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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湖奇闻录(8)——跳崖这种经典剧情

另一边。

一半白被谷梁睿坑惨了!

谷梁睿说留在那破庙里心堵得慌,两人便准备下山,山路曲折,山林茂密,这大半夜,搞不好来个危险事件!

这不,刚说呢,遇上了!

我勒个去~刺杀啊!用得着一次性来这么多刺客?还个个是好手!

一半白看着血色下泛着森寒的刀光,只叫悲催,这已经是下山以来第二波了。。。

“各位兄弟,老夫跟他没关系,老夫也是被他劫持的!各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千万别连累无辜人!”不会打架啊!不然跟你们废什么话,砍死你丫的!!!

领头的黑衣人与周围人互相对视一眼,闪过一抹狠色,毫不留情的朝着两人劈过去!

一半白闪个身,躲开了,然后朝谷梁睿叫喊,“扫把星,你的手下呢?叫出来啊!他们人也太多了么~”虽然不擅长打架,但架不住身法好啊,即使这么多人,刀光剑影的,他却表面狼狈实则闲庭信步。

谷梁睿歪头躲过一刀,一手折断一个刺客的手,折扇一划,见血封喉。旋即,另一对黑衣人从远处杀过来,迅速聚拢在谷梁睿身边,拔刀向外,一半白想要靠近求庇护,却被谷梁睿属下明晃晃的刀光生生吓退。

谷梁睿细长的眉眼扫了一眼,却无任何反应,一半白见此,便歇了求救的心思,他不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一刀子不错了!好吧,还是有点小生气!算了,反正无所谓,正好自己一个人更容易逃。

“你们杀不了我的!”用鼻孔看人真的很爽,至少一半白看着谷梁睿现在的状态觉得他心底是爽的!“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都是白费!我的是我的,他抢不走!不服不爽都没用,谁让他有个那样的爹,我却有那样的母亲。这种小孩子似的争抢真是难为他了。”得意张狂的毫不掩饰。

一半白听着他的话,不知是寒露太重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只觉得心底冰凉!是那种弥漫着悲伤的冰凉!

争?

争什么!

如果......如果......他是,那么,今夜是个必死之局!可他怎么会把自己陷入一个必死之局?!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想要杀死映月又是为什么?如果是以前的推理,他不会杀映月,因为他根本对千千万万人争的无所谓!不......不对!我忽略了什么?对,一定忽略了什么.......

想想,再想想......对了——夫妻相!这是他一定杀死映月却又苦苦挣扎的理由!

没错,这是一直以来自己陷入死结的突破口!

可最好……最好不是自己猜的那样……最好,最好不是!

还没等一半白缓过劲来,新一轮的厮杀又开始了。谷梁睿的属下分成两队,一部分掩护,一部分护送他撤退。“少主,他们在个个出口全部埋伏了人,除了后山,无路可走。”

焚香寺的后山,不是埋骨崖么~这句话等于无路可走的意思,在谷梁睿说往后山撤的时候,一半白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等到了,一半白发誓,这绝对是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天际漂白,朝霞费力地挣脱厚厚的云层,在东边天底绽放出瑰丽的色彩,细细小小的光线!弦月已逝,暖阳不曾驱赶走流云……

映月的禅院。

苦苦思索的人瞧着绚烂的天空,渐冻的脸缓出一抹带人情味的笑,他歪过头,对着玉狰道:“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动摇佛心呢?我叫映月,自然是映月了!那有那么多为什么!看来佛心修的还不够,他说的不错,我是该去俗世历练,真悟本心!你要和我一起么?”

玉狰木木的看着他,讷讷点头。

“真好!”

断肠崖。

一夜血搏。

属下都死了,只剩下谷梁睿和一半白,身前是黑压压的一片死士,身后是跳必死的万丈深渊。

前途已末路。

“怎样?敢跳么?”谷梁睿看了下身后的万丈深渊,挑挑纤细的眉。

山崖云雾缭绕,模糊不清,像极了谷梁睿淡的看不清的容颜。一半白看着他,骚包的宝蓝色锦缎早已破碎成鲜血淋漓的模样,这一夜,杀手像潮水一样涌来,铺天盖地,神都有力竭的时候,更不要说一个老迈一个少年,可他即使狼狈,嘴角依旧是邪肆的笑,带着嘲弄和恶意!

一半白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所以很认真的思考了下如果跳肯定死无全尸,如果不跳,还能留下全尸,虽然这全尸上估计全是窟窿,也总好过什么都没了强……

“各位小兄弟打个商量,看在我没伤你们一个兄弟的份上,留个全尸给我呗!”他真的躲了一晚上!不会打架和杀人的心塞……

还没等杀手头子说话,谷梁睿便摇摇头无奈的感叹了句:“征求你的意见决不是个好主意!”

伸手拽住一半白苍老的手,“你还是和我一起跳下去吧!这样,我还有个垫背的!兴许摔下去我也不是太难看!”

靠!混蛋啊啊啊啊啊——

最后一个字混着风声,坠落悬崖……

生死由命,命由天生!

