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利益关系
昨天我回来得很晚，害得沙儿做好午饭等到晚饭，晚饭后又等到深夜。
“有个朋友受伤了。”一大早，我就耐心的对她解释。
当我一看到游侠的伤口，就知道这不是普通方法可以治疗的。最难的在于止血，由于那种破坏周围各类血管的剑气，使得通常的止血办法都化为无效。正是这连续不断大量的失血，导致中者丧失战斗力乃至生命，而这招式本身的破坏力反而显得不那么严重了。
这也难怪他们的治疗法师面对这连绵不断涌出的鲜血束手无策。
幸好我学过“上古魔法”中的治疗篇。
面对这种持续振荡不停的锋利无形剑气，首先以更强烈的同质元素力量压制。当我以一只手指轻探伤口，那凌凌的剑气以一种螺旋回朔的方式振荡着割破了我的皮肤。原来剑气是以金元素为主，掺杂水元素能量凝成。
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武技！
刚好前天我完整吸收了五行元素球的能量，在以前不可能吸收的异质元素此刻正游转我全身筋骨。
“借一把小刀给我。”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一把亮闪的小刀递了过来，一号带着另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嚓”，一团鲜红的火焰笼罩了我手中的小刀。只一会，消毒结束了。
我必须以金属为介质才能逼出体内的金元素能量。
顺着无形剑气振荡的趋势，我以金元素为主辅以水元素力量逼上了那条剑气的轨迹。力量慢慢增大，增大，直到刚好可以压制住剑气本来的力量。
“呼”……
我轻轻而细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只觉得汗水似乎已从手臂上渗出。这力量必须很精确的控制，否则可能加重游侠的伤势。
再一下，我彻底打乱了剑气振荡与运行的轨迹，逐渐向外导出。能量一分一分的向外散逸，散逸，直到完全消失在空气里。
“好了，止住血了。”
我小心的重新替游侠包扎了伤口。
“接下来怎么做？”一号问道。
“换血。我需要三名高手，每人输出三分之一的血给她。”
“那么，这三人应该就可以了。他们有没有危险？”
“不会。只是少掉三分之一的血，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而游侠则不同，她已经大量失血，血质也遭到了剑气的破坏，必须完全换掉。”
“那她……危不危险？”一号小心的问道。
“应该没问题，你们放心吧。只是，等会尽量不要打扰我。”
我转身面对一号带来的几名志愿者：“你们先躺下吧，放松，放松，……。”他们在我的精神法术影响下，很快进入了沉睡。“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休息一会就给她换血。”
我在一边坐了下来，渐渐的也进入了深沉的冥想，世界在此时完全都不存在，除了我的意识。
“大人，大人！快看，快看！”一个短促而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喊道。
我立刻睁开眼睛：“什么事？”
“游侠姑娘，游侠姑娘……”他有些急促，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已经蹿到游侠的身边。
血，红色而微弱的血翻着几个最后的泡沫浸透了层层的纱布。
难道血居然没止住？刚才明明已经驱散剑气了啊。
已经没有时间仔细考虑了。
金与水的力量再度进入那颤抖不停的伤口。
刚才明明已经完全消失的剑气居然又出现了，而且是以更为诡异的方式运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循着剑气的轨迹，我小心的探察着。
一股陌生的微弱的剑气分岔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立即将所有的意识末梢放于其上，缓缓的逆流而上，居然循着一条血管进入了游侠的身体。
在脾脏大血管根部，我终于找到了所有剑气的根源，严严密密的包裹住血管。
我立即催动两种元素力量注入剑气根源的轨道。
