

熟悉的问答再次响起,众人下马入村,就不能对这些俗礼视而不见。银翼打了个眼色,赫飞茨面有难色,慢吞吞地从行李里掏出像征身份的大司祭袍,替换了身上的啡色大氅。

红袍中央,垂着长长的黄金带子,上束镶绿松石的铜扣;黑色肩帔及袖衬上绣描着百合状黄金饰纹,暗金色的及肩直,额广而眉严,这样一位绅士走在乡间的古道上,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妇女更吸引眼球。

“向女神致敬!”一名虔诚的女子遥遥向高级的神官大人头致意。

“女神保佑你!”赫飞茨立即回以标准的礼仪。

乡镇鲜少有大司祭级人物出现,看到有人居然穿着整套货真价实的行头出现眼前,男女老少争相恐后地打着招呼,真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莫沙卡看到他代替少爷为回礼疲于奔命,忍不住连连窃笑。

“你家少爷比大司祭还尊贵?”丝罗娜趁机旁敲侧引。

“马马虎虎吧。”忠仆的保密意识可不是盖的。

月露村的本地土著有月族与鸟族两个少数民族,还有一些分不清是游客还是本地的柏斯人。想到自己糊里糊涂把月族女子头上的羽毛踩到脚下引可笑的决斗,丝罗娜便心有余悸,当下目不斜视,老老实实跟着银翼的背后牵马随行,一直走到一座洁白的露天神殿前面。

月露神殿得名,来自它的建筑结构。左右是正常的两翼殿,但前后堂却是只用华丽柱子装饰的厅殿,月夜之时,没有墙壁的阻隔,柱子完全暴露在银光之下,月华侧泻,柱影憧憧,十分神秘动人。

“向梭罗与斯诺维娜问安!”

“向斯维维娜问安!”

早有积极好事的年轻人直奔神殿,向殿主维维安女司祭作报告。两位柏斯神官微笑着互相交换了同行间的问候。

“据维维安已经75岁。”银翼拉着丝罗娜的手,跟随司祭进入神殿的右殿。

“可是她看上去只有4o多岁!”

“这正是圣医女之乡的实力。”

怀着无比崇拜的心情,丝罗娜又惊又佩地从后打量着女司祭。她的服饰除了花纹与带子是银色外,与赫飞茨无异。她的背影略显丰腴,仍显着清楚的曲线,完全是风韵犹存的少*妇模样。

“向梭罗与斯诺维娜问安!”

“向斯维维娜问安!”

大司祭之下是司祭,再下面是辅祭。月露神殿有两名司祭,三名辅祭。另一名司祭是78岁的卡娅司祭,是维维安的姐姐,她看上去同样未及五十,乌梳成层次鲜明的三垂髻,配了不同色的蝴蝶饰。

丝罗娜观察到两名女司祭正面左胸上别着两颗睡莲白玉章,大司祭却没有。与女司祭同迎的还有另一位月族女辅祭,她头插白羽,身着白袍,配黑底红边肩帔,左脸有块晕状粉色胎记,左胸亦有紫玉莲章。

许是觉察到陌生少女视线的焦所在,维维安司祭展颜一笑:“这里是医药女神梭罗、圣医女和斯诺维娜女神(本地人崇拜顺序斯诺维娜排最后了)三位一体的神殿,我们除了是斯诺维娜的神官,还身兼传承医术的医女。身上配有这种睡莲章的神官,都可以称为‘医祭’。”

“医祭?”

“姑娘来自胜基伦……”

“维维安大人,卡娅大人——”

谈话被清脆的声音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后堂方向蹬蹬闯入一名少女。那少女扎了很多别致的辫子,可惜脸上满布青黑疑斑,赶走了许多可爱。她身上白袍红肩帔,左胸却是绿莲章。

“芙若亚,又冒冒失失的。”紫莲标记的那特女辅祭嗔怪道。

“有人晕倒在地,我救不来,请大人们赶紧去看看!”

“大司祭,还有各位尊贵的朋友,救人要紧,关于本地的一些疑问,容后再禀。”

未等及客人的回答,医祭维维安已经抽身拔腿,以不亚于年轻人的度,朝少女芙若亚的方向奔去。

月露殿后方与前方对称,原本也该四面临风,但似乎被改造成了适合救治病人的结构,四面垂挂着一面面巨大的植物帘子,即可挡风遮雨,亦可通风透气。青色的帘子从缝隙中滤出舒服的光线,若干个炉子仔细地熬着奇怪的药汁,药香卷着暖意弥漫在空中。

“不要搬动她!”

“大家散开。”

……

丝罗娜尾随医祭来到病人晕倒的现场时,只看到一名老妇垫着一块布,躺在卡娅司祭的怀里,而维维安司祭则不断地往病人脸上、身上、手上的的裸露部位扎上一根根的针。

银色的针就那样静静地停立在老妇干瘪瘦弱的皮肤之上,却不渗出丝毫血滴。

四周散落着形形色色的病者,全都屏气凝神望着两位祭司娴熟的动作,唯独丝罗娜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失声“呀”了出来。

莫沙卡比较沉稳,却也被这种场面吓得目瞪口呆。

“嘘——”银翼二话不,捂上了丝罗娜的嘴,呼着热气在她耳根轻轻解释,“不要大惊怪。听,圣医女神殿治病救人,除了药物,还有一些神奇的手法,比如用被神眷顾过的银针扎病人身上特定的位置,就能把病人治好。”

卡娅怀中的病人衣饰简陋污秽,棉袄破损处尽是溢出的败絮,显然是贫穷的百姓。被几针扎下,须臾,她醒转过来,竟然吐了几口鲜血,透过垫着的布,渗到卡娅司祭的身上。卡娅司祭镇静如常,取过辅祭递来的布替她拭过口边的血迹,才示意辅祭替手接过病人。

