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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苍山寂寂无先知,不解残血染暮云

赵铭锐走出房间后,其妻汪奕荟便走了进来,赵铭希起身相迎,汪奕荟将一盘菜食放下,叔嫂二人隔桌而坐 。

汪奕荟道:“二叔一天一夜没有回来,在山上奔波辛劳,这你大哥虽然说话重些,可一转头,便又让我来照 顾你。”说此,呵呵一笑道:“二叔如今有伤在身,可要多吃一些!”

赵铭希回言:“有劳大嫂!”拿起箸子。

汪奕荟见他已开始用饭,瞅了一会儿道:“敢问二叔,前些日子,我告诉你那个方法,可还管用?”

赵铭希点头道:“多谢大嫂,那个法子很管用。”

汪奕荟试探道:“那——那位姑娘对你可有改观?”

“呃,我——”赵铭希不由愣住,赧然局促,手中箸子也放了下来。

汪奕荟见他面有难色,连忙关切道:“二叔有难言之隐么?”

作为大嫂,她难得见到自己的小叔子如此腼腆羞赧,局促不安。

这般神情,竟让她感觉像个小孩子一般,汪奕荟望着赵铭希,温善地笑了起来。

赵铭希离桌而起,走开了几步道:“大嫂,我——我不太敢确定她的想法,不过那么做了之后,我自己倒是 很开心!”

汪奕荟闻言立刻笑道:“既然二叔开心了,那我们家是不是要办喜事了?”

这番取笑逗乐,却没让赵铭希雀跃,反而一脸忧色道:“大哥已经去提过亲了,正在等回音。”说着,又犹豫了片时,道:“不过恐怕——”想起天绍青的决绝,又有些落寞。

汪奕荟将这一切收入眼里,岔开话道:“你大哥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赵铭希想了一想道:“大哥就让我把她抓来。”

汪奕荟露出不悦之色,低声嘟哝:“真是粗人!”

赵铭希一听慌了,道:“大哥也是一片好心,何况他除了对大嫂之外,从不和外面女子接触,这女子的心思,还是大嫂了解多些。”

汪奕荟听他如此说,不由笑了:“你不怪你大哥最好了。”

赵铭希忙朝汪奕荟拱手:“岂敢?”

他摸着前胸的伤处,憧憬道:“这次能看到青妹妹对我改观,铭希甚感欣慰,还要谢谢大嫂提醒。”遂冲汪奕荟揖礼。

汪奕荟见他这般神情,急问道:“难道你身上的伤,是她刺的?”

赵铭希一惊,连忙道:“大嫂千万别告诉我大哥!”语气之中,不无哀求。

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赵铭锐走了进来,满面怒容道:“原来是那个丫头刺伤了你!”

这一声势,直将屋内的汪奕荟和赵铭希吓了一跳。

赵铭锐睁大眼睛,立在屋内,恨声道:“哼,那个臭丫头,她凭什么,以为她自己是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我赵家的人?她好大的胆子,我要去找李老太君问罪!”说完,气势汹汹,转身朝外面走去。

“大哥!”赵铭希疾步跟出,将赵铭锐拦到院中,叫道:“与她无关,是我心甘情愿。”

兄弟二人对视须臾,赵铭锐猛然道:“那你就是个笨蛋!被人刺了,也不还手,赵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子孙?”

汪奕荟挨到赵铭锐身旁,见他如此反应,吃惊道:“相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铭锐语气稍微一软,道:“奕荟,你不要管这件事。”扭过头,哼道:“没有进我赵家门,她什么也不是!”言罢,气匆匆走向门口。

那赵铭希硬是死挡在他面前,见赵铭锐不管不顾,只管朝前走,一时着急道:“大哥,不要去!”

赵铭锐喝道:“你让开!”用力将其弟往外推,冲向门外。

赵铭希大急,抢前两步,臂上用力,疾攻赵铭锐,试图力擒,这一手法迅疾刚猛,掌上招风,势如雷霆,颇为骇人。显然他知道,赵铭锐曾经修炼过赵家《玄天心经》,武功高过尚未修习的自己,因而第一招先发制人,用的俱是上乘内力,贯穿全身。

赵铭锐不及转身,便闻到背后掌风霍霍,当下已知此乃赵铭希所为,不由震怒,侧滑一步,伸掌拍在赵铭希胸口。

不想赵铭希突然身体浮虚,没有还击,更随着赵铭锐那一掌,将一口血向前喷出。

赵铭锐惊道:“铭希!”以为是自己掌力太猛,仔细想来,又觉不对。

刚刚他用力不多,自己弟弟怎会无力还击?心念之下,一手搭上其弟脉腕,却发现赵铭希全身已被毒素侵入,当下大惊失色,连忙将赵铭希扶住,问道:“铭希!你怎么中毒了?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赵铭希愕然道:“我——”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中毒,听到赵铭锐提及,方感身体有异。

赵铭锐又问道:“何以你中毒了,都不知道?你是否晓得,现在毒素已经蔓延奇经八脉了!”