又是一阵力量与精神的大量耗费，好不容易我的剑气才斩断了那不断绕着血管根部旋转的所有剑气。
这次是把所有敌人留下的剑气都消散掉了，血管随着剑气的颤抖也完全终止而恢复了正常韵律。
“好了。现在我立刻给她换血，没时间了。”我知道，经过刚才的反复，游侠体内的鲜血基本上已经完全流光了。她的气息正在消失。“哪位是土系法师，帮我一下，暂时维持她的气息几分钟。”
两团颜色各异的生命光芒立刻笼罩了游侠的躯体。
尽管我已十分疲累，却完全不让自己再有片刻的歇息。
小心的，我割开了游侠与旁边躺着一人的手腕，再小心的把两条手腕放到一起。在我的力量推动下，狂热的血液开始涌入游侠衰竭的身体。
然后再换另一人，第三人。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十分钟。其实鲜血流动的速度更快，但游侠的身体实在太弱，我拉长了血液输入的时间。
新鲜，活泼而富有力量的热血很快充实了游侠本已枯干的躯体四肢脸颊。稳定而富有节奏的跳动再次回复游侠全身的血脉，有力而颇具弹性的呼吸也回到了游侠的身体。
“完成了？”
“完成了！”
我很兴奋，终于将她救了过来。
“麻烦你们几位法师，继续用你们的方法给她治疗吧，主要是巩固与加快身体的复员。应该在两天内就可以完全恢复。”
我需要休息。
“对了，帮我找到老小瘦。这很重要。”
在我去休息之前我吩咐道。
虽然我终于救活了游侠，但那个黑衣人，那是怎样一种恐怖的武功？
当我略有增删的把这个过程告诉沙儿之后，她已经有些惊呆了。惊异的是那种令血管无法停止振荡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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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黄昏时分我要带着大家向六王爷表示效忠。此前，我要找到老小瘦的下落。我已经与这支最后的死士——天翔必杀队——约定，今日上午他们给我答复。
当然，这些事情目前都最好瞒着沙儿——她的出现与她的身份对于我来说，都还是一个谜，此前也不是考虑究竟的时候。我只需要小心些，不让她参与我的行动就可以了。
“沙儿，黄昏时我会回来，你不用等我了。”
“你小心些。”沙儿轻声说道。
“当然。”
说完，我走了出去。
那个地方，花圈店，我已经知道了准确去路。但我并不打算立即过去，我需要多一点时间。
在各个大街小巷，绸店、米店、花店……小吃摊，杂耍摊，旧货摊……勾栏，酒肆，茶楼，我都做了时间不等的徘徊与停留。
东荡西逛，南来北往，大约两小时后，我终于又到了花圈店底下漆黑的甬道里。
穿过长长的甬廊，我走进了那间密室。
“游侠姑娘怎么样了？”看到一号与其他几人脸色凝重的坐在那里，我不禁吓了一跳：不会又出现反复了吧？
“她已经大好了。虽然还不能下地，但看来明日就可以参加行动了。”一号回道，其实在目前情况下本应该让游侠多休息的，但，情况特殊而人手明显不够，我也只能默认这种考虑了。话锋一转，他继续道：“我们已经找到老小瘦了，他手下约也有五十左右的人手。但是……他并不想和我们合作。”
“他打算怎么样？”
“其实不合作也就算了，但他们打算的单独行动刚好会扰乱我们的计划！他们打算今日黄昏动手。”一号最后说道。
“什么，黄昏？必须阻止他们这样做！目前一切都没准备好，而摄政王的禁军也要明日朝堂之上才会骤起行动。假如今天行动的话，一定会打草惊蛇，只会促使六王加强明日的防范。而今天的行动，注定只会失败！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最后我几乎是咆哮了，因为我已感觉到事态的紧急。
“好，我们这就去见他们。本来昨夜我们找到他们时，就说好今天碰面。”
希望还来得及，我对自己说，否则所有计划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化为泡影。
这些愚蠢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不能轻举妄动吗？还是他们有什么必胜的信心。但是，六王肯定对这些事态早有准备，即使明天朝会之时所有几股不同的力量同时行动也不一定能反败为胜。光凭老小瘦区区五十人，又能作出什么呢？
