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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泰坦修士的圈套3

假如目光是一种力量的话,所有那些力量都汇聚在我身上,借着那越来越强大的力量,我终于在三米七十六厘这个位置上一直撑住了。

无穷无尽的火焰,无穷无尽的燃烧,火网之下的空气也越来越少了。我忽然意识到了,就算不被烧死烤死,大家也憋死了。不能再这样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魔法,或许有用,就念了出来,“……神圣的先灵,天地的精华……”

这就是混沌的呼唤。我很清楚,当一个人骤然吸收了超过自身承受极限的魔法元素将会出现怎样的情况,但我现在却顾不得了。那些信任我,将生命托付于我的人,我又岂能让他们先死?

“……自然的本初,原始的意识,……”我越来越口干舌燥,念诵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了。但是,我却知道,我必须保持意识最后的清醒,完成这个危险却唯一有效的法术。

“不要!兄弟,不要!那太危险了!”凌玄发已经明白我要做什么,大声阻止我。

“……以我,神使的名义,召唤你们,……”

还差最后一句话了,这样想着,我尽力使自己面含微笑,低头搜寻,搜寻此刻我最想见到的人。

我的目光终于与她相遇了,在人群之中,她眼中含着泪光,嘴巴翕动着,那是“不要”两个字的口型。够了,为了所爱的人,为了大家,我就牺牲吧。

“……这些元素的孤儿……”

“看这个,用这个!”就在我即将用尽全身的力量喊出“火”的时候,凌玄发暴然纵起,横飞过来,手中拿着那半张羊皮,上面正渗着一丝鲜血,流动着滚动着现出了那些神秘的图案与文字。“我已经明白了,是利用这些图形的线条走势,结合文字本身的含义,这就是‘正’的力量!听我说,你必须领悟它,不能现在死!”

他怒吼着,我却明白他是要劝我。“看好,听我说!混沌而无极,无极生两仪,两仪静而生正,两仪动而生反,正反而五行,五行而万物……”

他开始缓缓而清晰的念出那些魔法古文的含义。事实上,既然有不死而救大家的办法,我又何苦一定要死?这样想着,我开始凝神细听,并注意顺着羊皮上图案与文字的走势想象自身经脉中混沌之气的运动。

“……太极而无极,以至于无无极,无混沌。”

他念完了,好一会才问,“听明白了吗,是不是再念一遍?”

“不用,我明白了,那是——玄之正面!”

也就在此刻,我已看完了那所有的图文线路,并且领悟到了世界存在的奥义。融合与无与无无之中,融合到“玄”的本体之间,感受其“正”的力量,这就是我此时的领悟。

既然“玄”就是世界本身,“玄”就是无穷,那么这么一点火焰之海,虽然对个体的我来说还是那么强大,铺天盖地,但却再也不会对我造成威胁了。借着“玄”的力量,依从那些图文路线,我开始引导着无从发泄只是想往下掉落的那些火元素流向“玄”。

海一样泛滥奔腾的火元素激荡着,奔流着,疯狂的泄入那蓦然出现的无色的虚空。这其实就是“虚空之门”的一半,或者说打开了半扇虚空之门。当然,要完全打开还需要领悟另一半“反”的力量。

火元素急速流动,卷起阵阵风焰,似乎要席卷一切。飞天玉宇两人立刻发现了,不再托着火网,而是竭力保护下面的人不要被吹进那虚空之中。黑暗空洞的虚空,张着它的血盆大口,以吞噬一切的姿态展露在人们面前。

很快,汹涌的魔法能量旋转着席卷着周围的狂沙一起坠入那一片绝对的黑暗之中,周围沙丘的景象也再次显现出来。此时,周围沙丘顶上的那些身穿红白两色修士法袍的泰坦信徒个个脸上流露惊恐的神情,尽管还有几人操纵着火器朝下面发射,那些喷吐出来的凶猛火焰却瞬间就被吸入虚空之中。紧跟着,整个沙丘峡谷的周围,无数吨级的黄沙开始被那股强大的吸力拉了过来,纷纷消失在虚空的黑暗背后。同时,沙丘顶上的泰坦修士们也跟着被吸了进去,尽管他们乱纷纷的朝后面、下面逃跑着,却由于自身力量的不足而无法与那强大的吸力对抗,无论怎样的跑怎样的躲,他们却终于还是被一一的拉了回来,被无情的虚空吸引着坠入那无底的深渊。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听到了一连串的呼喝呐喊,几万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在那几分钟之内惨叫着逝去。即使是我,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不无悸动。

半空中正斗得天昏地暗的两条龙,其中的寒冰龙王见势不妙则干脆逃跑了,小龙也随后追了下去。当然,小龙不会有什么危险,对方已没有斗志了。只不过,仇恨,却在两大龙王心中种了下来。

终于,一切都平息了,火也好沙也好人也好,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们自己人呆在那原本应该是峡谷此刻却完全是一片沙漠平原的中央。

为了支持那样强大的“正”之力量,我几乎已耗尽了浑身的力量,颓然的坐倒在沙地上。飞天玉宇两人却也差不多,为了不让大家被吸入那虚空中,也已精疲力竭。若不是凌玄发及时拉住了两人,大概现在都被吸进去了。

丝丝第一个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从刚才我那绝望中最后的一瞥中,她明白了一切。大家都围了过来。

“继续前进,不要停留,连夜赶去‘荒榷’市集。”我无力的吩咐道。此时,遮住太阳的乌云已完全被劲风吹散。

接下来,队伍在铎铱锐与金刚两名大弟子的带领下,依着太阳的方位重新认准了方向,朝着高原脚下的市集行去。

这以后,就完全没有任何危险了。经此一战,整个遥远沙漠上原本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宗教势力“泰坦修士会”几乎是彻底被摧垮了。当我们离开这里不久,大漠南北的势力范围就再一次重新分划了。这,当然不是此刻我们所知道的,当我们知道这里的情况那也是很久以后了。后来,当玉宇看到那柄寒冰蛇箭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原来那居然是当年他的义父魔君所用过的。而凌玄发也说了,历代水系龙王都是孪生兄弟,一位主北,是为寒冰,一位主南,是为热雨。

在魔兽高原脚下,与沙漠接壤处的“荒榷”集市上,我们将所有残留的骆驼马匹都贱价处理了,另外换了一些牦牛与高原必需的物品,如御寒的衣物,保持热量的青稞酒与大量的风干牛羊肉。休息一天之后,我们就踏着兽人们上下高原时留下的足迹,从那唯一的山口开始了攀越大陆上最高大的一块陆地的冒险之旅。

此刻,人人都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但却又都清楚一件事,我们的在这充满战乱与不安的大陆上的冒险行程就要结束了。

长安,就在魔兽高原另一面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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