赵铭希大吃一惊,立刻拽住赵铭锐臂膀,急说道:“大哥,我先前真的毫无察觉!”

赵铭锐分析了一下,道:“想必是有人故意害你,这种毒如此神鬼不知,应该是方才对招时,激发了体内毒素流窜,不然,等发觉的时候,你已经没命了。好好想想,在哪里中的毒?你和谁动过手?”

闻听此言,赵铭希不由凝神想了起来,猛然惊道:“是她!”

赵铭锐见他面色有异,急忙问道:“谁?快告诉大哥!”

赵铭希不可置信地凝望着赵铭锐,脱口道:“端木静!”

赵铭锐冷哼一声,叱道:“你还替姓天的臭丫头隐瞒?”

赵铭希急道:“不是她!”

赵铭锐冷声道:“这一路,你都和她在一起,不是她还有谁?那个臭丫头胆敢刺你一剑,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赵铭希无奈地叹口气,道:“不是她做的,大哥,我告诉你,先前经过一处冰洞,我下过那里的冰潭。”

赵铭锐看他神色,不似作假,一阵惊讶道:“你是说——有人在潭水里下毒?”

赵铭希异常坚定地点点头,道:“大哥你想想,当时我前胸中剑,如果水里面有毒,那是不是会很快令我中毒?如果这种毒无色无味的话,自然不会察觉到了。”

他猛地吸上一口气,道:“况且如今太乙山上神策军杀手密布,我听说那李老太君亦登上了太乙山,就连那李双白、柳枫等人也在太乙山。”

此刻他恍然道:“端木静先前定是试我虚实。”

赵铭锐冷哼道:“好一招一石三鸟之计。”说此,轻抚赵铭希肩头,道:“铭希,为何到了现在,你才肯告诉大哥实情,可知道误了多少时辰?”

见赵铭希流血不止,他将弟弟扶回床上躺下,撕开衣裳一看,原来剑伤已开始烂了,连忙为其运功逼毒,却发现只能暂时止住毒素,保住赵铭希性命。

看弟弟这番模样,想及弟弟这一生心心念念的那人,赵铭锐不由眉间舒展,眼前豁然一亮,决定前往清居苑,迫其交出天绍青。

赵铭希却不同意他这做法,见他气势汹汹,以为其兄兴师问罪,欲对天绍青不利。

那赵铭锐只得将赵铭希穴道封住,禁止其动作。

一行人很快赶往清居苑,那天绍青在太乙山没有找到柳枫,倒碰到李双白及李朝。

因发现这山上黑衣杀手潜伏甚多,李朝感觉不妙,想到李老太君十几日未归,生死难料,自己所带人数不多,令天绍青回转清居苑,将情况说于哥哥李征,并让其多派些人手。

天绍青只得下山,谁知走到街上,正与赵铭锐一行人撞个正着。

赵铭锐当下便擒住天绍青,指定她道:“你现下必须随我回去,陪着铭希,直到他伤好为止。”

天绍青想到赵铭希不过是剑伤,而自己那一剑分明用力不多,只是轻微伤口,哪能如此阵仗迫她,百般不愿。

赵铭锐冷哼道:“本来他受的伤没有这么严重,可伤口有在水里泡过的痕迹,寒水浸泡后,伤口早就烂了。”

天绍青仍旧当他编造谎话,愤愤道:“你欺人太甚!”