就算他们真有什么强大的人手，也最好等到明天再发动。
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阻止他们，包括流血。
今日黄昏，绝没有丝毫可能。
在一号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五人到了老小瘦藏匿之所。
这是一套人来人往的大宅子。
只不过，在这里就算出了人命，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理睬。
人们只注意自己手中的色子。
不错，这正是秦淮河畔最热闹的赌场之一，排行第七的金钩赌坊。
这确实是一个绝妙的所在。首先，它不像排行前三的赌场那样惹人注目，但又不像排名十名之外的赌场那样冷清。人很多，但又不会出现很多上层人物。赌资也足够大，但又不会大到引起那些喜欢豪赌的大贵族大官僚的兴趣。而它的出资人，众所周知就是有百年历史之久的鸣玉坊。现任的赌坊总管就是黑胡子，他明明已是五六十岁的老人，胡子却依旧漆黑浓密如昔，而又绝非伪作。——我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一名高手，尽管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强烈波动的气息。
更妙的是，这里每天都有些奇怪的人出入与消失，却不会有任何人会追问。
因为大家都知道来这里的人的目的，只有两个字——赌博。人们也决不会关心此外与自己无关的内容。
对了暗号之后，我们被带进了一间地下室。
“老同学，真好，又见面了。”一个假笑着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与厌恶。
老小瘦！
他正躲在烛光的前面，表情完全隐藏在光明的背后，我们只能看到一团阴影。
“是。”我只淡淡的回应着他伪装的久违感，“我来是有事情和你商量。”
“假如是谈今日黄昏时的合作，我将很欢迎。其他的就不用说了。”虽然他一句话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并堵死了我下面的话，我却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确实是关于合作。明日的合作！至于今天，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六王他们已经得到一些消息了。”我故意吓唬道。
“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今天我一定要救出我师父九王爷。”他有些固执，语气中与其说是一种信心不如说是一种挣扎。
“看不出你倒是个尊敬师长的人嘛。”我有些讽刺的说道，同时也想起了被他杀害的他的父母亲人。
“当然，人之常情啊。只不过，我……”他骤然停了口，有些警惕的望了望我。
难道他有今日非救出九王爷不可的原因？可九王爷的价值似乎并不在这一时半会呀。除非……我暗暗的查探了一下他的气机，居然有些紊乱，这并不是一名高级法师常可能出现的状态。——九王既是一名高强的法师，当然更是一名精神诅咒方面的大师——这就是原因？
“你被下了精神诅咒？今天就会发作，所以你要在黄昏前救出九王爷，要他为你解咒？”一想通了那一点，我就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你怎么……胡说，我没有中什么……”老小瘦还在嘴硬，可我已完全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切。
“算了吧，别死硬了。听我的忠告，就算你今天救出了九王爷，他也不可能替你解开诅咒了。他在与我对战中受了极重的伤，短期内恐怕不能复原了。更何况，今天你们根本救不出他，只会被六王彻底歼灭。还不如明天与我们一起合作，我保证，明天会有更大的胜算。”我停了停，故意不说他最想听到的内容。他已有些急不可耐，只想听我说说对他所中的诅咒有没有什么办法。过了一会，我这才继续道：“你中的诅咒，我负责给你解！”
“你，真的可以？”他有些疑惑。
“当然，你不信，现在我就可以先为你减轻，待明日事了之后我再最后为你祛除。”