“失礼了,”与维维安司祭一样沉稳温和的嗓音,卡娅一丝不苟地朝赫飞茨大司祭抱歉道,“为了迎接大司祭的到来,今天我们特地穿上正式的服装。现在,请原谅我们必须先替换下这些神圣的衣服。虽然,神官在神殿里衣冠不齐是大不敬的行为。”

“斯诺维娜女神从不在乎这些节。您请便!”赫飞茨使用了敬称,因为对方即使比自己位阶要低,可年龄与经验却不折不扣是前辈。

*****

大司祭赫飞茨并非次来月露村,应该,糖城城主蒙塔莎曾经派他来代捐过一大笔钱,以至于还盖了个很别致的房子在神殿不远的地方。

“这个房子保管得真好。”

房子一样运用了洁白的石头建造,门前还栽种了一池子的睡莲。睡莲是耐寒的花朵,淡雅清绿的椭圆莲叶安逸地漂在水中,洁白的花骨朵亭亭倚在一旁,就像安静等待情人归来的少女。

得到大司祭的赞许,接待他们的男辅祭兰博白晳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

“请原谅我擅自动用了它的一个角落。因为我是男性,在神殿里住很不方便,司祭大人便委托我成为它的临时住客与管理员。”

“蒙塔莎大人离开的时候,它已经成为贵殿的财产,毋须在意。”

丝罗娜见过的男性斯诺维娜神官很少。这位长得比银翼还高的男人,手脚修长,似乎过了正常男人的比例。他的声线不像普通男人那样哑沉,倒有些像那个土狼华尔素;丰润清秀的脸非常白,映衬得嘴唇相当红艳,如果他不是一头偏绿的短,把属于男性的方型颌骨与得有不自然的喉结完全展露出来,配着这一身白袍与黑底红边肩帔的神官服,还真有像女人。

“兰博辅祭,你身上怎么没有莲章呢?”

对这些司空见惯的问题,兰博流利地回答:“睡莲是我们这个地区一起贡献给梭罗女神、圣医女和斯诺维娜女神的鲜花。白色的玉莲章代表最高阶的医祭,接下来是紫莲与绿莲。绿莲只是刚入门的学徒。而没有玉莲章的就是普通神官而已。”

“医祭只能由宣誓终身不嫁、献身给梭罗神的女人担任,所以男性神官身上是不会有玉莲章的。喂,好奇心放慢,你赶紧挑个房间。”

“呃,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那好,我的床或者地板?”银翼坏心地笑道。丝罗娜俏脸一红,她忘记现在根本不用付食宿费,房间床铺足够他们任意挑选。

丝罗娜越肯定银翼与赫飞茨的此行是要进行什么大计划。表面上,赫飞茨与这些神官是周期性的游学交流,但他们几个又不都是神官,没必要长住。从傍晚送饭来的仆役附送的生活用品看,足够在这里生活一个月以上。

晚餐是一顿味道古怪的大杂烩,奇怪的青菜与过于味咸的肉类,使人心情并不怎么舒畅。丝罗娜把兴趣的重转移到他们一行的目地上来。

“急什么,明天我会带你去看在奥玛森也无法看到的奇迹。”

“奇迹?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呢?”

“反正,一定会有比游山玩水更有趣的事。”银翼言之凿凿的表情,只会让人更心痒难熬。

大概是晚上七、八,神殿方向传来热烈的集体吆喝声,正好吸引着无所事事的人。丝罗娜与银翼、莫沙卡三人循着声音寻到月露殿前面的空地上,看到一群男女热火朝天的练武景象。

现在丝罗娜已经能大体上从外观分清三种人。头上插羽毛的男女是月族人;腮下刺了一个翼形刺青的是鸟族人;没有这两种特征的是外来人,当然外来人就不能光从衣着上分清是本地的还是游客。

大概三四十名的年轻人,分作了三组。

第一组女子较多,身高各异。他们头插白羽,手持长扁担,十来人互相整齐地吆喝着口号,比划着相同的动作,似乎在做基本练习。那些轻盈的羽毛,像被牢牢固定在头上,随风使劲地舞着,就是不掉下来,煞是好看。月族女辅祭那特,手持长棍,穿着在这个春寒料峭时分稍显单薄的便衣逡巡在旁,不时出手指着。

另一组全是女子,她们赤手空拳,似乎在研究学习一些拳脚的功夫。定睛一看,指导者竟然是个子较、相貌较漂亮的维维安司祭。

还有一组,在众多的火把映照下,刚好看到脸上的刺青。他们人手一对擀面棍,不分男女地两人一组,配合着口号,你来我往地进行攻防练习,最具可观性。

因为没现谁是双棍的指导者,丝罗娜左右观望,怎么也看不出来。银翼也是次看到许多女子一起练习武艺。这些看上去似乎未行成年礼的少女们,完全没有弱质纤纤的印象,而且聚集一起齐展手脚时,就像春夏河边,那些盛大生长着的丛丛芦苇,随风招摇,英姿飒爽,生气勃勃。他感觉到一只激动的手压在自己胳膊上,便下意识地回握起来。

“作为女子,她们的双棍耍得不错!”

“谢谢……”

“汀娜,你的手像冰一样!”

“暖得很。”丝罗娜从左右袖筒里抽出互握取暖的手,举在银翼眼前翻了一下。玉葱般的十指,在橘黄的昏暗光线中泛着白润的晕光。

“……那这只是谁的?”现自己握着的是另一只苍白手,银翼背脊僵凉,缓缓转过头来——

觉得哪里不好,请即时提醒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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