赵铭锐高声道:“我粗人一个,不知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只知道你欺辱我弟弟,害他受伤,就应该负上全责,别以为赵门好欺,可以一走了之。”

当下不由旁人动手,他疾扑上前,天绍青没想到赵铭锐如此蛮横,更不曾料到他突然袭击自己,长剑疾展,就欲迎上,可她功力原本连赵铭希也不敌,对峙赵铭锐,便更是远远不及。

那赵铭锐更是狠辣无情,不似其弟赵铭希。

赵铭希和天绍青对打,次次俱是有意相让,而赵铭锐出手必是杀招,又出其不意,专攻要害,不出两招,天绍青便被擒住。

她见赵铭希由人抬着,坐在竹木搭的轿上,对自己被擒毫无反应,既不见动作,也不见出声,更不见赵铭希劝解其兄,不由将先前冰洞内对他的印象降了大半,料想其兄将自己捉回玄天门,他必定求之不得。

不过半刻,天绍青被带入玄天门分坛,方一进门,便见赵铭锐解开了赵铭希穴道,她才知道,一路上,原是赵铭希被封住了穴道,因而才闭口不言。

当下赵铭希端坐床上,表面看去,并无不适,她想着赵铭锐定是故意夸大伤势,生气道:“你卑鄙!”

赵铭锐夺声道:“我赵铭锐本来就不是好人,今天你骂,也得给我留下,不骂,也得给我留下来,陪着铭希 !”说罢,将她推到床边,拂袖而去,出门后,吩咐人寻找苏神医下落。

天绍青颇不耐烦,赵铭希见她埋怨,忽然悄声道:“青妹妹,等一下到了晚上,我带你出去呀!”

天绍青惊讶地抬起头,道:“你——不是要我陪着你吗?真的肯让我走?”

赵铭希见这一语就打动了她,也很高兴,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留在这儿,放心,一定会带你出去。”说罢,心里暗暗道:“以后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留下来。”

天绍青不知道他另有打算,闻言大喜,忍不住手舞足蹈,雀跃万分。

赵铭希看她兴高采烈,更加欢喜,呆呆地盯着她发愣。

天绍青忽然转头,瞧见他满眼挚热,不由在他身旁坐下,沉吟了片刻,道:“如果你掉下山崖的时候,我不去救你,又或者我不拉你上去,再或者我那一剑刺深一些,你因此——”

赵铭希见她欲言又止,立刻意识到言外之意,认真道:“我愿意死在青妹妹你手上!”

天绍青诧异地倒跌数步,十分吃惊,把头连摇,直感不可思议,猛然趴到赵铭希床边,面带痛色地道:“我害了你!”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赵铭希怔怔地望着她,闻言欣慰,一只手缓缓伸出,抚着天绍青耳边的青丝,见天绍青往后躲闪,也不恼,反而一笑道:“日后,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一起,你会心甘情愿回来的。”

天绍青只当他痴想,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对他苦笑,想着自己就要走了,不宜再惹出事端,因此并未拂扰他的好梦。

突然,天绍青浑身痉挛,喉结阻塞,头亦跟着眩晕,一时不慎,竟与赵铭希先前一样,嘴角也溢出血来,她用衣袖擦了擦,骇然立起。

赵铭希已发现了端倪,想必她也中了毒,当时爬下床,两臂搀住天绍青,道:“青妹妹,你也中毒了?”

天绍青讷讷道:“中毒?”说着,喉咙揪然,用手连抓,满脸茫然道:“我怎会中毒?”

赵铭希面色惨然,说道:“我没想到你也会中毒,看来他们不止在潭水中下毒,整个冰洞都有瘴毒!”

天绍青大惊失色,一面擦拭着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一面道:“有人下毒?我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如此阴 险?”

赵铭希径答:“是——是那个端木静,我一时不慎,也着了她的道。”

天绍青更是诧异,赵铭希便将神策军满山密布,以及见到端木静的事,从头说了一遍,并道:“山上除了神策军,便是你们清居苑的人,你想,还有谁最值得怀疑呢?”

天绍青愣头想了一会儿,道:“大姐,小朝姐姐,她们都不会害我,柳大哥就更不可能了……”说至此处,不解道:“可是端木静如果下毒,怎会知道你我会去那个冰洞呢?”

赵铭希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再次上山,务必要小心,可能不止那一处有毒!”

天绍青慌道:“柳大哥?他还在山上呢!”说着,猛地醒悟道:“难道神策军要杀的人是他?”