“真的？那好，只要你可以为我祛除诅咒，我可以听你的，明日与你们合作行动。只不过，我希望事成之后你们不能再追究我从前……”
“好，一言为定！”我立即与他击掌为誓。“准备一下，我这就为你解咒。”
真没想到，一件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就这样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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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我替你解咒。你先尽量放松一下，对了。”我又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吧，这里需要安静。”
人们都出去了，烛光也撤去了。
“想象自己在一个无边的黑暗中，一片虚无的空间里……”我缓缓的低声道，逐渐引导着老小瘦进入空灵中。
我的意识末梢也开始循着老小瘦的精神波动进入他的意识领域。
甫一接触，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就传了过来，并生出一种要顺着我的意识末梢而侵入我的思维的势头。
精神反噬？
我想也不敢多想，当机立断切断了这条意识末梢，同时收摄心神使自己的思维成为一个无懈可击的“圆”。精神的反噬也就在此刻重重的撞击在我浑圆无缝的心神上，由于失去了进入的轨道而撞得粉碎。
好险！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诅咒，居然还可以利用探者的心神反向攻击。刚才我只要稍微迟疑一瞬，恐怕我也陷入这个诅咒中了。
我却不能就此放弃，为了这整个计划。
稍事休整，我先调摄思维状态，使自己的精神处于一个完美的“圆”，并在自我的意识领域周围布下了精神结界，这样就算有那个诅咒的反噬力也无法攻入。
然后我自这完整的意识圆球小心的延伸出唯一的意识末梢再次探入老小瘦的意识领域。这是一个缓慢而艰苦的过程，既要保持自我意识的完整，又要放出一条意识枝线，幸好我的意识本来就处于一种分裂状态，短期内还可以维持这种状态。
那股强烈的精神反噬力再次浪潮般撞了上来，不过，这次却在碰到我意识核心之前就已被我的精神结界撞了个粉碎。而我的意识末梢继续的进入了他的意识核心。
反弹力也随着距离的缩小而遽然变为了吸引力，似乎要把我的意识整个的拉过去成为他的奴隶。还是我预先布下的结界起了作用，抑制了我意识的外溢，仅有那条末梢顺势钻了进去。
从这一弹一吸，我大概的也了解了这是怎样一种精神诅咒：不但使受者本身受制，也使其周围意志薄弱的人逐渐变为他的奴隶，并供施术者驱策。
蛊惑之咒！
真是一种危险的精神法术，幸亏我今天替他解了。因为，施术者本身已经没有了可以控制他人的精神力，如此而会造成什么影响，恐怕谁也不知道。
找出了其原理，要解除就容易多了。只需要首先抑制其外向的冲撞力，再抑制其内向的回吸力，这个法术对受术者与周围人的影响就基本上没有了。当然，这需要极大的精神力，而强大充沛的魔力恰好是我所具备的。
“可以了。”
我轻轻说着，张开了眼睛，并走到门边叫外面的人进来。
“可以了吗？”
老小瘦也站了起来，还有些怀疑。
“你也是一名法师，当然可以自己感觉到自身意识领域内部的变化。当然，我只是暂时的减轻了它，还没有完全解除，这得在明日事成之后。”其实，我已经完全替他祛除了咒语的威胁，不过，目前要利用他自然要吓唬吓唬他。
以他的实力，是不可能察觉出这一点的。
过了一会，他再次睁开眼睛：“好吧，我们加入你们，以明日为限！只希望你能信守诺言。只是，假如你们明天失败了或者你死了，那……”
“那只有算你倒霉了！所以你最好祈祷，也先做好一切准备吧。”我截断了他的话说道，“对了，明日上午十点，你们派出一半人在城中以下地方捣乱或放火……当然，一定要搞大点，引起京畿部队的注意……”
“那是自然，捣乱我的人最拿手，也会尽量的大！”
“那就好。另外，你亲自带领一半人侍机进入六王府，到时我们的人也会出现，你们一道救出公主他们。绝对不要漏掉一个！”