喊声渐息,刺客上前来看了看,悬崖绝壁,烟云缭绕,深不见底……便若潮水般退走……

这样的地方,绝无可能生还~还好,经年布置,耗费了这么多人,谷梁睿,你终于死了……

一半白的心跳冻结在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下落让大脑一片空白,少年带着别样清澈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还缭绕在云雾间……

“你说我是诸神庇佑拥有大气运的人!你诅咒我都那么灵!我姑且赌一把,我们跳下去,会不会死……”

对~那卸下所有的面具,干干净净的笑容像那离得越来越远的太阳,灿烂刺目,浓墨重彩……

可是,他妹的~谁想跟你一起赌啊!神经病啊,早知道当初不编那些瞎话了……自由落体运动太tm惊悚了!要死了要死了!这回真的要死了,这么高,真的没把握啊!……不过你倒是放开我的手啊,和你一起死我可是有心理阴影的……

“松手松手松手!”下落的一半白颇为抓狂的甩着手,妈蛋~自己死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不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谷梁睿认真地摇摇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很自觉的抱住一半白的腰.....

......一半白。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子直气的一半白咬碎一嘴银牙。妈蛋!让他再这么磨蹭下去,真得把一条老命撂在这!

一半白咬下牙,手砍在了谷梁睿的脖颈,敲晕了他。

在意识模糊是前一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

果然,又要被抛弃了呢......真好呢!这次死了,以后不用再被抛弃了......

他舒开双臂,摆出死亡的姿态。像静静地安睡,紧紧闭住双目,思绪重归自由,如同第一次拨开心中的迷雾,敞开,安宁,坠落的拉力嫌弃了他的衣袍,飘散成莲花的样子,红的明艳,蓝的透彻,涤荡清波,纤尘不染......

还在下落,风大的叫人泪流满面。一半白别过头不去看被他抛下的人。

这种速度和高度,加上一个重的要死的人,即使是自己,存活都不可能了......反正,僵持了这么久,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合作不是么?反正,两人并没有什么关系的陌生人不是么?扔下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啊......

可指尖为什么是湿的呢?好像......好像......是眼泪吧......一半白幌神......

白的透明的肌肤上盛放着一行晶莹剔透的泪滴,在青阳下开出美丽的花朵,真的很美啊!可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啊......

收起心神,挥卷袖袍,踢一脚崖壁,翩然而下,形若飞鸟。

一日暴雨,延续到深夜。

这是京城的天气。

京城的气压亦如他的天气,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

青衫润雨,带着那种湿哒哒的沉重,悠然被疲倦覆盖,平凡的眉眼染上丝丝扣扣的红,捻杯的手此时执剑,剑刃,和着雨水,蜿蜒着狰狞的红。

而他周围,全是死人。

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死人。

这是华丽的城市,这是荣耀的府邸。可现在,什么都没有,该死的人,都已死去。

这是第几个呢?不知道,太多了。

十六年前,当今谋朝篡位的那一年,登基当日,圣地绿水涧少主人佰子翁,执剑屠了一半禁卫军,只为要一个人,镇国皇家尊贵郡主——慕仅祉。

十六年后,屠杀又来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不是禁卫军,而是京城的皇室宗亲,一家一家,没有幸免。从当今大皇子的府邸开始。

可圣上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竟然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亲自为他打开宫门,迎他入宫。

“要来一杯么?你看上去很冷。”对面的人熨了酒,姿态优雅,神色尊贵,雪锦泼墨的衣袍,着他纤细的眉眼,当可入画。

“她在哪里。”唇齿负重,四个字被他说得疲累不堪。

“时睡时醒,现在又昏过去了,你要去看看么?应该时限不多了。”尊贵的人勾勾唇角,满满的恶意。

佰子翁没有说话,他的唇色惨白,眉宇疲惫,如果不是那把孤独的剑,他随时可能倒下去。

“杀的可还畅快~”这是问句,却没有一点问的语气,斟酒人笑了,有种晦明顿开的感觉。如果用小说话本里形容,应该是:淡的看不清,却又浓墨重彩。

佰子翁依旧没有说话,他疲倦的闭了闭眼睛,很久才睁开,他缓缓转过身去,像是用尽了力气,走出大殿,青衫不见,像从未出现过......

“这样对他,你好受了点么。”这也是个问句,问的人却没有问的语气。

“阿祉,你什么时候醒的?”轩殊璕快步走进内殿,扶起床上的人。

“他从未喜欢过我。”

轩殊璕的动作僵住,这是她第一次向自己解释,以往,她都是不屑一顾的,他漆黑的瞳盯住对面的人,那人和自己有一样的漆黑的瞳,狭长的眸,纤细的眉,整个面貌淡的看不清,却又浓墨重彩,如此相似的样貌,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可为什么她总是摆出这般写意的姿态,对,是写意,山水画的那种无处不写意的写意,人如画,画以神,神以灵,即使此刻气息奄奄,她依旧风华绝代。

可偏偏这种写意叫人抓不住,叫人不心安......即使折断了她的翅膀,即使把她时时刻刻锁在你眼前,依旧惶恐......

“我知道。”良久,轩殊璕道。

“小殊,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么。“慕仅祉握住轩殊璕的肩膀,一如当初,嘴角边挂这**不羁的笑。

轩殊璕默不作声。

“你是我最特殊的那块珍宝啊。”慕仅祉倒在轩殊璕怀里。

良久。

寂静的大殿上回荡着低低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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