赵铭希摇了摇头,对于此事,倒不怎么关心,只转身从床头拿出几粒药,递给天绍青道:“青妹妹,赶快将这药服下,看看效用怎样。这是大还丹,听说是鬼医子炼制,我得来之后,就一直放着,想不到今日果有此需。”

天绍青摇头,对他递过来的药,并不伸手来接,反而转身避开,赵铭希心中一急,猛然上前,一掌打在天绍青后颈。

将她击晕后,他先把那粒药喂她服下,转而扶她靠在怀里,望了片刻,盘膝坐定,双掌运气,将自己功力输给天绍青。

天绍青不过是吸了些瘴毒,不似赵铭希那般严重,待天绍青醒来,自然已经无恙了,而赵铭希相比天绍青中毒深些,剧毒通过剑伤,渗入了五脏六腑,如此一来,伤势更是加重,天绍青这时才知道他救了自己,见他行走艰 难,说道:“你吐了好多血,我去叫你大哥吧!”转往外走。

赵铭希将她唤住,坐在地上,有力无气道:“暂时不要叫我大哥,他知道我有伤,会想办法,这毒其实不过是烈了一点而已,等一下我自己运功,定能将毒逼出体外。”

天绍青连忙道:“那你快逼毒啊,不要说话了!”

赵铭希点点头,将一粒大还丹服下,然后闭目凝神,打坐运功,半响后,天绍青见他神色果然恢复,气色也 好了许多,亦不再溢血。

听见赵铭希说再运功几日,便可无碍,她遂放宽心,与赵铭同在屋内坐定,等待天黑离开。

赵铭希趁此机会,便想与她亲近,看了天绍青一眼,道:“青妹妹,前两次,我在追你的途中,都是我大哥突然召我回玄天门,不然一定不会让外人有机可趁,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听到此言,天绍青略有不快,扭过头,不打算和他讲话。

赵铭希又道:“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和柳枫在一起了,青妹妹,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怨恨,有时候想想,缘分到底是什么,命运又是什么?”

天绍青不想他这样的人,也会提到‘命运’一词,不甚相信地道:“你还信命?”

赵铭希截口道:“我不信命,不想被它如此安排,明明你我有机会,偏偏次次被大哥召回,白白错过了你我这场缘分,让柳枫抢得先机。”

他提到柳枫,便是如此口气,天绍青没好气道:“你好像很听你大哥的话啊!”说此,转目看着赵铭希,顾忌他是个病人,面容一变,呵呵笑道:“这一会儿,你说了好几次你大哥。”

赵铭希面色凝重道:“大哥将我养大,但凡他有吩咐,我一定会赶回玄天门。”

天绍青皱起眉头,凝神想了片刻,好奇地问道:“你爹娘呢?”

她忽然觉得这么久了,好像从未听到赵铭希提及父母,不由有些奇怪。

赵铭希双眼望向深处,淡淡道:“我五岁就没有爹娘了,是和大哥相依为命长大的,那一年中原发生暴乱,所有的武林人士,俱都一同抗敌,我爹娘就是那个时候死了,所以这么久以来,铭希一向是长兄如父。”

语气顿了一顿,他又像是沉浸往事中一般,说道:“当时战乱,整个玄天门被士兵踏翻,被杀的玄天门人成千上万。也就是那次,我们赵家的同宗子孙多半丧生,两位长老拼力杀出重围,楚长老抱着大哥,华长老便将我抱在怀中。后来士兵越来越多,两位长老只得将我和大哥藏在一处湖水之中,方便他们奋力抵抗那些士兵。我当时年仅五岁,受不了湖水刺激,在水中下沉,我大哥便将我拖出水面。上岸后,士兵冲杀而来,我大哥就以巧力打倒一个士兵,夺过他的剑,挡在我前面,替我将那些人杀死。杀过人后,他三天没有说话。后来我们安全了,两位长老便筹划玄天门重起江湖,大哥就带我一起苦练武功。我不知道大哥当时如何做到那么厉害,那个时候只觉得大哥毅力惊人,我想他剑法如此之好,当是最适合修习《玄天心经》的人,所以长老要我们在《玄天心经》和玄天剑法中,各挑一样时,我选择了玄天剑法。”

说至此处,他神情复杂,看了天绍青一眼,道:“《玄天心经》是我赵门最高武学,其中奥妙无穷,刚刚我大哥那么对你,是不是把你打疼了?”