说完了计划，我转身就往外走，并不想多做解释。我相信，老小瘦一定已经听得很清楚，时间地点，都毋庸重复。同时，我更不怕他出卖，因为那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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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我回到了公主府。
许多大臣已经等在了府内，见我一回来，立即围了过来。
“现在就去？”“该走了吧？”“时间要到了！”……
各种提醒充斥于耳。
我也不想耽搁，只说了一句话：“走吧！”
在我的带领之下，几十辆马车朝六王府驶去。在夕阳的余晖下，长长的车队与上百的随从在宽阔的长街上拖出了长长的阴影。
唯一的奇怪在于居然没有多余的人声马声，除了辚辚的车辙声一圈一圈的碾过人们的心头。
当声音噶然而止时，原来已经到了六王府外面。
带着众人，我领先走进了大厅。
刚一进大厅，只见六王的轮椅早已停在大厅尽头的高位上。他的表情很是严峻，空负大志的眼神划破空间的阴暗投射了过来。
除了几道尘土飞扬的斜晖，大厅里再没有其它的光度。
按照臣子向主君效忠的仪式，我甫一踏进大厅，就跪倒在深红的地毯上，口中高喊着：“臣雪戈，自今而后，效忠王爷，绝无二心！”长长的地毯尽头，就是六王的高位。
跟在我的后面，余人也跪了下来，并随之说着效忠的话语。
按帝国礼制，跪拜之礼不常有，通常只在新帝登基，以示臣下敬意与效忠之时才会行使。其他时候，则不会行跪拜礼，就算朝堂之上面对君上也仅屈膝以礼。
此刻，我却抢先行出了这一礼节，自然是要六王爷放心之意。
等大家都喊完了，六王爷才徐徐说道：“众卿平身！……哈哈哈……”已经俨然一副帝王的气概，看来他煞是兴奋。
于是，大家都走进了大厅，站于王爷阶下。
我继续腆颜领着大家说道：“臣谨以光明大神起誓，吾之身家、性命、思维，自今日起尽皆属于王爷！……”
这些厚颜的声音很大，足以响彻九天。高位之上的六王爷看来也着实受用，半眯着眼睛微微颔首，就连双手，也露出一种兴奋的动作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轻轻晃动。
“雪戈侯爵，上前听旨。”
王爷那威严而充实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侯爵，我自己都不知道？
当然我不会问，只是走上前去，在离王爷五米远的地方站住了。
“雪戈侯爵，卿在此事上了立了首功，即日起升为侯爵！总管，念。”
站在一边的王府总管立即念道：“赏予雪戈侯爵：黄金一万两，宅第五所，良田百顷，美女……”
原来如此，为了笼络我，其实也是提醒我，毫不吝惜的就给了我如此之多的恩赏。
好一会，他才念完，我立即大声说道：“谢赏！只是臣寸功未建，受此大赏，恐怕不妥。”当然，我并非当真反对，只是礼仪性辞谢罢了。
“不，卿带着诸大臣一起来，这就是最大的功劳。当然，明日事了，再有重赏！至于各位爱卿，及时弃暗投明，自当厚赏。总管，念！”
我退了下去。在总管的念唱声中，另一大臣走了上去，他的腿似乎有些发抖。
“爱卿，何故慌张？”六王有些阴恻恻的问道。
我却明白，那人是怕，怕事机败露，这可是谋反大罪。并不是每人都可以如我这般早有谋划，而安然接受这“贼赏”。
“没什么，没什么……”那人有些语无伦次，脸色也变白了。
“想来爱卿是觉得本王必败，不敢领受这‘贼赏’！”六王声音突然一变，高声说了出来，本来厚实的嗓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不，不……”那人显然已经吓坏了。
“哼，还不给我拿下！推出去！”
两道简洁的命令之后，那人已经被推了出去。
只一会，卫士双手高举着奉上一物。
“众位请看！”六王命令道。
鲜血，汩汩的鲜血顺着颈断处源源的流出。怒张的双目紧紧盯着周围的人众。
人群刚嘘了一声，一个声音已经继续开始了：“总管，念！”
又一个人被叫到了。看得出来，他很想努力控制自己的肢体，可惜，人的四肢并不总是那么的受自我意志支配。
“爱卿，何故颤抖？”
“我，我……我怕！怕大王！”
“哈哈哈哈……哈哈，好，赏！”
我已经觉得想吐，可我必须坚持，坚持到明天。
今天这个流血的黄昏，在对死亡的恐惧中逐渐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