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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知足吧

修贝尔找到马克西,质问他为什么要去讹诈威尔特酒店。

“二伯父,你干的那些事情,家里全都知道。”马克西不接讹诈烤鸡的话题,直接点中修贝尔的死穴:“爷爷他们顾及到你的身份,才没动手收拾你,你若是再不收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呢。”

修贝尔果然花容失色……呃,大惊失色!口中还在惊慌失措的狡辩,马克西道:“不要废话了,二伯,其实贩卖西瓜,也是条大有前途的生财之道,只要干得好,可以很离谱的成为帝国首富哦!”

赶跑了修贝尔,福雷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你就把贩卖西瓜的事情告诉他了,那可是我们将来的出路之一哦。”

“我们还会缺钱不成。”马克西让贝奥夫陪着尼克骑马玩,他要和福雷斯去赛诺捉塞筣卡过来。

贝奥夫抗议:“为什么不让我去?”

马克西欲言又止,上下打量着贝奥夫。贝奥夫醒悟,叫道:“天地良心,我对塞筣卡一点不正当的念头都没有!你若是对她有意思,我绝对不会参合进去!”

福雷斯笑道:“马克西不是那种人,不过马克西,真的有必要把塞筣卡弄来吗?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根本就是个吃闲饭的,屁用没有……”

“你们几个实力强大,才是真的什么正面作用都没起过。”马克西一想起这个就生气:“塞筣卡……是同伴啊。”

贝奥夫与福雷斯对视一眼,马克西皱眉解释道:“再怎么说也是朋友,将来几十年赛诺会发生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让塞筣卡留在安部瑞勒,我总觉得不能安心。”

福雷斯耸耸肩膀,贝奥夫道:“你又要做老好人,上回莫名其妙鼓腾来了一艾塞尔姆的比蒙,这次是不是干脆冒充大预言者,把整个赛诺的人全都塞进去算了?”

“没那么严重。”马克西道:“算了,帮得了一个算一个吧……算了算了,我们去向她发出邀请,愿意来就来,不愿意就作罢。总之,对她仁至义尽即可。”

福雷斯道:“你答应过塞筣卡,我记得你说过,塞筣卡逃避色狼时向你求助,你不会就是想兑现当时的承诺?”

马克西沉默,贝奥夫奇道:“那是两年后……或是两年前……我、我说不清楚那个时间,好像当时我也不在。反正就算你当时给过塞筣卡什么承诺,对这个时间来说,也是根本就不存在的。这样的承诺,你也要遵守?”

“说过的话,就要算数。”马克西道:“当时塞筣卡哭着喊着向我求援,我也答应了,就应该负责到底。”

“就是不知道塞筣卡她,是不是也这样想?”福雷斯笑笑。

傍晚,太阳已经有半边落下了山去,在安部瑞勒冒险者工会大厅里聚众赌博正闹腾得高兴的一群人,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赛诺王国冒险者工会的会长库布里克老头出生于亚纪9910年,今年六十四岁,他对专程找上门来的两个小孩非常陌生,对他们提出的要求更加感到诧异。

马克西道:“福雷斯,这个老头,好像和两年后的库布里克,没什么区别啊?”

福雷斯笑:“我早就记不清他的容貌了,不过六十四岁和六十六岁之间,差别的确很小。”

马克西一愣,脑中犹如电光闪过,似乎让他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东西!

库布里克道:“你们两个,要带塞筣卡走?”

马克西摇摇头,抛开心中模糊的疑惑,对库布里克道:“只是一个邀请,她若是不肯来,也无所谓。”

库布里克道:“我的确感到很奇怪,贪图我孙女美色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你们两个,是不是年纪太小了点儿?”

福雷斯大笑,马克西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方面的事情,我也不缺塞筣卡一个,此刻我身边的麻烦事情已经够多了,少她一个还能少点麻烦。”

“那就滚。”库布里克老头道:“两个小色狼,也敢打我孙女的主意?马上,给我滚的远远的,不然老子把你们扔到粪坑里去。”

误会,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

库布里克若是说话不那么可恶一点点,或许马克西心头的无名之火也不会被勾起来。最近……应该是很长时间以来,几乎是诸事不顺的马克西,听到库布里克大咧咧的威胁后,立刻想起当初稀里糊涂被库布里克扔进粪坑的往事来。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愤怒了。

每个人发泄情绪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喜欢疯狂购物,有的人会暴饮暴食,有得则是通过猛玩游戏来宣泄。马克西……他比较特别,他报复心里非常强烈!

“我叫做马克西米利安.冯.奥斯图,是伊瓦利斯帝国的旁系皇族。”马克西嘴角露出微笑,贴近库布里克耳边低声说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自出生以来,就称呼帝国军务大臣欧露凡.佩索勋爵为爷爷,佩索公爵奥里纳斯大人,是我曾祖父。”

库布里克一呆,福雷斯也是一呆,马克西道:“工会里那间四处透风可以让人肆意偷听的密室,现在空闲吗?”

