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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赠剑

轩天听闻“霞姝”心法,转而想到秦觞,遂开口道:“李姑娘,若在下侥幸获胜,得到‘霞姝’心法。可否抄写一份,让我带回交予表妹。”李清清见他已答允比武的事情,欣然接受:“公子见外了,若公子得到‘霞姝’心法,本应是我向公子求借才对。”

轩天听她左一个“公子”,又一个“公子”,慌忙说道:“在下姓玄名天,在床上打坐疗伤的是在下的结拜大哥,姓龚名燕奎。”李清清嫣然一笑,说道:“玄公子和龚公子,一个月后的午时还请二位光临‘醉红尘’,有劳你们陪我去一趟‘侠客行’了。”说罢,她就在两个小鬟的陪护下起身离去。

龚燕奎不禁摇头感慨道:“真是个奇女子,有求于人,却也不低声下气。”轩天笑道:“龚大哥,莫不是心动了。”龚燕奎沉默片刻,说道:“玄贤弟,说笑了。你有所不知,龚族有一条规矩,龚族子弟只可近亲结婚。再说,我爱的是我青梅竹马的堂妹。”轩天点头问道:“龚大哥,‘霞姝’心法真的很厉害吗?”

“‘霞姝’心法我也闻所未闻,只是在旧都一年举办一次的‘侠客行’上,能压轴出现的定是个稀罕宝贝。”龚燕奎冷哼一声,讥讽道:“拍卖行的人还是奸诈。只有女子才能修炼的心法,纵使再宝贵,在他们手中也毫无意义。倒不如借此机会,以此为噱头,引得大批新奇的江湖中人来到‘侠客行’,光顾他们拍卖行的生意。”

说罢,龚燕奎起身,活动筋骨,苦笑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轩族的人着实厉害,大哥我少不了一段时日的静养了。”轩天遂与龚燕奎一同回到客栈修养。途中,轩天眉头紧锁,思索道:李姑娘的吩咐,我倒是应允的快,也不知意图得到“霞姝”心法的对手实力如何。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我需要苦练武功招式,师傅交代我寻觅的日蚀石,只能等到“侠客行”结束后再去找寻。

后日清晨,龚燕奎醒来,只见一只雪鸽在窗外盘旋。他把窗户打开,雪鸽顺势从空中滑入屋内,飞到他手臂上。龚燕奎从雪鸽的脚踝处取出信纸,展开翻看,顿时脸色苍白,纸张随着右手在微微抖动,他的泪水溢满眼眶。

随即他敲门来到轩天的客房,红着眼,有些许不舍地说道:“玄贤弟,我的堂妹病危,怕是撑不过……哎,玄贤弟,待你我吃完午饭,我就策马赶回龚族。”轩天从未见龚燕奎如此低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说道:“龚大哥,若不介意,用贤弟的大宛驹赶路吧。”龚燕奎抱拳,说道:“多谢玄贤弟。”

午时,两人在就近的酒楼进餐,以茶带酒,大快朵颐。龚燕奎生怕他的贤弟在一月后的“侠客行”中吃亏,语重心长地嘱托道:“玄贤弟,你的心法虽说是十分诡异,但终究你这个人心慈手软,缺少打败敌人的决心。我龚族那三人,是被你的内功心法吓退,而轩族那三人,趁你大意打伤了你。你实战经验太稀缺了,做大哥的我,真的是放心不下。”

轩天知晓龚燕奎的担忧,此时只希望龚大哥不要太过失落,于是劝慰道:“龚大哥,我自会小心行事。这次到旧都,本是奉恩师之命,一年后就会回去继续修炼。”龚燕奎敬了轩天一杯茶,然后问道:“玄贤弟,大哥我是个直爽的人,有话直说。不知道令师尊托予玄贤弟什么指示呢?”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轩天无奈地摊手,解释道:“我师傅让我在旧都寻找一种稀有的矿石,日后用来铸造我的兵刃。”龚燕奎听到“旧都”、“稀有的矿石”后,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连连点头,把自己腰间的四尺长佩剑放在方桌上,豪爽地说道:“玄贤弟,我的‘燕影’所用材料,定是令师尊所说的稀有矿石‘日蚀石’。来,大哥我把这剑赠与你了。”

轩天岂敢收此厚礼,忙把利剑推到龚燕奎手里,说道:“龚大哥的好意,贤弟心领了。恩师确实让贤弟我……”龚燕奎面露怒色,把佩剑掷到轩天桌前,说道:“贤弟岂可这般婆婆妈妈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了赠剑,剑就归你了。”随后,他得意地笑道:“此剑得来着实不易。犹记得,五年前,我费尽千辛万苦从轩族手中夺来‘日蚀石’,而后铸剑时大哥我又滴血剑内,这才铸造出这把‘燕影’。”在轩天迟疑之间,只见龚燕奎侧身上马,骑着那一匹大宛驹远去,随后用粗犷的声音大喊道:“玄贤弟,多加保重,后会有期!”轩天望着龚燕奎远去的背影,忍住悲伤,吼道:“龚大哥,贤弟我……我……”

已不见龚燕奎的身影,轩天握住“燕影”剑鞘。不觉间,已有泪珠滴答在剑鞘上,而泪珠徐徐流向刻有“燕影”二字的凹痕处,他右手提着剑柄,左手握住剑鞘,一道剑光闪过眉间,剑出鞘,霎时间天色昏暗,阵阵狂风呼啸而来,周遭的鸟儿慌乱逃窜,而此剑隐隐发出一道青光。轩天将“燕影”轻轻立在方桌上,顷刻方桌被劈成两段,只听到盘子落到地上破碎的清脆声响,他忙把“燕影”收入剑鞘,大为惊愕。

龚燕奎骑马前行,望着远方,忧心仲仲,暗想:堂妹终究是撑不住了,只盼我能见她一面。都怨我,何苦逼堂妹饮人血修炼心法,明明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子。想我当年离开龚族,一是不愿与大哥争斗,二是不愿触景生情、徒增懊悔。现在回去倒好,要面对欲置我于死地的大哥,又可能要面临堂妹之死的噩耗。转而他露出和善的微笑,心想:想我五年前,年少轻狂,桀骜不驯,凭一己之力在虎口拔牙,偷取轩族在“侠客行”上重金求购的日蚀石,又在铸造“燕影”不成时,滴血剑内,效仿古时干将、莫邪夫妇注血铸剑。

“这次回家,怕是凶多吉少。”龚燕奎不由得长叹一声,又道:“赠剑于玄贤弟,如此甚好,免得宝剑配不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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