天绍青低头不言,他又道:“十八年过去了,中原已换过了好几个异姓朝代,我们的仇人也不知道是谁了, 这些年,除了重建玄天门,我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他忽然顿住话锋,转望天绍青道:“直到我在蜀国遇到你,才觉得除了练武,召集玄天门弟子,还有一件事,让我时时刻刻都想去做……”沉浸往事,说的入神。

不知为何,天绍青听罢,竟极度伤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原来有这么多可怜人。

她深深地凝望赵铭希,感喟道:“原来你也这么可怜,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开心的,活的逍遥自在,是不会有任何烦恼,没想到——”话至此处,再也说不下去。

赵铭希此刻反而异常平静,脱口道:“小时候长老告诉我,我喜欢的东西,只要去抢,去争取,就一定可以得到,因为我是羯族赵国的后人,我的祖上更有三剑客这等全武林人士所尊崇的剑贤,我也这么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够到手。 ”

他忽然极为失落道:“可是我却得不到你。”

天绍青默然,无话可说。

赵铭希又自言自语道:“我承认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我觉得你很美,那种美出尘脱俗,清洁高雅, 不娇柔,不做作,举止大方得体,好似天外翩然飘来一般,所以就忍不住想要得到你。后来——我又觉得你很聪明,那种举止神态,流露出来小姑娘的感觉,让我更加欢喜,就忍不住和你逗笑,可能我嘴拙,不会哄人,常常把你吓跑。再后来,我就看到你总是自己吃亏,而把好处全都给了别人,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及你,再然后,我就从来也不会清醒。”

说到这里,他端视天绍青片刻,收回目光,苦笑道:“青妹妹,我知道你听了之后,又要骂我,不过你若是骂我,我不会怪你的。”

天绍青嗫嚅半响,嘀咕道:“难道你认为我只会骂人?”

赵铭希续道:“赵家祖上,有位三剑客,大哥说他很傻,但是我就觉得他一点也不傻,非但不傻,他还聪明绝顶,更懂得把握时机,他一生活的很有价值,留下剑谱心经三十多卷,培养了数百名籍籍无名之辈,成名江湖,虽然身体残了,但有红线女侠埋骨相伴,我很羡慕他。”

深夜已近,两人谈话终止,赵铭希果然遵守诺言,将天绍青偷偷带到外面,并一路借住轻功,翻墙跃出,待 到了外面大街,天绍青十分雀跃,正欲走开,忽见赵铭希擦拭嘴角血迹,皱起眉头问道:“你——要紧么?”

赵铭希勉强笑笑,示意她赶快离开,并说他大哥赵铭锐若发现二人不在房里,定会追来,倒时想走就难,以他现在的功力,没法从他大哥手里救她。

天绍青想及赵铭锐阴险狠辣,心里一骇,也不敢多留,转身疾奔而去。

赵铭希见她走远,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嘴角的血迹顷刻落在衣襟上面,他用手捂住胸口,试图爬起来,却艰难无力,猛然‘噗’的一声,将一滩血喷出。

那赵铭锐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见此连忙奔过来,叫道:“铭希,铭希!”扶住赵铭希,看他如此模样,面色大变道:“是那个臭丫头?你已经如此模样了,她不但一走了之,还敢再一次害你?大哥去杀了她。”

赵铭希无法起身,急抱住赵铭锐的腿,道:“大哥,与青妹妹无关,你放她走吧。”见赵铭锐怒气不消,狠目瞪视他,不由道:“就算我求你了,大哥!”说着,已喘不上气,痛楚难当,整个上身无力地软倒下去。

赵铭锐俯身接住,将他的头埋在自己怀中,大叹了口气道:“铭希,大哥不怪你,就算你把功力输给那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帮她驱毒,她如今安然无恙,离开了你,你自食苦果,好了,大哥还是不怪你,你放心,大哥一定不会让你死!”说罢,将其弟赵铭希搀扶起来。

谁知没走两步,赵铭希竟然腿脚软瘫,向前扑倒,这一下之后,再也拾不起身子。

堂堂一代门主,搞到如此模样,从风光无限到落魄如斯,昔日风范俱无,当真悲事。

赵铭锐将赵铭希背到一间密室,却说此间密室,正是赵家仅余的秘籍存放室。

赵铭锐多次输功,遍遍翻着《玄天心经》,寻找可救之策,却毫无发现,不由精神紧张,自言自语:“明明有可行之法,何以现在没了呢?难道大哥记错了?”

赵铭希靠上椅背,伸出左手,对赵铭锐道:“大哥,我会不会死?我不想死啊,大哥!”

赵铭锐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大哥不会让你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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