一番并不复杂的密谈后,库布里克老头带着满脸红光,兴冲冲的奔回家去。福雷斯则眉头紧锁,对马克西表达不满。

“你莫名其妙的以佩索家族身份,蛊惑他干什么?那老头就算要造反,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马克西道:“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看他不爽而已。”

“你、你……”

“五十二年之后,我在家里的十几天,很是翻阅了一些东西。”马克西道:“当时赛诺王国已经灭亡,领土大部分纳入了伊瓦利斯的版图之中。”

伊瓦利斯是当年克莱恩帝国的继承者,克莱恩帝国一千四百余年前灭亡,其西北领国巴德兰兹的重臣,趁机夺取了克莱恩大部分领土建立起赛诺王国。赛诺东部的旧克莱恩行省,就是当年克莱恩帝国的王都地区。因此一般认为,克莱恩是亡于赛诺之手,而作为克莱恩继承者的伊瓦利斯帝国,与赛诺积怨极深。

但是,虽然有这样的历史渊源,伊瓦利斯在试图收复包括旧克莱恩行省在内的克莱恩旧有领土之时,并不被当地的居民欢迎。因为从克莱恩灭亡到伊瓦利斯建立,其间已经过去了两百年,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早已不认同克莱恩的继承者。即便在赛诺大乱,伊瓦利斯趁机收复旧克莱恩行省时,依旧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伊瓦利斯的做法是,在旧克莱恩行省的土地上先成立了一个附庸于自身的克莱恩公国,挑选当地德高望重且出生高贵的人出任克莱恩大公,给予其一定的军政自主权。其后用了三十余年时间,逐步融合、分化,一步步将其纳入自身的版图之中。

马克西道:“在我翻阅历史的亚纪10027年,克莱恩公国早已成为历史名词。三十多年的融合过程中,克莱恩公国内反抗不断,不知有多少人被清洗。”

福雷斯保持沉默,马克西道:“像库布里克这样的人,对赛诺当权者不满,但也并不想投入伊瓦利斯的怀抱之中,可是,又迫切的需要伊瓦利斯的帮助,只是一直没有途径。当年……或者说将来,多络塔第六陛下,是先已武力拿下赛诺的领土后,迫于反抗压力才建立起克莱恩公国的,与库布里克他们的关系始终无法协调。现在,或许我有机会,让库布里克他们自己主动往伊瓦利斯身上靠,那样,将来死的人,会少一点也说不定。”

福雷斯叹了口气:“真是个复杂的逻辑关系。”

(水桶废话几句:『或许我设定的伊瓦利斯用三十多年时间吞并克莱恩公国还嫌长了,当年日本占据台湾后,实行了十几年的日化教育,待二战结束日本战败台湾重归祖国时,年长的台湾人庆祝回归,年轻一代就捶胸顿足说沦陷了。』)

马克西微笑:“很多事情都很复杂。”

“当你真的把赛诺人的性命当一回事儿,就像比蒙那样?”

“我当时只是想到要救人,没考虑其他。”马克西道:“也许将来,会像救助比蒙一样,感到后悔吧?不过,或许我只是向从库布里克身边,把塞筣卡抢走而已。老头你不是不愿意吗?我偏偏要这么干!唯一的理由,只是因为他威胁要扔我进粪坑,让我感到不爽而已。”

福雷斯无语,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就没想过,干脆阻止战争爆发?”

“阻止伊瓦利斯吞并赛诺?”马克西笑:“且不说我自己身为伊瓦利斯皇族,本身就很希望收回沦陷千年的领土,要我阻止事情发生根本就不实际。而且,赛诺的灭亡本质上是国家制度问题。在小白暗杀得手,一举断掉赛诺高层之前,赛诺西北已经持续了多年的叛乱。赛诺无力镇压,在迫不得已和我们伊瓦利斯谈判寻求物资上的援助。两年后艾莉茜亚公主的使团,就是来办这个事情。不过我们伊瓦利斯当时并不知道赛诺已经走投无路,赛诺的窘迫境地,是多年后才逐步了解到的。”

福雷斯道:“你是说,无论你参合不参合进去,赛诺都要完蛋。有了你,反而可以让事情简单一点?”

“你是不是觉得我脸皮很厚?”

福雷斯道:“我是觉得,你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是正义的。你何必如此费劲?别忘了我是谁,神使乔托推翻一个国家又建立一个国家,什么事情没见过。有些事情,要干就干,费劲口舌的找借口,纯粹是无聊。”

这次,轮到马克西无语。

半个小时后,满脸错愕,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包装得像个精美礼物一般的大美女塞筣卡,被库布里克双收奉上。

马克西哈哈大笑,笑纳。

抓着惊愕过度已经不知所措的塞筣卡胳膊,马克西就要启程回家,库布里克老头还兴高采烈的询问,说时间匆忙,塞筣卡的随身衣物还没准备好,要不要多逗留两日,让我准备准备嫁妆?马克西说不用,上回塞筣卡她们几个在年尾时花别人的钱,都给自己置办了一屋子的衣服家私,大部分还在博特行宫的房间里摆着,我看,够她用到10027年了!

回到萨尔斯堡外的佩索家庄园,人人都对马克西出门逛一圈,就能弄个绝色美女回来感到震惊无比。已经把药当夜宵来吃的奥里纳斯公爵咳嗽一声,认为小孩子好色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针对马克西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坐了趟飞机狂飙千百公里来到异国他乡的塞筣卡终于回过神来,双手捧着脸惊叫道:“爷爷养我二十二年,把我养的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知书达礼,打架斗殴样样精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我牵出来卖钱!?”

“我记得你也是个不会洗衣煮饭的,库布里克老头是怎么教导小孩的?”福雷斯道:“把你卖了换回一个国家,够本了,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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